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北角的清河市平原县,到西南角的华沂市沂山县,有近五百公里,可以说是斜跨了整个河海省。尽管全程大多都是高速公路,可也经历了漫长和难耐。
在平原县高速路口,小王靠边停下了车,对全车进行了细致认真的检查,不但对发动机,制动系统,平衡和轮胎,都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经过近半个小时的认真检测后,才放心地请齐天翔和周通重新上车,开始了漫长的高速旅程。
“不是自己的车,车况和使用情况都不是很熟悉,简单的检查一下轮胎,开起來踩一两脚刹车,或者跑一段时间找找感觉。那都是最普通的检查,不是不可以,但却是最初级的手段,短途或临时应急的可以的。”小王专注地驾驶着车辆,对小张认真地调侃道:“作为二把刀司机,就像你这样的,也就是简单检查一下就是了,车子性能本身你就不是很了解,别说沒有问題,就是有问題你也发现不了。”
小王的话让小张很不以为然,尽管知道他说的有理,可还是不服气地反唇相讥道:“请问你这个老司机又发现了什么,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二,”
小王知道小张不服气,也是为了打发旅途的寂寞,闲磨牙般慢条斯理地说:“刚才领导们下车转圈的时候,我请你帮忙,是不是让你连续发动了两次车,”
小王斜睨了小张一眼,见他缓缓地点头,就得意地说:“一次的检验发动机速率,另一次是检验总成。两次都发现有些问題,发动机因油路不畅,供油有迟缓的现象,总成也有些滞后,我都进行了调整。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題,包括胎压过高,四轮平衡不准,都可以通过调整解决,我将前后四个轮胎都微微放了点气,这就好多了。”
“好的发动机工作,可以听不出任何声音,而且胎压正常的话,高速行车也会降低风燥,平衡校好了方向盘轻轻扶着就可以了,稳定性也会大大加强。”小王眼睛注视着前方,嘴里却不停地说着:“这都是技巧,这辆车就是因为都是车队保养,这些专业的设备和技术车队的技师都知道,就看是不是应心了。一般老司机,或者部队回來的司机,都是自己保养车辆,每天也就花那么一点时间就行了,可却能对车况和性能,达到最佳的熟悉和掌握。”
“到底是部队培养出來的,不但专业,而且专心,真是不错。”周通听着小王的介绍,感慨地对齐天翔夸赞着,“这一说,还真是提醒我了,领导们的车辆保养和管理,下來需要进行一些规范化的管控,不能让隐患存在,更不能带病上路。”
“周秘书长考虑的很周全,其实也用不着对领导车辆过分关注,我说的这些方法,基本上每个领导专车司机,都是这样保养的。每天出车前检查,收车后保养,这都是专车司机的基本功,沒人会大意的。”小王看齐天翔沒有做声,就接过周通的话回答着:“这些基本素质,在部队学车时都是必须养成的习惯。”
小王说着话,又对着小张说:“在部队,不说是我们特种兵,就说是运输兵,只要选中作为司机进行培养,就先得到后勤大队进行至少半年的学习。前三个月根本就摸不到车,每人发一个方向盘模型,锻炼平衡和稳定性,然后就是到修理间学习修车,从机械构造到实际操作,一项项的过关,都合格了才能正式上车。从上车到实际开车,又得几个月的时间,这样的基础能不扎实吗,”
“新兵三个月,再加上半年的后勤大队训练,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合着三年义务兵就只能干两年的时间了。”小张不得不佩服小王所讲的事实,可还是有些不服气地狡辩着:“部队这不就是在为地方培养多技能人才的吗,尤其是后勤运输部队,刚刚熟悉了运输工作,就离转业不远了。”
小王明知道小张的话是在故意怄气,就微微笑着奚落道:“你以为部队就像你一样考虑问題,选中汽车兵的最基本条件,就看是不是可以长期培养。一般到了运输部队之后,根据个人表现,义务兵阶段即将结束时,都会转成志愿兵,也就是士官序列,凭借技术或技能就可以长期在部队服务,这样既可以保障部队战时的需要,也可以为日常的后勤供应稳定一支精干的力量。”
看着小张不屑的神情,小王认真地说:“你可不要小看士官,这些技能型人才,在部队的待遇很高的,五级士官享受的可是团级待遇,收入和住房等福利待遇,比地方一点不差。很多农村出來的小伙子,都是首选学技术,今后好做士官的。甚至很多人把家都安到了部队了,利用技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条条大路通罗马,服务部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能实现人生价值,在哪里都是可以的。”周通接过小王的话,温和地问:“小王今年也有三十多了吧,在部队服务了几年,”
“三十八岁了,在部队工作了十四年,我就是冲着到部队工作一辈子才报名参军的,说起來出发点有些低。”小王认真地回答着周通的问话,有些赫然地说着:“我们那是陆军特种兵分队,平日里除了训练,就是执行一些安保等特殊任务,开车只是所有技能中的一部分。经过考核和技能测试,逐步做到了四级士官,后來部队转型,我的年龄有些偏大了,才转业到了地方。”
“三十八岁,年龄也不小了,老这么给领导开车,也不是长久之计,应该考虑换一换工作了。”周通沉吟了片刻,征询似的目光看着齐天翔,却是在对小王说:“自己有沒有什么考虑,说來听听,”
周通的话看似无意,却让小王有些意外,赶忙回答道:“谢谢周秘书长的好意,我能给齐省长开车,就挺好的,再开几年也沒有什么问題。再者说齐省长照顾我,司机兼警卫我一个人做,司机的工资之外,还有警卫的补助,我很满意。”
听着小王急切的表白,许久沒作声的齐天翔,慢慢地说:“随他吧,小王和小张这几年跟着我,从省纪委到河州市,又从河州市來到省政府,彼此也都习惯了,跟一家人似的,安心也放心。”
齐天翔说着话,似乎若有所思地对周通说:“从刚才小王所说的哪些专业术语,应该说很有一些道理,这就是技能和身份的关系,对现在浮躁的社会现象,是一种冷静的反思和净化。过去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也是基于过去传统的技艺传承手段而來的。”
齐天翔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不愿再轻易停下來。刚才尽管听着小王和小张,后來又是周通的介入的谈话,心里却在想着沂山县那边的情况,越想越不着边际,心里也越发的焦急。刚才小王检修车子的时候,齐天翔与张万福通了电话,他已经带领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往沂山县赶,现在正在路上,得到的消息也还是林东生转述的哪些,最新消息估计也得等到了之后,才能有所了解。
这样的情况本身也就不正常,事情发生几个小时了,至今沒有最新消息传出,至少证明当地还有一些侥幸心理存在,想要有一个不错的结果之后,再进行详细的汇报。到那时候,发生灾害与救援得力之间的天平,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过失无形中就变成成绩了。
齐天翔知道基层的这些小把戏,也知道算盘也怎么算计的,可现在鞭长莫及,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加入到了谈论的队伍,慢慢地说“一方面是高技术人才的短缺,一方面是大学生就业难,这些看似无法调和的矛盾,出发点其实还是源自于就业观念。”
“过去的师徒之间技艺传承的手段,保证了技艺或技能的单一性,也使得技能有着无可比拟的特点,做精做细所学的技能,不但是师傅的要求,也是徒弟面对生存所必须进行的努力。而且在传统的手工艺领域,很多技艺是要靠口碑吃饭的,无论是打铁的,还是修锅补碗的,都是一辈子吃饭的技能,沒有一点过硬的绝活,想要名扬四乡八里,是根本不可能的。”齐天翔想着说着,说的很慢,却很认真,“现在的大学教育培养的大学生,就像是生产线产出的批量产品一样,都是一个模式,一种套路,大学生们根本沒有什么特长和鲜明的特点,可却有着天之骄子的傲慢和自负。仿佛走出了大学校门,就贴上了金字标签,注定要坐办公室,当白领,拿高薪,似乎这样才对得起四年的大学教育,这样的心态下,怎么与社会对接,又怎么能得到满意的职位呢,”
“是啊,这就是现实的困惑和矛盾,既困住了大学生们,又困住了社会。”周通接过齐天翔的话,认真地说:“现在的大学生,还真不像过去的大学生,四年大学生涯,除了学习就沒有别的事情可以干。现在是泡吧、上网、谈恋爱,兼职、作秀、做买卖,除了读书学习,什么都干,反正老爸老妈做后盾。毕业后就业理想了出校门,不理想了继续读研,或者考博,大好的光阴都浪费在学校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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