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军陆续的开到长安城下,其中以李玄霸为的四的开到了明德门,而另六万大军分别由李靖和苏定方各自带领三万,由春明门和金光门进攻。三路齐攻,将长安城的防御能力切割开来。
这一次,将不再有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的来一场攻城之战。
李淳风早早就写好了声讨昏君杨广的《罪诏书》,上面数例了杨广的十二条大罪。至于这些罪状的内容,李玄霸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故李淳风将写好的《罪诏书》递给他时,他看也懒得看一眼,直接吩咐李淳风立即去抄写几百份,连夜射入长安城里面。
《罪诏书》的效果出奇的“好”,第二天天明时,驻守在明德门的隋兵守将即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和一封来自右卫将军阴世师以及京兆郡丞滑仪联名送给李玄霸的信给抛了下来。
人头是个年纪比李玄霸还小一点的少年,粉头玉面的样子,睁着一对死不瞑目又带惊恐的眼睛,连嘴也是张开的,似乎在头被砍下来之前正在张嘴求饶,之后即无法再闭上嘴了。
李玄霸皱了皱眉头,他不认得这颗人头是谁的,不明白阴世师和滑仪将这个少年的头砍下来送给自己是何意?不过当他打开阴世师和滑仪联名给他的信时,即立即明白了。
原来这个人头的主人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李智云。这个弟弟乃是父亲李渊的爱妾万氏所生,本来是跟着李建成在河东地,李渊起事的消息传出。河东的隋朝吏立即去逮捕李建成等人,没想到李建成这个做大哥的逃跑时却嫌李智云体弱无力,是个累赘,即抛下了李智云,只带着另一个身强力壮的弟弟李元吉逃跑了。于是李智云就不幸的让隋朝吏抓住,并送到长安。本来长安朝廷方面的人并不想杀李智云的,只是昨天李玄霸让李淳风射入城中的《罪诏书》却激怒了阴世师和滑仪这些对隋朝廷死忠地分子,于是他们即立即将李智云的头砍下来抛给李玄霸作为《罪诏书》的答复。而且阴世师和滑仪还在信上告诉李玄霸,如果李玄霸不立即退兵地话。他们就会将长安城的李家祖坟全部挖掘开,将李家所有地先人尸骨全弄出来鞭尸。
古人对祖坟被挖的事情是十分顾忌的,这封威胁信要是落在李渊或是李建成地手中。或许还有点震慑力。
可惜这封信却是在李玄霸的手上,这个李玄霸已经非原来的李玄霸。他本身又是不畏鬼神之事的,故又怎会在乎李家的祖坟会不会被挖?而且李玄霸生性最讨厌被人威胁,故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被这封信的威胁语气激得大怒,当下就对席下的李淳风和虬髯客下令道:“左军师,右军师听令,不必等到晚上了,现在就给本帅攻城!”
李淳风闻言一惊,慌忙劝道:“大帅请息怒,攻城乃是大事,儿戏不得,大帅可千万别中了阴世师和滑仪的计啊!”
虬髯客皱眉问道:“四弟,这颗人头是谁的?那封信上又说了什么?何不先告诉我们。再商量一下对策?”
李玄霸正要答话,突然听到帐外有脚步声传来,然后听到守在帐外的良平讨好地声音:“副帅。你来了?大帅和左右军师正在里面开会呢,你请进吧!”
李玄霸心中一惊。想要藏住李智云的人头已经来不及,当下忙将阴世师和滑仪的书信塞入怀中,并给李淳风和虬髯客打了个警告地眼神,示意他们不许将信的事情说出去。李淳风和虬髯客都是智慧非凡之辈,自然看懂了李玄霸地眼神,只是还不明白李玄霸此意为何?
“玄霸,听说长安城的人抛了一颗人头下来?那是谁的?”
却见李秀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李玄霸桌上的那颗人头,当下不由一声惊呼:“这是五弟?天,是谁杀了他?”
李玄霸叹道:“是阴世师和滑仪,他们砍了五弟的头,显然是在向我们表达他们会抵抗到底的决心。姐姐,节哀顺变!”
李秀怜的脸色苍白,美眸一片悲愤之色,怒道:“这阴世师和滑仪好狠毒的心肠,智云只是个小孩子,他们怎能下得了手?这两个混蛋,要是落在我李秀怜的手上,我必会将他们碎尸万段。玄霸,你还愣着干什么?看到你弟弟的人头,你难道不伤心吗?立即下令攻城,活捉阴世师和滑仪为智云报仇!”
李秀怜这个做姐姐的显然跟她的几个弟弟的关系都不错,看到李智云的人头,即失去了冷静。
“好,就按姐姐说的办!”李玄霸本来就已经被阴世师和滑仪的示威信激得按捺不住,此时又见李秀怜一付悲痛欲绝的表情,心下不由感到疼惜,于是即再次向虬髯客和李淳风两人喝道:“左军师、右军师,不必再等到晚上了,听本帅的命令,立即攻城!”
虬髯客因为自己制定的破城计策在夜间进行才能收到预期的效果,便想劝阻李元霸和李秀怜两姐弟,不想却见对面的李淳风一反常态,对李玄霸躬身道:“谨尊大帅的将令!”
虬髯客呆了一呆,眉头暗皱。不过虬髯客虽然不明白本来已经跟他商定好计划的李淳风为什么会突然变卦,但他却知道小道士并非趋炎附势之徒,而是智计群之辈,见识也不在自己之下,一举一动都大有深意。故虬髯客才忍着没有出声反对。
等到出了帐营,虬髯客才向李淳风质问道:“右军师,你为什么不继续劝劝大帅和副帅,让他们等到晚上再攻城?”
李淳风叹道:“我担心到了晚上副帅会改变主意不攻城了啊!”
虬髯客怔了一怔,忙问道:“何出此言?”
李淳风道:“左军师没见大帅在副帅进帐营之前即将那封书信藏入怀中,并用眼神警告我们不得让副帅得知吗?我如果猜测得没错。那封信必是阴世师和滑仪写的威胁信。大隋律中有这么一条,凡是逆反者,不但要诛九族,而且还要挖祖坟鞭尸。李家的祖坟是在长安城地,阴世师和滑仪必是在信中威
,如果不退兵,就会挖李家的祖坟鞭尸。大帅担心会屈服,所以才藏起信啊!不过此事不能瞒太久,如果等到晚上的话。说不定副帅就会得知此信的内容,到时候会生什么变故,可说不定了。所以我才同意大帅立即攻城……只要一开战。阴世师和滑仪的威胁即不起作用了!”
虬髯客怔了半晌,才皱眉问道:“四弟他……他难道就不在乎自家的祖坟被挖?”
李淳风微微一笑道:“人死如灯灭。既然已经灭了。又怎会在乎葬身之地被挖?大帅是非常之人也,自然不会顾忌这种事情!”
虬髯客默然,他现自己不但是低估了李淳风。更是低估了李玄霸。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无视自家祖坟被挖。
李靖与向善志、何潘仁被派去攻打春明门,而苏定方和丘氏兄弟则被派去攻打金光门,率领攻打明德门四万大军的将领,除了李玄霸和李秀怜两个正副帅之外,就只有虬髯客和李淳风这两个左右军师,以及罗士信这个绝世猛将了。
罗士信虽然看起来像个愣头青,指挥军队的本领却很不错,听到李淳风传达李玄霸的命令后,即立即上马集合军队。不到一会地功夫,大军即已经在明德门前集结完毕。只等着李玄霸攻城的命令一下,即向明德门动攻击。
李元霸已经穿上了金麟甲,背上霸王弓。提上轰天雷锤,并让良平将火儿牵来。而李秀怜也早已穿上了一身盔甲。带上秀鸾刀和三石弓。听了良安的禀报后,不等李玄霸有所表示,即一脸寒霜出了帐营,骑上了自己地桃花马即向队伍前驶去。李玄霸担心她有失,见状也忙骑上火儿跟了上去。
四万大军在明德门前摆开的阵式,杀气冲天,声势相当了得。再加上今天地天气有点阴沉,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的薄雾,使得本就壮观的场面更添了几分肃杀,让人望之生畏。
李玄霸胯下火龙驹,身上金鳞甲,手中一对无人能敌地轰天雷锤,威风凛凛的站在四万大军之前。而同样全副武装的李秀怜和虬髯客、李淳风,罗士信等人则如众星拱月般的站在他身后.
李玄霸催动火儿上前两步,朗声道:“众位将士,当今大隋朝皇帝杨广倒行逆施,昏庸无道。我李玄霸上奉天意,下奉民心,带领大家一起解救万民于水火。之前我们已经打下了大半个关中地区,眼下只要攻陷这个长安城,整个关中地区就会落入我们之手,大隋王朝离灭亡就不远了。这长安城虽然是个坚城,远比我们之前攻打下的城镇可比,但是我们有十万大军,而长安城里的隋兵的兵力还不到我们的一半。以前我们的战斗大都是以少欺多,现在我们则要以多欺少。各位,本帅向你们许诺,只要攻打下长安城,在场每一个将士都会得到比以前多十倍的赏赐,而第一个攻进长安城地将士,不论他是谁,不但会得到百倍的赏赐,而且会官升三级!各位将士,你们说,有没有信心给本帅攻下这个长安城?”
“有,有,有!大帅必胜!玄霸军队必胜!”四万将士立即嚎啕大叫起来,个个斗气激昂,巨大的声浪如海涛一般冲天而起,震得不但薄雾消散,而且整个长安城都似乎在晃动,驻守在城墙上地隋兵们被声浪震得则差点就掉了下来。
成功的激了这些将士地斗志,李玄霸大感满意,看了看紧闭的明德门,对虬髯客下令道:“大哥,你的破机关之法呢?现在就给本帅破掉明德门的机关,然后本帅就亲自带队攻城!”
虬髯客说道:“四弟勿急,这破机关之法说起来很简单,只需要用一些马托着假人借助黑夜冲上去触那些机关就是了。
现在虽然不是黑夜,幸好有雾,虽然只是薄雾,但总好过没有。四弟请看!”
虬髯客说着一招手,即见差不多上百匹马托着一身盔甲的将士走了出来。李玄霸仔细一看,却见这些将士全都是木头做的假人,不过做得栩栩如生,再加上穿了盔甲,头上又戴着头盔,又全被巧妙的固定在马鞍上,坐得稳稳的,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是假人。
李玄霸叹道:“大哥真是好计谋,只是可惜了这些马儿!”
虬髯客不以为然的道:“牺牲一些马总比牺牲人好!这些马经我的训练,再加上十个很厉害的驭马高手在后面驱赶,保证会全力的向明德门冲刺,就算隋兵万箭齐也不会后退。四弟可以率领巨无霸军团跟在它们后面,等到它们冲到明德门前,引了那些机关后,四弟再上前以你的神力砸开城门,之后就能与你的巨无霸军团杀进城去了!”
李玄霸还没有点头应允,即听李淳风叹道:“不必这么费事了,城门开了!看来阴世师并不打算死守,反而想要主动出击!”
李玄霸和虬髯客忙向前望去。果然,只见明德门左右的两个侧门被开打开了,至少有三千左右的隋骑兵驱马冲了出来,在李玄霸四万大军的面前一字排开,与他们对峙起来。
李玄霸呆了一呆,道:“好胆量,只有三千人马,却敢跟本帅的四万大军对峙,这些隋兵都不想活了吗?”
没等到虬髯客等人回应他,即见对面的三千隋骑兵中冲出一个骑着白马,手持一柄长刀的青年将领,牛气冲天的用长刀指着李玄霸一方吼道:“本将军乃是右卫大将军阴世师之子阴耀也,奉家父之令前来会会你们这些反贼,你们谁先上来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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