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雄,我当你是兄弟,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张天元看了鲁雄一眼道:“你这东西虽然不错,但终究比不上我为你们鲁家改换风水的功劳。”
在鲁雄面前,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说假话,那也不是他的风格。
而且他也的确不能吃亏啊,他毕竟是个生意人。
“放心吧张哥,我知道这摩羯铜镜不够的,所以还专程带来了几件蝉藏品。”
鲁雄笑着说道:“‘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唐代虞世南笔下的蝉品格高洁,声名远扬,可谓古人咏蝉的典型代表。
盛夏炎暑,蝉声悠悠,这几件蝉藏品,可是我奶奶精心收藏的东西,是她暗地里亲手交给我的,希望能够让张哥你满意。”
说话间,他便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第一件,是铜镇纸,我奶奶为其取名‘一鸣惊人’,您先看看。”
鲁雄介绍道。
张天元知道,镇纸在我国有1500多年历史,它与笔墨纸砚四宝相类,可称为古代文人文房中的“小五”。
随着工艺进步,清代铜镇纸在沿袭明代风格的同时,有所创新,更加注重观赏性与实用性于一体。
他把玩着鲁雄取出来的镇纸,也能感受到鲁雄的奶奶那份细心。
这一件清晚期“知了”铜镇纸,厘米,宽与高均为3厘米,重130克,造型生动,惟妙惟肖,连薄薄的蝉翼上致密的细孔都清晰可见,做工十分精细。
其熟旧的包浆加上厚重的形态,已是气派十足;而它专为文房雅物设计,更增添了独特的寓意:
身为读书人,要向蝉学习,蛰伏数载,厚积薄发,终于在生命的夏天一鸣惊人。
“好东西,虽然这东西未必价值很高,但是却寓意很深,而且你怕是不知道吧,这还是一件风水法器,如果放置于床头或者书桌之上,对于学习的人会有奇效的。”
张天元把鲁雄当成兄弟,所以有些话,也就直说了。
“我知道这是法器,奶奶以前就给我说过,这一次拿出这样的东西,其实不光是酬劳,还是为了谢罪,毕竟我爷爷做得有些太过了。”
鲁雄叹了口气道:“其余几件,其实都是配套的风水法器。”
“这第二件是一个老墨盒,奶奶为它取名‘蝉联第一’。”
“好名字!”
张天元不由笑着点头。
号称“文房至宝”的墨盒并非现代的打印机墨盒,它在元末明初就已出现,用来盛装液体墨汁。
清代盛行多种质地的墨盒,尤以铜质多见。
这只清末黄铜蝉形墨盒,厘米,厘米(双翅展开可达13厘米),厚2厘米,克,背面有款识“永宜昌”字样,表面錾刻篆书纹饰,刀法娴熟,工艺精湛。
它品相完美,色泽黄润,包浆自然。
其流畅的线条和形如鸣蝉的外表,富含生活情趣;用作眼睛的两颗铆钉同时固定双翅,开合自如,不但体现了严谨的工艺,还表达了“蝉联第一”的深刻寓意。
而且正如鲁雄所言,它的确也是一件风水法器,妙趣无穷啊。
“这第三件是玉挂件,奶奶为其取名‘腰缠万贯’,与前面两件的寓意略有些不同。”
鲁雄介绍道。
张天元看着那玉挂件点了点头。
“美玉成蝉声自远”,我国古代的玉蝉按用途可分为三种:
随身佩带以装饰、避邪的“佩蝉”;
作为饰物缀于帽上的“冠蝉”;
墓葬中放置死者口中的随葬品“唅蝉”。
鲁雄拿出来的这件佩蝉,厘米,厘米,厚1厘米,克。
与腹部穿眼的冠蝉不同,佩蝉头部留孔,用以方便穿线随身佩带。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古人一般喜欢将佩蝉挂在腰部,不但取玉器蕴含的吉祥如意寓意,还因谐音,展现出“腰缠(蝉)万贯”的美好祝福。
这件风水法器的寓意不再是帮助学习的人,而是有生财的意思。
“还有这最后一件是个檀木枕,我奶奶为其取名‘正人君子’。”
鲁雄拿出了最后一件物品让张天元看。
张天元不免感慨,这四件东西,虽说论古董方面的价值,都不算太高。
可是在风水法器方面,价值却是让人非常满意的。
陆机在《寒蝉赋·序》中称蝉有六德:
“夫头上有緌,则其文也;含气饮露,则其清也;黍稷不食,则其廉也;处不巢居,则其俭也;应候守时,则其信也;加以冠冕,则其容也。君子则其操,可以事君,可以立身,岂非至德之虫哉!”
借以说蝉来表明君子事君立身的行为准则和规范,刻画出正人君子的形象。
这件清代蝉形紫檀木枕,厘米,厘米,宽6厘米,千克。
其简约的风格并不能掩盖精细的雕刻,两只圆硕的眼睛栩栩如真,线条简练而不失布局有序,整件木枕粗犷有力,刀刀见锋。
聪明的古人将木枕如此设计,其实是在提醒,它不但可以枕人,还可以“正”人:
炎热的夏季,头枕其上,凉意阵阵,让人头脑保持清醒——为人处世当如蝉,清高廉洁声名远。
而这件风水法器的作用,自然就是能够时刻为主人驱除侵入身体的邪气,让主人始终保持正直,免得在人生的道路声走错了。
“好!非常好!鲁雄啊,这些东西我收了,你爷爷对我的无礼,我可以既往不咎,这一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张天元看到了鲁雄的诚意,因此也不想继续追根究底,非得把鲁家人迫到绝路上去。
但是因为那鲁正风的态度,他是不太乐意跟鲁家人打交道了。
有了第一次赖账的经历,那么必然还会有第二次,像这种人,他还真不稀罕与其合作。
毕竟真得太不靠谱了。
鲁妙和鲁雄听到这话,都有些惋惜,粗过了张天元这个朋友,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即便如此,鲁妙和鲁雄还是打算给张天元举办个欢送宴,送张天元回旧金山去。
人家来纽约,为的就是帮你们鲁家的忙,结果却弄得很不愉快,换了谁也不会乐意啊。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去酒店餐厅里用餐的时候,忽然间鲁家那边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