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宽愣头愣脑,毫不在意:“这有何不敢,我说程弼是个鸟人,老子就是要玩儿他的女人,你能怎样?”
靳轩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我是不能把你怎样,但是他嘛,那可就不好说了。”
房宽觉得不对头,猛的转回身,刚好对上程弼那双喷火的眼睛。
“少……少爷……你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房宽冷汗直流,暗自祈祷程弼什么都没听见。
“我要是跟你打招呼还能听到这么精彩的言论吗?”
糟了,还是被他听到了,房宽吓得都没脉了,黑脸泛白,恨透了靳轩,若不是他,自己怎么落得如此境地。
“嘿嘿……少……少爷,我是瞎胡说的,您别当真,我是鸟人,我是王八蛋,您别生气,嘿嘿……”房宽跪在地上,摇尾乞怜,好像一条狗。
程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这些日子过得甚是憋屈,被他老爹不知骂了多少回,还有这个叫做靳轩的臭小子,年纪不大却被耍的团团转,一切好像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程弼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偏偏房宽喜欢撞枪口。
“房宽,你叫我别当真是吗?”
“呃……呵呵少爷,开玩笑的,我房宽不是人,您大人不记小人怪啊!”
“好,既然如此,我也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说着,程弼冷不丁的抢过鞭子,对着房宽就是一顿猛抽,把后者疼的直学狗叫。
果儿看着滑稽,笑得花枝乱颤,你们两个是来搞笑的吗?
直到现在,程弼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程家虽说不是什么显官京官,但也算是封疆大吏,有着不少人脉,这点小事,几经运作也就算了,权当吃些亏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程弼认为的小事一桩在另一个人心里埋下了种子,这个人就是把他玩于股掌之上的靳轩。
程之颉再三叮嘱,牢房里那两个孩子万万不能有事,因此,他这才过来瞧瞧,恰好赶上房宽对靳轩敲诈勒索,才有眼前这一幕。
他二人一个打一个跑,甚是滑稽。此时辰时已过刚到巳时。太阳升的老高,一缕绚烂从高处的窗*进来,照在地上暖暖的,如同一块美玉。靳轩手指触碰阳光,看着那二人的背影,笑颜自若。今日定会是个好天气。
安阳距离临安不过五十里,步行可能需要些时间,若是换乘马车,也就需要半个时辰。
虞颜姬跟楚绍英很早便进了临安城。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们母子简单打扮,一辆青蓬马车,一个车夫。甚至连个仆人都没有。
楚绍英是个不苟言笑之人,这一点跟他爹楚穆简直如出一辙。不过这只是跟外人这样,如果与家人或者熟人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出门前,楚穆再三嘱咐自己要保护好母亲,看父亲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棘手之事,只是二老谁也不肯说明,搞得楚绍英心事重重,如鲠在喉。
“母亲,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楚绍英看着高大的临安城楼仰头问道。
“过来找两个人!”
“谁啊,还值得母亲您亲自过来。”
虞颜姬看了看儿子,又看看往来的人群,莞尔一笑,没说什么。
二人并没有直接前往刺史府,而是先去了临安各个有名的去处,其中之一便是育春园。对外人而言,这里不是随便出入的,但虞颜姬不同,虽说没人知道她是谁,想要进去还不是什么难题。
时间尚早,育春园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些仆人打扫着院子,那株梨花树依然艳美如初。
树下摆有小亭桌椅,昨夜散落的梨花瓣处处可见,未来得及打扫还是有意为之,总之别有一番风味。
唤来仆人,要了一壶香茶,几盘点心,母子二人端坐在梨花树下,品茶赏花,心情开阔了不少。
“母亲,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这样不好吗,总比你们军营里整天喊打喊杀的好多了吧!”虞颜姬扶茶浅笑。
“呃……这倒也是,不过父亲让我照顾母亲,还让我小心谨慎,我看这里也不见得有什么危险啊!”
“是吗?”虞颜姬向来从容淡定,心思缜密,真正的危险不一定来自刀枪棍棒,这个世道,有时候吃人都是不吐骨头的。
时间久了,人也就多了起来,凡是经过梨花树的人无不对这二人多看几眼。其一是生疏,其二则是这二人的气质与众不同,谈吐间透着大气端正。
“母亲,我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不在这里,不过有人会带我们走的!”虞颜姬似笑不笑:“绍英,这里有数不清的佳人美女,你不想看看吗?”
楚绍英脸色一红,母亲总喜欢这样调侃自己,好像他儿子有多好色一般。
阳光透过摇曳的梨花树照得地面斑驳,两侧楼宇中不时传来琴声与嬉闹,这样正好,不然,正午时分还真是有些单调。
园子口走进两个人,两个年轻的公子哥,勾肩搭背,看样子关系不错,由远及近。
慢慢的,虞颜姬认出来,其中一个就是程弼,另一个眼生,跟沈云有几分相似,但绝不是沈云。
二人看了看虞颜姬,后者也看了看他们,放下茶杯轻声呓道:“绍英,拦住他们!”
母亲发话,楚绍英站起身,虽说他是军人出身,脱下军装,从里往外散发着一种书香气。
“二位,等一下,有人找你们!”楚绍英笑容可掬,还是很礼貌的。
非常时期,程弼不想惹事,可他身边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此人名叫沈杰,临安侯沈彧的亲侄子,沈云的堂弟。平日里仗着沈家的势力,嚣张跋扈,胡作非为,谁也不放在眼里,今日贸然被拦下来,沈杰心里自然不痛快。
“你谁啊!”沈杰语气不善。
“哦!在下楚绍英!”
“楚绍英?!哪里来的什么楚绍英,滚一边儿去,别耽误小爷正事儿!”说着,沈杰不耐烦的摆摆手,抬腿便走。
楚绍英是什么人,岂能接受这番羞辱,回头看看虞颜姬,后者眼眉都没抬一下,悠然品茶!
绍英会意,微笑转为冷笑:“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怎么跟人说话吗?”
沈杰刚迈开步子,听闻这话,又收了回来:“小子,你在跟我说话?”
“我在跟人说话,难道你不是人?”
在临安,向来只有他沈杰欺负别人的份,何时受过如此屈辱,转过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楚绍英面门就是一记重拳。可他那两下子在楚绍英面前跟大姑娘绣花也差不了多少。
楚绍英伸出单掌一把握住沈杰打过来的拳头,稳稳的,就像木楔插进门框里。
沈杰再想收拳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疼痛难忍,感觉手快要被捏碎了。
咯吱一声,楚绍英稍稍用力,沈杰胳膊脱臼,悬在半空,如同钟摆一般。
刺骨的疼痛布满肩头,哪还顾得上什么身份地位躺在地上翻滚乱叫。
几个护院模样的大汉冲过来,被楚绍英三下五除二依次放倒,从这以后,再也没人敢靠近。
虞颜姬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如水,走到程弼近前:“你就是临安刺史的公子程弼吧!”
程弼木讷的点点头,吓得他都快要尿裤子了,平日里欺负的都是些平头百姓,可是这些人怕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地位。如今面对如猛虎一般的楚绍英,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很好,带我去见你爹!”
虞颜姬语气还是那么平稳,越是这样越另程弼胆寒,呆呆的点头,哆哆嗦嗦的跟着走了。
“站住!”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打了我的人就想这么走了吗?”
“那你想怎样?”虞颜姬转过身,心中了然,原来是沈云。
多年前,沈彧带着沈云见过一次虞颜姬,二人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时隔多年,沈云已是壮年,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这并不代表虞颜姬就不知道他就是沈云,相反的,沈云却不记得虞颜姬。
沈云向前走几步:“我并不想怎样,只是总得有个理由吧,我育春园虽说不是什么高尚之地,但也是有规矩的,犯了错自然会有惩罚,只是轮不到外人插手!”
虞颜姬上下打量沈云,心道这人不简单,不过还不足以让自己忌惮:“沈云,我做事向来都是凭道理的,今日之事不是你能掌握的,奉劝你不要插手,如果不服气可以把你爹沈彧找来!”
说完,虞颜姬再也不理会,转身带着程弼离开。沈云本想再做阻拦,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或者说太过贸然。因为对方直接道出自己的姓名,还有他爹沈彧,明知如此却不以为然,没有足够的底气是不敢乱说的,除非是傻子。
可她为什么只带走程弼,难道与前几日的事情有关!想到这,沈云没做停留,急急忙忙离开育春园。
外人看来,沈云没敢阻拦,这可是育春园创建以来的第一次!第一次有人不给沈家面子,最重要的是沈家沈云竟然没有反抗。
一路上,程弼心惊胆颤,生怕这二人半路上把他整死。此时此刻,他只想到了自己的生死,并不知道这二人的目的,别人为什么抓你,难道不仔细想想吗?
由此可见,临安著名的才子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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