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推搡着进入养心殿,三位郡王无不对靳轩怒目而视,果儿则跟在最后面神色紧张。
行过觐拜之礼,龙书案前,虞明基开腔道:“你等皆我承国龙脉臣子,缘何慌乱无度,岂不被人笑话!”
齐郡王虞璟焱紧走几步,躬身拜道:“孙儿失礼,请皇爷爷莫怪,只因孙儿有要事回禀,故此乱了手脚。”
“哦?你等不是在宫学受教,何事非得朕来插手。”
“回皇爷爷,一切皆因锦阳公子而起。”
话音落下,殿内众臣表情各异,有些人摸不着头脑,而虞成国和虞成武则是玩味模样。秦明堂跟苗阔捏了把冷汗,不知道靳轩又惹了什么祸端。
虞明基打量众人模样,不作声色:“璟焱,你且道来,究竟何事。”
言罢,虞璟焱直起身,义正严辞道:“今日宫学,本无异常,我等皆听黄老先生教诲,唯独锦阳公子,此子不知哪里寻得毒蛇,竟在学堂之上公然玩弄,最后,毒蛇竟被甩到璟垚肩膀上,致使璟垚被毒蛇咬伤,目前已被带入太医院,生死不明!”
此番言语过分的夸大,靳轩对此嗤之以鼻。
“确有此事?”虞明基听着皱起眉头。
“皇爷爷,孙儿怎敢欺瞒于您,璟蝉璟熙皆可作证。”
“璟焱哥哥所说属实,我等可以作证!”余下二位郡王附和道。
虞成国闻言心中一紧,璟垚生死不明,他还真的急了。
“璟焱,这都是真的?”
“父王,朝堂之中,天子在上,儿臣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再此胡言!”
虞成国脑袋嗡的一下,若不是众臣在此,他还真想一脚踢死靳轩。
“靳轩,璟垚与你何怨何仇,为何如此毒害于他,莫不是你真不知还有王法二字!”
说完,虞成国不给靳轩反驳机会,转身面奏虞明基:“父皇,此子甚是顽劣,务必重重责罚,不然,日后岂不无法无天!”
“是的,还请皇爷爷责罚于他!”虞璟焱随声附和。
另外两位郡王,虞璟蝉和虞璟熙见其父王虞成武脸色后并未再多言。
几人言词统一,看来确有其事,虞明基就算再喜欢靳轩也不可能当众偏袒,况且此事着实恶劣,不惩甚难服众。
“靳轩,朕怜你,处处皆照顾于你,而你却不懂感恩,到处调皮捣蛋惹事生非,今日若不责罚于你,难解心头之气。来呀,拖出去,重责五十庭杖!”
五十庭杖,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半年,若是靳轩挺刑不过,恐怕还不止半年,后果更严重。
即便如此,虞成国还觉得处罚轻了。
护卫上前托起靳轩,后者一语不发,样子像是默认了,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似乎在嘲笑众人无知。
“且慢!”
苗阔突然开口阻道。
“苗爱卿有何本奏?”
“回陛下,臣以为,此等恶事着实可恶,但仅仅数语便定了锦阳公子的罪是否太过草率,况且,毒蛇伤人之事皆为几位郡王等一面之词,当事人却未曾开口,何不问清楚了再用刑也不为迟晚。”
嗯……虞明基点点头,其实他也不想对靳轩处刑过甚,无奈众口之言不可避烁。
可有人却不干了,虞成国吹胡子瞪眼的跳出来:“苗阔,此话何意,莫不是三位郡王诬陷不成,事实就在眼前,且黄国公亦看在眼底,还能假了不成!本王真是不懂,锦阳公子是你什么人,难道就因为暂住你府,就要处处包庇!”
早知如此,你只一句话,人家必然十句等着你。
秦明堂瞧瞧众人眼色,笑道:“安隆王莫急,苗大人也是好意,并未说明免除刑罚,只是想弄清事实而已。我承国法度严明,绝不枉愧好人,也绝不姑息恶人,若此事草草了之,事后查明并非如此,这样冤枉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而会使整个承国宫廷蒙羞。”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秦明堂啊,本王真不知道,锦阳公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对他死心塌地:“哼!事实?事实就是本王之子尚躺在太医院生死不知,你让本王得过且过?”
“王爷误会了,微臣只是……”
“够了!”
虞明基一语打破争执。
“靳轩,你可有话说?”
靳轩沉吟片刻,苦笑不跌,还能说什么,就是说了,可有人会相信?
“回皇上,我不想狡辩,毒蛇确是从我这里飞出的没错,但有一点,这条毒蛇绝不属于我,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在我身上。”
此种说辞实在太过于苍白,但是还能怎样呢,事实就是如此,别人选择不相信,你就是说出天来也是无用。
“如此说来,你并未有切实证据证明毒蛇不属于你,那么朕只能当作是你所为!”
果儿闻言,急了,这不是逼着哑巴说话吗,顾不得礼仪法度,上前抢道:“皇上,我能证明,毒蛇的确不是靳轩哥哥的,我二人形影不离,从未见得毒蛇,又何来的蓄意伤人。”
她的话说了等于没说,靳轩之言尚且无人相信何况是她。
不过有一人却选择了相信,这人就是天子虞明基。虽说果儿属外臣之女,但却甚得天子欢喜,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更了解她。此女天生丽质,资质聪慧却是个耿直爽快之人,说白了就是一根筋,想让她说假话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学也未必学得来。
虞明基不动声色,心里明白,若找不出毒蛇出处,靳轩必然把这黑锅一背到底了。
“此事朕暂且不处理,待查看璟垚伤势之后再做定夺!来呀,去太医院命人奏报夷郡王情况。”
旨意传下去,其余人等心思各异,有的担心,有的则暗气暗憋,还有的一旁看热闹。
没过多久,太医院主事王阙上殿觐见。
“王太医,璟垚现在病情如何?”
“回陛下,夷郡王现已无大碍,只是尚未苏醒,若不是有人及时抑制毒素扩散,恐怕情况会更糟。”
有人先行治疗,这人是谁,莫不是黄公熹?
“是何人为璟垚医治?”
“陛下,此事老臣不知,当时几位郡王皆在场,想必王爷们比老臣更清楚。”
“是靳轩哥哥帮着医治的,不然夷郡王早就把自己抓破了!”果儿一语道破真相。
虞明基一听,心中豁然开明,更加笃信不是靳轩所为。
“璟焱,是这样吗?”
“是……是……是的……”虞璟焱冷汗下来了,他很不愿意承认,但当着天子又不敢撒谎。
虞明基点头,再未追问,转而又问王阙:“既然璟垚已无大碍,为何尚未苏醒?”
王阙急忙跪下:“回皇上,夷郡王确无大碍,只是其体内蛇毒尚未排解。依臣之推断,此毒乃花银蛇毒,乃承国翼州产物,并非剧毒但却令人痛痒难耐。只有翼州当地的花茶草方可解此毒,数百年来,帝都安阳从未有过此例,因此,宫中并未存有花茶草。”
“那何不差人去翼州取些花茶草!”
“已经派人骑快马去了,只是,翼州与安阳往返最快也要七日,取来花茶草虽能保住性命,只怕夷郡王会长睡不醒!”
虞成国心里猛地抽了一下,对靳轩更是恨之入骨。
虞明基眉头紧锁:“那还有没有更快解决的法子?”
“皇上恕罪,据臣所知还没有,此毒虽非巨毒却很特别,一般的药材不但没有作用反而适得其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得到花茶草,否则别无他法!”
虞成国眼睛都红了,若不是介意其身份,恨不得扑到靳轩身上咬几口。
如此一来,此事就不单单是顽童嬉闹了,涉及到皇胄性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明堂紧皱眉头,上奏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事关夷郡王性命,臣建议陛下下旨,动员全城,安阳子民百余万,保不齐就能找到花茶草!”
“嗯!朱顺,速速拟一道旨意,号召全城百姓搜集花茶草,有献者必有重赏!”
圣旨下达,全城动员,可是哪里来的花茶草,那东西除了能解花银蛇之毒别无他用,谁也不会留着,就算是翼州的商旅也不曾带着。
皇上起驾,众臣跟随一同前往太医院看望夷郡王虞璟垚,当然靳轩这个‘罪魁祸首’也跟随着。
但见病榻上的虞璟垚早已没了往日神采,即便在蛇毒作用的肿胀下也显得瘦了一圈,浑身呈紫黑色,眉头紧皱,鼻息微弱,同时隐约有一种腥臭味,跟之前白白胖胖的小胖子完全判若两人。
虞成国心如刀绞,虞明基唉声叹气,毕竟贵为王子皇孙,怎能不心痛。
只有靳轩心里清楚这是虞璟垚作茧自缚,可说出来谁会相信,无非让自己更招人憎恨。
临近黄昏,夕阳还是很绚烂的,只是没人有心情欣赏,全部注意放在虞璟垚身上。祭祖之日临近,谁能想到会发生如此逆事,靳轩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就在人们失落之际,小太监禀报,有人愿献花茶草救治夷郡王。
此话无疑令人振奋,虞明基亲自召见,小太监带着人前往太医院,只是万万没想到,虞成国一见此人便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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