第一百四十八章 病中照顾
看到宁月昭如此疲惫的样子,碧绦有些心疼地道:“陛下……”
宁月昭朝她勉力一笑,“朕没事,姑姑不必担心。(全本言情)”
碧绦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蒋家那边还是不愿松口吗?”
蒋年没有回来,只有宁月昭一个人回来了,那就说明她昨夜的蒋家之行并不顺利。
宁月昭轻叹一声,“父亲那边是不再阻拦了,他还发誓蒋家会永远效忠宁家,母亲那边虽然不愿意,可也不敢明着反对。”
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雨过天晴了,可是蒋年却病了。
“那皇夫殿下为何没有回来?”
“昨夜他得知我在府外,没有打伞就急着出来见朕,淋了雨雪,着凉发高热了。”宁月昭自责地道,“朕真不是个合格的妻子,竟连他夜里发高热都不知,今天早晨才发觉。”
碧绦安慰她道:“陛下别自责了,您自幼养尊处优,身份不同旁人,注意不到也是正常。奴婢往日看皇夫殿下都不要宫人近身服侍,就知道这蒋府的下人服侍地又多不尽心了。”
宁月昭抿了抿唇,“他不喜欢人近身服侍,昨夜也是因为怕朕在府上尴尬,才尽量不让蒋府的人在朕身边转悠的。”
碧绦宽慰道:“陛下不要担心了,皇夫殿下定会吉人天相的。”
宁月昭想到早上于氏的态度,心中又是一阵烦闷,又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再说。
而此时的蒋府内,傅辽开了一副方子,交给蒋家的下人,“半个时辰后再用烈酒给他擦身降低热度,这个方子抓了药,煎给他喝,很快就好了。”
下人接过方子,赶忙去抓药。
于氏给蒋年换了一块冷帕子,刚刚让人用烈酒替他擦过身,这会儿他的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人了。
“夫人,老爷来了。”丫鬟进来禀报道。
于氏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怎么样了?”蒋齐奚面色沉重地走到床边,询问道。
于氏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替儿子掖了掖被子。
“你这个样子是做什么?”
见她不配合,蒋齐奚也有些恼意。
“不做什么,照顾儿子罢了。旁人不上心,我这个做娘的,不能不管不顾。”于氏淡淡地道。
“你这是在说什么混话!”蒋齐奚甩了甩袖子,让下人都退出去。
于氏抬头看他,眼睛红了一圈,她指着蒋年,压低声音道:“你看看儿子都成什么样了,别跟我拿身份说事,这还是在自己府上人都成这样了,可想而知他在宫中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太武断,这只是意外。”蒋齐奚无奈地道。
于氏别过脸不看他,“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们的决定,但至少在他还能在家的时间,让我好好照顾他。你出去吧。”
蒋齐奚见妻子已经松口,也知她心中不痛快,就也不多说什么了。
“你自己身体也要看重,不要累坏了。”临走前,他终是忍不住嘱咐了一身。
蒋齐奚走后,于氏愣愣地看着蒋年,她轻叹一声,忍不住又流了泪。直到身后忽然传来浓烈的药香,她才赶忙拿帕子抹干眼泪,不悦地边回头边道:“怎么进来也不通报一声……”
当于氏转过头看清来人时,不由地愣住了,赶忙站了起来,膝盖下意识地就要弯下去,“臣妇……”
“在家里,不要讲这些虚礼了。”宁月昭一手扶住她的臂弯,阻止了她下跪的趋势,她另一只手捧着托盘,盘上放着一只青色的瓷碗,乌黑的药汁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苦涩味。
于氏见她拿着药,就也不和她僵持,只讪讪地道:“不敢劳烦陛下,臣妇来就好。”
宁月昭侧身避过她,把托盘放在一旁的圆桌上。
“母亲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于氏本来对她是颇多怨言的,早上人多,加上关心则乱,还敢小闹一下,这会儿只有两人独处,她反而局促起来了。虽然宁月昭一直态度平和,可毕竟是久居上位的人,周身自然就带着天子威仪,让人心生凛然。
宁月昭见她不说话,径直走到床边,拿下蒋年头上的帕子,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发现热度果然退了不少,不由地安心许多。
她把蒋年扶起来,垫上几个软枕,让他半躺着。
“母亲,你帮我扶住蒋年,我好喂药。”
于氏这才回过神来,坐到床边,扶住蒋年,轻轻掰开他的嘴。
宁月昭拿起药碗,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吹得不烫了,才小心地喂到蒋年嘴边,确保他咽下后才喂下一口,偶尔有少许药汁从嘴角溢出,她就小心用帕子擦掉。
于氏看着她娴熟的喂药动作,心中也暗暗吃惊。
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惑,宁月昭笑着道:“从前母皇生病时,我也常在床前服侍汤药。”
于氏笑得有些勉强,“陛下纯孝,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
宁月昭喂药的手顿了顿,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一碗药喂完,于氏扶着蒋年躺好,转身对宁月昭道:“陛下,傅医使嘱咐每隔半个时辰需用烈酒替年哥儿擦一次身。”意思是,皇帝陛下您要不要回避一下?
宁月昭把药碗放到桌上,轻应了一声,“嗯。”
于氏以为她没听明白自己的暗示,便叫了丫鬟进来,吩咐道:“把药碗收了,准备烈酒给少爷擦身。”
那丫鬟紧张地看了一眼宁月昭,拿了空碗,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很快,烈酒和干净的毛巾拿了上来。
宁月昭却开口了,“你先退下。”
那丫鬟愣了一下,意识到是在说自己,把东西放到圆桌上就退下了。
于氏也是不解她为何要这样,只能耐着性子提醒道:“这擦身降温耽误不得的……”
宁月昭自然知道这一点,她走到床边,掀开了蒋年身上的被子,动手解他的中衣。
于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道:“陛下,这使不得,这事还是让臣妇来吧!”
宁月昭手下动作未停,不多时便已褪下了蒋年的中衣,她抬头看了一眼于氏,“你是蒋年的母亲,我也视你如母亲,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对我这么客套,但如果你要坚持,我也不勉强。不管你如何看我,我既然是蒋年的妻子,那么在他病时照顾他,也是我应该做的。”
她的话,让于氏为之一震。要知道在她生病的那些日子,蒋齐奚虽然会到床前嘘寒问暖,偶尔也会喂她吃药,但都是只饮了几口,她就不敢再让他继续了,更不要说擦身这样的事情。
堂堂首辅,尚且做不到这样毫无避忌的侍疾。如果是一个平民身份的媳妇,于氏毫不怀疑,可是她一国之君,会屈尊降贵做这样的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于氏肯定不信,但是现在事实摆在她眼前。
宁月昭已经用烈酒蘸湿了毛巾,细心地替蒋年擦拭。
“我先前身中蛊毒,也有一段时间病得人事不知,那时候蒋年也是这样在病榻前照顾我的。喂药,汤水,擦身,和我说话。如果没有他的陪伴,我可能就挺不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于氏对自己态度并不友善,可是宁月昭还是愿意和她说话。也许因为她也是一个母亲,看到她对蒋年的关心,宁月昭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如果不是她错信安晨,引狼入室,她的母亲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想到这里,宁月昭手下的动作没停,可神色就不免带了几分哀戚。
于氏先前也知道女帝身中蛊毒的事,而且当时蒋年还成为众矢之的,说是蒋家想独揽朝政大权才对女帝下蛊。现在看来,女帝对蒋年也并非全然无情。
昨夜蒋齐奚在劝她时,也说过女帝饱受蛊毒之苦,生死命悬一线的事。那个时候的于氏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现在她仔细看了一下宁月昭,才发现她的脸色泛着青,那是脂粉都掩不住的疲倦。
蒋年在冷宫的那段日子,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于氏有些动摇了,这时宁月昭已经替蒋年擦完了上半身,似乎还打算继续,只是在进一步之前,她抬眼看了一下于氏。
于氏被她突如其来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但听宁月昭轻声问道:“母亲,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是蒋年的母亲,在她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前,宁月昭也是极为尊重她的。
于氏掩饰地轻咳了两声,“是有些不舒服。”
宁月昭道:“傅辽还未走,叫他再给你看看吧。”
于氏觉得再和宁月昭一块儿待下去,有些太尴尬了,就借着这个台阶下了。
“也好,丫鬟就在门外,你也别什么都自己扛,有事就喊他们。”
宁月昭点了点头,于氏紧捏着手中的帕子,走了出去。
待到听到门吱呀一声关上之后,宁月昭原本平静地面容也渐渐升起了一阵红晕。
虽然她和蒋年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了,但要她在于氏面前继续,还是有些做不到。
还好,于氏也觉得和她一起有些不自在,先行离开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了一眼依旧双目紧闭的蒋年,宁月昭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他裤子的系带,解开后,她自然地顺势往下一拉,可是裤子却很不配合地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