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我没用了,害怕牵连到所以连救都不救?!这么多年我为他做了多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他只让我做出力打手,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我真的有把他当爷爷,可他呢!”
“以为我傻吗?其实我都看在眼里,他让我做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动动脑子就能想到”
“我知道他的野心很大,他有意结交五/湖/四/海的人……”
“他有个金库我都知道!就藏在他庄子地下,他更信管家不信我,可管家那老东西背后嫌弃他!说他年纪大了身上有着老人味儿,除了我谁尽心伺候他?”
…………
十八狱内,李朝有些神志不清,即便是这般,他口齿含糊也要将话说出来。
他不能晕,若是晕了也会疼醒然后再度受审讯的折磨,他要保持清醒的意识将事情都说了。
便是死,也能得个痛快。
经过今日,李朝才明白往日他抓人打板子抽鞭子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难怪没有能从十八狱活着离开的人,十八狱就是地狱,不会有人死而复生。
李朝此刻发现自己到头来,最恨的居然是那个人,为什么不来救他,为什么不来!
说完这些,李朝又晕了过去,元锦沛颔首示意下属将人拖走。
“接下来不必用刑,先关着,送水牢。”
“是。”
水牢里面有水蛇和耗子,犯人绑在转轮上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被淹一次,是极为痛苦的关押。
往日李朝仗势欺人,这回算是糟了大报应。
审讯完离了十八狱,顾青初和元锦沛来到了书房。
“刚才所言是迷惑李朝的,今日李公公在想办法救他,甚至亲自前来给我递了帖子,不过我没见。”
对这个干孙子,李公公或许有几分真心在,也不排除是害怕李朝说了什么。
十八狱不比其余大牢,想要派人灭口根本不可能。
“李朝说李公公会武功。”
听李朝的意思,李公公武功还不低,能够当太监哪个不是因为家境贫寒迫不得已,李公公若是有一身武功,卖艺也比切了子孙根强。
这个李公公的背景看来很复杂。
周然并没有打探到李公公会武功的事情,可见这一点对方隐藏得很好,也不知道先帝是否知情。
“李公公在这场棋局中一定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顾青初如此说着。
元锦沛眼睛微眯,平日真是忽视了这个先帝身边的大太监,现在调查起来颇有难度,很多地方都被李公公扫好了尾。
“李公公最初是云贵妃宫里的人。”元锦沛手指点着桌面,神色幽幽地说。
顾青初来了精神,云贵妃她有所耳闻,此人非常受宠,身为皇后之子的先帝,差点被皇上过到云贵妃名下。
若不是云贵妃怀孕有了自己的儿子,先帝便要以皇嫡子的身份过到妃子名下,可见当时的皇上极其荒唐和云贵妃的受宠程度。
先帝的皇位之争也是头破血流后得来的。
李公公是如何到先帝身边的这点不知,但先帝临终前嘱咐善待李公公,可见主仆情深。
而李公公出身自云贵妃的宫中这点很值得玩味,先帝肯定知道这点。
先帝已逝,这里面的内情只有李公公知道了。
“李朝被抓,方微染如何了?”顾青初想起上次元锦沛说方微染和李朝的联系。
元锦沛冷哼一声道:“她攀上了帛琠。”
根据暗卫来探,帛琠如今被方微染忽悠得五迷三道,整日带着她在盛京游玩。
在一次吃茶时,帛琠曾询问方微染是否愿意跟他走,大有要带方微染会蕃国的意思。
方微染的反应更有趣了,欲拒还迎,表示自己愿意追随帛琠,但幼弟年少,需要照顾等等来言语推脱,到头来惹得帛琠好一阵心疼。
金国使臣离开,再过几日其余使臣也会陆续离开,端看这俩人,大概是帛琠回蕃国,方微染则在盛京吊着他。
方微染肯定是要利用帛琠达到什么目的,只是现在还未显露出来。
“李朝被抓回十八狱的路上,方微染正和帛琠在酒楼吃饭,她看了个分明,表情没有任何异常,过了不一会儿找了个理由回家了。”
往日上午她都会出去买果子糕点,今儿却一整天没出门,帛琠上门来看望,待了一会走了。
大夏虽民风开放,可帛琠和方微染这般行为,算是不合规矩的私相授受了。
在审问李朝时,很明显他并不知方微染其人,元锦沛说住在胡同的姑娘他说不知。
当说到扔在后门的东西,李朝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是叫方微染扔的。
说他只要看到后门有物,去信告诉李公公府中管家即可,多了便不知道。
说明方微染直接联系的人是李公公,她或许比李朝还得李公公信任。
方微染何时与李公公有牵扯的呢?
“你之前调查方微染的背景可有异常?”在东域那边遇到方微染后,以元锦沛的谨慎程度,便是儿时玩伴,他肯定也会调查的。
“没有任何问题。”元锦沛眸底上寒意道:“干净极了,可能已经别人清扫了痕迹。”
天卫司再如何厉害,调查事情程度也有限,当下发生的事情或许还能探得详细些,多年前的事儿能查到已实属不易。
“我已经对李公公的府邸加派了人手,再看两日,若是没有异动便收网。”
元锦沛嘴里的收网,是一张大网,到时候抓的人可能会把天卫司装满。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元锦沛眸中满是狠戾冰冷。
“你可有按时服用我给你的药丸?”
顾青初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元锦沛立马收起身上的杀意,点头乖巧道:“听阿初的嘱咐我都吃了,现在还剩一颗,留着五日后吃。”
这一秒前后的反差简直不要太大。
“伸出手来。”
顾青初给元锦沛把着脉,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深吸口气压着怒气对元锦沛道:“你没有听话。”
元锦沛视线不敢看顾青初,他垂着眼眸视线游离,典型理亏的心虚模样。
“怎么回事,我若是没有看出来你要隐瞒我何时!”顾青初告诉自己不要发火,先弄清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