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州府,驿馆
“陆先生,又出去买菜啊?”
看门的守卫在看到陆岱年拿着一个菜篮子从屋子里出来后,就笑着和这老头打招呼。
和其余那些住进驿馆里的人不一样,这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头。
陆岱年笑着回答道:“是,出去买点菜,闲着也是闲着,稍微做点吃的。”
守卫笑着说道:“我们这里的饭都吃了两个月了,吃腻了吧?”
陆岱年迅速说道:“没有没有,就是吃着吃着,心里也想自己做点吃的,我的手艺肯定是比不上这里的大厨,就是自己找点事情做做。”
守卫询问道:“公子他最近好了很多,听说找到相好的了?”
陆岱年尴尬的说道:“这我就管不着了,这孩子能够出去走走也好,看到他能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余的事情也不好过问,我现在啊,管好自己就行了。”
白振德此时过来上班,看到陆岱年站在这里和守卫聊天,就说道:“陆先生,买菜去啊?”
陆岱年迅速说道:“是,正准备去买菜。”
白振德点头说道:“我还要处理公务,就先进去了。”
“是,我也要去买菜了,失陪了。”陆岱年和这里的人告别,很快就走去了大街上。
他和儿子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因为本身是放他和家人团聚的,所以看守并不严格。
王兰陵的名气在那里,陆岱年打从龙城出来之后,其实就获得了属于普通人的自由。
原本还是有些发愁的,因为一想到自己过去之后就要用王兰陵和自己女儿的儿子来代替自己父子受罪,就觉得没脸面去见雷阿和王兰陵。
但是时间久了,在意识到王兰陵根本就不想过来后,他也就放宽了心。
上午买菜做饭,看看书,下午出去和城里几个老头下下棋,或者去茶馆里听戏听书,一天就结束了。
他儿子的问题比较麻烦,原本在龙城那里就是整天闷闷不乐的,不过在牧州府这边的时候,有天出去逛街路过青楼的门口,就,进去了。
平常都是孙子奴仆,给那些女人端茶送水洗脚送饭。
在进去之后就被姑娘们当大爷哄着,几杯酒下肚就找回了曾经的自信和风采。
尽管已经是一个太监了,但太监也是有心理需求的,需要有人陪着的啊。
动手亲嘴,反正只要不到最后一步,保护好自己的下半身,就没人知道他是一个太监。
然而酒喝多了,这家伙自己就把自己给卖了,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别人。
去这种地方的男人,很少有能管住自己嘴巴的。
很快整个牧州府就知道有个太监逛青楼了。
原本这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应该是有人来挑衅这个人,戏耍他的。
奈何他小舅子是王兰陵。
王兰陵也派人给他们了一些花销,再加上牧州府也有不少从龙城那里上山下乡的人,大家流落异乡,也算是有些能说话的人了。
所以过得还算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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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杂种,再敢罗里吧嗦的索要好处,玩弄阴谋诡计插手山海县生意,老子灭了你!”
--王兰陵书。
洪培仁接到了王兰陵让人送来的书信,书信上面的字迹里,完全没有王兰陵以往的神采。
“可笑!以为一封信就能吓唬到我?!”
洪培仁露出了冷笑。
将手中的书信迅速收了起来。
他恢复了冷静。
沉思。
思考对策。
皱眉。
有些害怕了。
“这真的是王兰陵写的吗?王兰陵前些天不是才去了独木郡那边剿匪去了吗?”
怀疑。
掏出书信,展开,凝神观看。
“这字迹看起来确实是王兰陵所写,但他怎么敢这么做,就不怕我告诉牧州参他一本……”
悚然一惊!
“是了是了,这小子根本就不怕人告他,他的名声早就坏了!”
姜家人都杀了不少,更可况他这个小小书生。
沉思。
“对啊!这口说无凭,我但凭一张书信,也办不到他,就算是告诉了州牧,也一点用都没有,还显得我被这小子吓到了。”
害怕。
不安。
“王兰陵这几天又带兵打仗去了,他万一到时候带兵过来牧州这里复命的时候顺势接人,顺势找我麻烦……”
紧张。
不安。
洪培仁有些后悔插手亡钱生意了,其实就是想要多赚一点,但没有想到王兰陵脾气这么差,自己只是稍微的提出了一些想法,那家伙就这么狠。
真正让王兰陵的威名吓住牧州府这帮人的,还是王兰陵震慑山州军团,同时控制住牧州军团,还当街杀了许多姜家人的事迹。
至于镇压洪涛、召唤龙怒,御风而行等传说,还吓不住这些人。
牧州府的人都有一个明确的共识,就是王兰陵这人会杀人。
就算是明天传出来王兰陵这小子造反了,大家也不会意外。
不仅是有杀心,更重要的是这人行动力爆表,兵贵神速,说不定哪天就被这小子堵在家门口了呢。
帝国的威严镇不住王兰陵。
洪培仁害怕极了,于是迅速找到了州牧。
“大人!那王兰陵不能再立功了,依我看,这次独木郡之事应该交给金山郡去做!此时正是立威之时!”
洪景阳正在画画,最近外面太平了许多,重要的是王兰陵这几个月确实是老老实实的种地,没给他添太大的麻烦。
稳固的拿着手中沾染着上好漆料的毛笔,轻缓的用笔尖在身前美女的玉背上画好一个栩栩如生的杜鹃,洪景阳一边观摩这幅半成品,一边说道:
“金山郡那边要是能动的话,我岂会让王兰陵出去。”
“不过他去了也好,我觉得这人太精明了一些,与其让他过来,还不如让他滚蛋一些的好。”
“现在牧州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既然砂州那边不太平,就让王兰陵过去好了。”
“等这次他立功了,若是还不肯过来牧州府这边的话,我就为他请功,把他挪砂州去。”
洪景阳对把王兰陵骗过来的事情已经不抱期望了,陆岱年都能看出来王兰陵不想过来,他岂能看不出来?
洪培仁现在很害怕王兰陵,迅速劝道:“大人!王兰陵此人断不可留啊!今日不除,它日必成大患!”
洪景阳淡淡的说道:“与其费尽心思的和这小子斗来斗去,不如把他发配到砂州去,我也能好安享晚年。”
洪培荣是洪景阳的亲戚,此时迅速说道:“大人!”
洪景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一边执笔在美女的后背轻描,一边缓缓的说道:
“反正这州牧也做不了几年了,这个位置,总归是姜家人的啊……”
洪培仁同样是一位精英,只是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对,没有找到诀窍和历史经验。
在听到州牧的话后,洪培仁顿时如拔云见雾。
他猛地意识到了,那个金山郡的姜幼年,可能并不仅仅是局限在金山郡里。
州牧,牧守一州之人,封疆大吏!!
此时王兰陵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作为依靠着洪景阳这条线才有了地位和权势的洪培仁,目前的敌人是那个要上位的姜幼年。
姜幼年表现的越好,洪景阳连任的几率越小!
牧州府的力量不适合与小山沟里的王兰陵斗。
这些本地勋贵和文官集团真正内行的,其实是内斗!
尤其是在晋升和官位上的斗争,才是这些人真正的看家本事,真正会全力战斗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