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约翰的成长
“米勒,把这份备忘录送到师长办公室去,如果奥马尔不在,就交给布里奇中尉,让他务必明天一早转交给奥马尔。”在办公室里工作了一整天的约翰,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将整理好的备忘录交给了副官米勒。
一转眼,约翰回到克莱博军营已经快两周的时间了。与史汀生谈过话后,约翰就连夜赶回了82师,重新投入到了部队的训练工作中。表面上看,两周前的东海岸之行并没有对约翰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有约翰知道,自己的内心在那短短一周的时间里,经历了怎样的考验。
被麦克奈尔诱惑时的怦然心动、偶遇海蒂-拉玛时的震惊困惑、研讨会上舌战群雄时的意气勃发、被萨默维尔“敲诈”时的无奈、被史汀生泼冷水时的失落和不甘,一系列的心理冲击,让约翰迅速从自己的“名将梦”中清醒了过来,开始更加可观冷静地思考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史汀生的话虽然打击了他的积极性,但也惊醒了约翰,什么才是他最需要的。身为范德比尔特家族的重要成员,他注定只能是军中的一个过客。再辉煌的军方履历对于他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开拓眼界、积累人脉、培养大局观、提高领导能力、战略意识和心理素质才是他最应该做的。
抛开了浮躁的功利思想,约翰重新审视了自己之前的计划。空降部队他还是会去,但目的已经不再是叱咤战场,夺取功勋,也不再是单纯的积累人脉,而是通过亲身参与一个新兵种、一致新部队的诞生和成长,提升自身的能力。
回到克莱博军营后,约翰选择与布莱德利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约翰知道以布莱德利在华盛顿的关系网,自己这些天的表现很快就会传到对方的耳朵里。为了不让布莱德利被那些拐弯抹角不知道加工过多少道的消息误导,反倒不如直接挑破,以免将来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在那次的交谈中,约翰向布莱德利透露了82师有可能会被改编成空降师的消息。对此,布莱德利有些意外,但并不感到吃惊。他甚至还很认真的与约翰讨论了82师改编成空降师的可能性。
约翰能够感觉得出来,布莱德利对将82师改编成空降师并不太排斥,甚至对这种新作战手段还有一些兴趣。虽然布莱德利对空降作战了解不多,但是有一点他是和约翰达成了共识的。
那就是只有最精锐的步兵部队才能胜任空降作战任务,82师要想成为空降师就必须证明自己是美国步兵师中最强的。不管陆军参谋部的长官们最后如何选择,82师现在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将训练工作做到最好,在下半年训练部的最终考核中拿出有说服力的成绩。
那次谈话后,约翰就抛开了各种杂念,一门心思投入到了82师的训练工作之中。就连陈纳德再次回国,他也没有抽空去见一见“老朋友”。
此次陈纳德回国,是与中国政府外交代表团一起来美参与租借法案计划磋商的。中方代表团团长是外交部长宋紫文。不过这个国舅爷的主要工作是游说那些国会要人和大财团、大银行家们。据有幸进入美方谈判小组的克劳福德说,代表中国参与具体谈判的一直是一个胖胖的叫伍大卫的副团长。
宋紫文倒是曾想通过陈纳德与约翰再次搭上线,毕竟双方之前已经有过几次“愉快”的合作。志愿援华航空队和约翰在云南昆明投资的那几家华侨运输公司发展得也一直很不错。
但是这次,约翰以部队训练任务繁忙为由,推掉了陈纳德的邀请。只是给克劳福德打了个电话,让他代为关照一下。克劳福德也因此在第三天谈判结束的时候,收到了中方以“交通费”名义塞过来的一个3000美元的红包,发了一笔小财。
约翰之所以选择对宋紫文伸过来的橄榄枝进行了冷处理,并不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对中国的“同情心”。不久前刚刚结束的中条山战役,国军大溃败,万中国军人被俘,万讲师抛尸荒野的消息,仍然让他深感痛心。
但是现在,约翰已经不是几年前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个他了。他心理非常清楚,能救中国的只能是中国人自己。一个美国佬的“援助”,并不能对大局造成多大的影响。况且,根据来自前世的记忆,这次中国代表团的收获也还是不错的。就算他不出面,宋紫文等人也不会空手而归。
因为从去年日本人有意染指英法东南亚殖民地开始,美国人就已经对与德国越走越近的日本提高了警惕。虽然罗斯福最后没有答应英国政府出兵协防新加坡的提议,但白宫已经充分认识到了日本对太平洋的野心,开始采取各种手段限制日本的扩张步伐。此次主动将中国纳入租借法案计划也是其中的手段之一。
即便约翰没有出面,宋紫文他们也顺利地拿到了一笔900万美元的援助贷款和一批战略物资(主要是汽车和药品)。军方也对陈纳德的支援援华航空队开了口子,默许他招募一批“商业飞行员”去中国参战。同时,一批由一家私人公司代为采购的飞机和零部件也被获准装上了驶往香港的货轮。
与其花时间去华盛顿参加各种无聊的酒会,与那些中国官员们推杯换盏,约翰倒不如老老实实留在亚历山大,好好操练部队来的实在。
更何况,与租借法案的援华计划相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他操心。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周末,白天训练工作结束后,他也依然留在办公室里忙碌到深夜的原因。
要知道,亚历山大可是美国南部的河滨小城,在炎炎夏日,即便是深夜也依然闷热难挡。约翰身上的这件夏季常服一直就没干过,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至极。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选择回家,而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静静地等待一个历史性时刻的到来。
约翰抬起手表,现在已经是6月22日深夜了。算算时差,德国人应该已经动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