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记得这乃是芹嫔娘娘封嫔之时,祺贵嫔送给芹嫔娘娘的礼物。[书库][].[774][buy].[com]”
赵攸洁一副惶恐的模样,身子也似乎是在颤抖,眼睛用余光瞟向慕容韵璇,像是十分害怕一般。
话一出口,却被郭络罗氏厉声呵斥:“大胆洁贵人,你大小也是一宫妃嫔,怎地说话这样口无遮拦,按着你这样说来,祺贵嫔是故意将有损芹嫔腹中龙嗣的东西放在这送子观音像中的么?”
赵攸洁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恕罪,嫔妾万万没有诽谤祺贵嫔的意思,只是当日芹嫔娘娘晋封,六宫姐妹都在,只有祺贵嫔娘娘没有到场,嫔妾当时就感到奇怪,后来见祺贵嫔的贴身侍女将这送子观音像送到芹嫔娘娘殿中,这才觉得或许娘娘是真的有事耽搁了。”
谁知郭络罗氏却更加来劲:“你这洁贵人,这么说可是怀疑祺贵嫔么?祺贵嫔如今不能有孕,想必最能知道不能做母亲的苦楚,又怎么会设计来害芹嫔呢?”
乍一听这话,仿佛是在为着慕容韵璇说话,可实际上却实实在在的提醒众人与垣昊,慕容韵璇不能有孕,想必是担心洛盈诞下龙子之后低位越过了自己却也未可知。
垣昊素来多疑,即便是现下对慕容韵璇颇有宠爱,想必听见这样的话也不可能会不为所动。果真,听着这话,垣昊沉吟片刻,对慕容韵璇道:“祺贵嫔,这送子观音像,是你送给芹嫔做礼物的么?”
慕容韵璇心中冷笑,什么恩宠,什么情意,通通都是假的,即便是垣昊平日里将自己捧上天去,真正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怀疑。
稳了稳心态,慕容韵璇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与平常一样:“回皇上,这却是臣妾送给芹嫔娘娘的礼物。”
佟佳妍琴素来一副和事老的模样,关切问道:“祺妹妹仔细看看,可别出了岔子,这确实是你送给芹嫔的那一尊佛像么?”
此时李怜汐一副紧张的模样,想必她可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这一桩事件,摆明了就是针对慕容韵璇来的,并且……想必是精心策划了好多日了。
慕容韵璇用眼神安稳了李怜汐一下,倒并不是她到底是多有把握,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自己再慌再乱也是没有什么作用,该来的总是要来,若是自己提前慌了,想必倒是更顺了她们的意了。
装模作样的细细看了一下,慕容韵璇颔首道:“臣妾确定,这确是臣妾送与芹嫔妹妹的礼物。”
赵攸洁却是扔不死心:“既然这样,烦请章太医看一下,这送子观音像有什么问题。”
章太医闻言微微点头:“嗻。微臣方才细细查看了这尊佛像,佛像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用来支撑佛像的这个底座……里头有分量不小的麝香。”
麝香?!
麝香本是紫禁城中被严令禁止的香料,因为它能使女子绝育,即便是已经有了孩子的女子,孩子也多半是生不下来的。几即便是万幸之中的万幸,孩子生下来了,几乎也都是畸形或者聋哑弱智。
“大胆!”这下换做是垣昊不肯相信:“祺贵嫔从来不是这样小肚鸡肠,嫉妒他人之人,朕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他的心中还是稍稍有些偏向我的么?”慕容韵璇心中略过一丝小小的温暖,一种这样的念头从哪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也不过是那一瞬间,旋即被垣昊方才的反应所浇灭。
郭络罗氏见垣昊这样的反应,脸上略过一丝诧异,或许她也没有想到,太医已经把话说的这样直白了,垣昊竟然还会说这些向着慕容韵璇的话。
“皇上说的不错,太医是否弄错了,祺贵嫔娘娘不是这般阴险之人。”如果说猫哭耗子是假慈悲的话,郭络罗氏现在真的可以做那只猫,其演技当真一流,让在座的众人都不得不钦佩。
接下来自然是该章太医出场,表现出自己的诊断必然不会有错。
果不其然,郭络罗氏话音刚落,便听见章太医浑厚的声音:“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必然不会弄错。”
慕容韵璇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恶心,这些太过老套的戏码一次次在深宫之中上演,仿佛这些“演员”们从来没有疲倦的那一日,而观众却也不能乐自己所乐,悲自己所悲,笑自己所笑,痛自己所痛。
她们不能将什么事情都感同身受,谁是这场游戏的赢家,那么谁的表情就应该展露在所有的观众脸上。如若不然,下一场游戏的玩家,恐怕就会有你。
听见章太医这样说,郭络罗氏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皇上,您看着……”
垣昊轻轻捻动腰间配着的香囊的流苏,一言不发,众妃嫔自然更是不敢说话,唯恐此时一句话错了,就能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祺贵嫔,这事,是不是你做的。”良久之后,垣昊才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般,沉声问道,那声音甚是飘渺,让人油然而生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其实自然只是仿佛,他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皇上,自然从来不需要鼓足勇气。
呵,还是要怀疑的,不是么?
慕容韵璇心中冷笑一番,笑垣昊,自然也是在笑自己:“不是。”
简短的两个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慕容韵璇觉得这已经够了,即便自己说出一车的话用来解释,想必郭络罗氏她们自然也会有两车的理由用来堵塞。更何况,跟一个怀疑自己的人,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
可是虽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慕容韵璇的语气却是非常坚定。
“皇上,臣妾以为,祺妹妹本来是没有理由这样做的,是不是什么有心之人将这底座动过手脚,刻意谋害芹嫔妹妹,嫁祸祺妹妹啊?”佟佳妍琴适时的提醒,垣昊本以青筋暴起的眉头却再次稍稍平稳:“俪贵妃说的不错,虽然这尊佛像乃是出自承乾宫,只是在芹嫔这里放了这样许多日,被人暗中动了手脚也未可知。”
李怜汐脸色微微平复:“娘娘圣明,嫔妾也觉得祺贵嫔不会做出这般龌龊又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李怜汐方才开口说了一句去,却被赵攸洁生生打断:“后宫之中,便只有祺贵嫔一人丧失了生育的能力,除了她,又会有谁敢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去动这麝香呢?至于汐贵嫔,汐贵嫔素来与祺贵嫔走得亲近,又是先于芹嫔娘娘有孕,却并未公诸于世,若是依嫔妾拙见,此时是有汐贵嫔与祺贵嫔二人合伙谋划的也未可知,芹嫔娘娘的孩子,可是阻碍了汐贵嫔的路呢。”
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彻底惹怒了慕容韵璇:“贵人也说了是拙见,既然是拙见,就不必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此时牵扯到了本宫,本宫自然会配合调查,有皇上在,本宫相信定能还本宫一个真相,就不必贵人费心了。再者,在事情未有定论之前,本宫还是贵嫔,贵人这样与本宫说话,是不想要脑袋了么?!”
本以为这样一团事,必然是要大乱了慕容韵璇的心性,却不想慕容韵璇到这时候仍然有这样冷静却又清醒的头脑,郭络罗氏暗暗感叹,这个慕容韵璇,到底是与李怜汐有着天壤之别,没有这么好对付。
“祺贵嫔说的不错,有朕在这,其他人就尽量少说些话吧。给朕查,今日朕便要这等着事情的真相。”垣昊厉声喝道,吓得众人无一再敢多言,郭络罗氏与赵攸洁恐怕还准备了许多红白脸的戏份,此时也不敢上前表演了。
福记安跟着垣昊多年,明白垣昊的脾气,看出他是真的生气,匆匆答了“嗻”便也退下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福记安满头大汗匆匆进了殿中:“启禀皇上,奴才查了所有跟这尊佛像有关的人,她们个个以家族性命起誓,没有动过这尊送子观音像,奴才派人一一细查,结果也是如此。”
这话的另外一层意思便是,送子观音像在承乾宫的时候,已经被做好了手脚,只待送给芹嫔毒害皇嗣了。
层层证据指向慕容韵璇,慕容韵璇自然是百口莫辩,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垣昊,等待着他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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