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风诡云谲
不论关上关下,谁都知道,这一仗河北军已经败了。
即便关羽没有按照陈群所说的从西北角杀出,可是颜良这么不顾一切的向关羽身边一冲,整个阵形已经荡然无存,接下来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乱做一团的河北大军大概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关羽的目的还不仅仅是击败敌军,刘备给他的将令是“提颜良的人头回去”,那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仲康,尚能战否?”刘备看着关下胜券在握的一战,忽然转向身旁的许褚。
“末将请命。”许褚沙着嗓子应了一声,他肩头的伤势其实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只要一使劲,那个枪创还在隐隐做痛,但是被刘备点到名字,他脊背一直,一股凛冽的杀气立刻散发出来。
“不愧是虎痴,”刘备心里暗暗赞了一句,脸上却不带丝毫的表情,声音也平淡的不带一点火气,“带两万兵马,将颜良的大营给我端了。”
“遵令,”许褚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厉芒。
看着许褚兴冲冲的走远,诸人都不解的看向刘备,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打算。
象许褚这样负伤还不到两个月的将领,又是刚从被软禁的状态下被放出来,不管怎么说都应该休整两天,颜良的大营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有近两万大军在列戈以待,这样仓促的出兵攻打。如果一个不慎,那就有可能把关羽刚为虎牢占据地一点优势全部丢掉。换句话来说,如果刘备想一鼓作气的打掉虎牢关前的三万河北大军,可以派张飞出战,而不是借来的,同时还负着伤的许褚。
虎牢还没有到那种无将可派的地步,就算是刚挨了二十军棍的吕布也比许褚地战力高一些。
陈群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地汝南公。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沉思的谋士们,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他看到那些谋士的表情是真的在沉思,而不是对上官做法不满之后保留意见的敷衍,渐渐的也明白过来,刘备这么做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必然有他地用意。
“长安虽是天下坚城,不过袁槐必定料想不到主公会掉转枪头。”戏志才微微一笑,第一个打破闷局。荀彧和荀攸眼神不约而同的一亮。显然已有所悟。
“怎么忽然说到打长安去了?”张飞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迷茫和不忿。刘备放着他不用,却用一个受过伤的许褚,这让他十分不满。
“张将军,主公此番亲赴虎牢,无非为了守关失和之事,”戏志才说道这里,略微一顿。一旁的吕布脸上顿时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只是虎牢虽急,京师也不能空不设防。主公遣许将军带伤出战,乃在激励守关将士的士气,使士卒同心,力保虎牢无虞。只是志才有一事不明。还要请主公赐教。”
刘备笑道,“戏先生请说。”
“主公此时遣许将军带两万兵马出战,双方兵力实在伯仲之间,主公何以知道河北大军之中没有一员可比颜良的上将?”
“由陈留战事可知,”刘备笑呵呵地说道,“我等虽不知河北有无良将,难道刘焉等人也不知道不成?袁本初若还有精兵良将,只怕陈留此刻早已在握,则汝南势必危矣,刘焉又何能进兵彭城?”
戏志才毕竟是才被软禁过。对外界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刚才从刘备那里也只听说了长安的事情,至于彭城的事情还不清楚。现在听刘备说到彭城失守,顿时一愣,脱口说道,“彭城事关重大,主公切不可大意。”
“戏先生放心,”刘备哈哈笑道,“吾有子龙守陈留,可保安枕无忧。”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不见子龙前来,原以为他人在京师。”戏志才失笑道,“子龙不唯骁勇,且行事稳重沉着,主公确可放心。”
荀彧和荀攸也都一头。
陈群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刘备和他的幕僚群问答,适才滔滔不绝地讲说所带来的激情早已消散不见,心中只有对这个汝南公的惊讶和感佩。从心智上看,刘备沉着老到的表现已远远超过了他实际年龄该有的程度,至少在统御属下这方面,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宗室能做到这一步相当不容易。单一个戏志才,陈群就清楚的知道自己还差的远,而荀彧和荀攸这两个同样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让陈群有一种压迫感,可就是这样的三个人却明显地表露出对刘备地信服,这种由信服而带来的默契让陈群不但感动,还让他隐约地有些歆慕。
陈群忽然明晰的意识到一件事,年轻的汝南公刚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表现已经让自己产生了归附的想法,对戏志才等人的表现,他所萌生的惊讶和压迫感则是一种不甘落后的欲望,他想获得刘备的认可,他希望刘备能一直象刚才那样对他言听计从。
“主公何不趁机直取官渡?”陈群不但随着戏志才一起称呼起“主公”,还开始试探着为刘备献计献策。
**
为了诊治袁槐的病,逢纪将长安城的名医一股脑的全找了去,足足两天,袁槐的病才渐渐有了一些起色。
好在洛阳目前暂时没有力量攻打长安,而徐荣也似乎还顾念着袁家对他不薄的提拔之恩,长安才得以维持着风平浪静的局面。
逢纪其实还不知道,徐荣不是不想打长安,而是根本不能打长安。
临晋的守将越骑校尉王颀作为徐荣的好友,同时也是另外一个没有赴袁大司农鸿门宴的人,正在苦苦支撑着河东兵马的攻打,而救援的书信也已经送到了徐荣的手上。
从行政的划分上看,临晋属于“左冯翎”的辖下,不过不论是高陵、池阳,还是万年、重泉、颌阳等县,在地理上都没有临晋重要,唯一可以相提并论的只有一个云阳。袁槐要想和河东郡互为犄角,临晋是必争之地;徐荣如果想勾连弘农,甚至与京师保持畅通,临晋也是最近的一条路。
王颀不算猛将。他一副白净的面孔,吐属优雅,是一个典型的儒将。董卓知道长安兵变之后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派遣一个使者前往临晋,这个使者是王颀的同乡。
董卓很快就看见自己的使者灰头土脸的回来了,王颀没有给自己同乡任何面子,这让董卓坐不住了,他立刻让自己的部下李蒙、王方各带三千兵马前往临晋,希望能一鼓作气的拿下这个战略要冲。
在他想来,只有三千兵马不到的临晋根本当不了这样的雷霆一击,却不料王颀在河东两支大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以不到三百人的代价将两支大军全部诱到了高粱帐旁边,接着放了一把大火。
这一把大火彻底激怒了董卓,他狠狠训斥了两个狼狈逃回来的部将之后,命令手下第一大将华雄带着三千兵马做前锋,自己亲率一万大军前往临晋,而李儒则被任命为军祭酒。
关键时刻,弘农的黄忠立刻亲率三千兵马前往救援,同时将告急文书送到了洛阳。
一时间,临晋的空气紧张了起来,而这时的袁槐在病中,洛阳的刘备却人在虎牢。
**
昨天不慎摔伤了右手手腕,以至于没有办法打字,今天好了些,勉强先打两千多字出来,明天应可恢复三千字以上了。
向昨天等候更新的读者说声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