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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股票?什么意思?”
崔耕道:“本官准备用今日筹集来的钱财,修建三门峡栈道。既然大家投了钱,那自然就有资格享有这三门峡栈道的部分收益了。这些盖了本官大印的白纸,就是获取那部分收益的凭证。”
哈哈哈~~
杨务廉闻听此言,不禁哈哈大笑,道:“崔转运使,本官看你是黔驴技穷了,才睁着眼说瞎话。享受三门峡栈道的收益?那怎么可能!”
崔耕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不可能呢?还请杨刺史教我?”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杨务廉道:“其一,你用什么名义获取三门峡栈道的收益?买路钱?那不成山大王了吗?”
崔耕道:“就以水陆转运使衙门的名义如何?”
“还是不妥。”杨务廉冷笑道:“崔转运使前脚要弹劾本官擅自收税,现在怎么又自己要收税了呢?”
“并非是税,而是费。”崔耕解释道:“若走三门峡栈道,才会交钱。若是不走这条路,就不用交钱。若是税收,就该无论走哪条路,都应交钱了。这其中的区别,杨刺史不难理解吧?”
杨务廉想了一下,道:“还是不妥!即便解决了名义的问题,一年运四百万石的货物,已经是三门峡栈道的极限了。这些运输能力,都要留给朝廷的漕运。难不成,你们还敢收朝廷的钱不成?”
“当然不会收朝廷的钱。”崔耕微微一笑,道:“杨刺史以为,本官这次准备筹多少钱呢?”
“呃……修建栈道,总共大概需要二十万贯钱。难道你不是要筹到这个数目?”
“当然不是了。”崔耕伸出了五根手指,道:“五十万贯钱,本官这次要筹集五十万贯钱!”
“为什么?”
“因为……本官要让三门峡栈道的运输能力,突破四百万石,达到八百万石!”
“那……那怎么可能?山势险峻,你绝不可能将那栈道加宽一倍!”
“本官当然没那么大本事,不过,我可以有变通的手段,那就是铺设木轨。”
“木轨?”人们面面相觑,眼中尽是迷惑之色。
崔耕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大家对什么是木轨一无所知呢。其实,这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在秦朝的时候就有了……”
崔耕说的当然是实话,但是,众人不知道,也算不得孤陋寡闻。因为这件事,当世只有崔耕一个人知道。
到了后世,人们考古发掘的时候,非常意外地发现,秦汉时期,人们在某些险要之地,通过木轨,加大运输量。
简单地讲,就是牲口拉着车,在木制的轨道上行走。
只是经过五胡乱华,这项技术渐渐地不为人知了。
当然了,木轨的确不如铁轨好。一是容易毁坏,得经常维护。二是,运输效率远低于后世的铁轨。但是,这年头,铁太贵了,木轨是唯一的可行之路。其运输效率,要远高于普通的马车运输。
原来崔耕制定漕运计划的时候,还真没想过,在三门峡用这样技术。现在被杨务廉么一逼,就不得不灵机一动,提出了木轨的概念。
“木轨?一年可多运四百万石?”
“那谁得了这三门峡栈道的份子,岂不是发达了?”
“这哪是木轨啊,分明是金轨啊!”
……
人们听了崔耕的话,当时现场就了。
还是那句话,崔耕的名声太好了。若是别人说什么“木轨运输”,大家可能会将信将疑。但是,崔耕一说,无人质疑。
这可不得了。
大家都明白,长安作为朝廷的首都,里面的达官显贵太多了,要做买卖,不去长安怎么行?
但是,由于三门峡天险的存在,运输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就算修好了栈道,也只能通过官府的马车。怎能不令天下的商贾们扼腕叹息?
但是现在,竟然凭空多出了四百万石的运量,就算过了三门峡,不走通济渠或者渭水,也是大有赚头啊!
谁拥有了三门峡栈道的份子,可以说,就拥有了可以传诸子孙的铁杆庄稼!
杨务廉当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赶紧瞪大了双眼,往四下里望去,寒声道:“崔转运使画的这个大饼虽好,但我们陕州人钱财不多,恐怕拿不出多少钱入股啊!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
崔耕轻哼了一声,道:“杨刺史,你这是想仗势欺人,不让大家买本官的股票?”
杨务廉耸了耸肩,笑吟吟地道:“随便崔京兆怎么想。总而言之,您这箱子股票,恐怕是卖不出去喽。”
“哦?是吗?那可不尽然。”崔耕对在场代表众人,道:“刚才,本官有件事忘了告诉大家,这些股票并不记名。换言之,本官的转运使衙门,认股票不认人。大家要如何买股票,自思自量啊,哈哈!”
“啊?”
杨务廉闻听此言,不由得面色骤然一变!
股票不记名,也就是可以流通。那可就不好了办了,自己可以警告那些富人,却不可能警告所有人。
若是有人买了崔耕的股票,自己怎么拦?拦得住吗?没错。自己这个令尹是可以灭门,但陕州的亡命徒也有不少啊!
说不定,就有富人通过手下,高价收购那些亡命徒手中的股票,人一多,自己监视得过来吗?
再者,现在陕州有崔耕坐镇,自己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啊!
一时间,杨务廉额头上冷汗涔涔,苦无对策。
然而,让他更尴尬的事儿,还在后面呢。
忽然,院外有个无比粗犷的声音响起,道:“何必那么麻烦,不就是五十万贯钱吗?俺姓程的包了!别人怕什么杨务廉,俺可不怕!”
“诶,程兄弟,你不厚道啊!这种好事儿,你别独吞了啊,咱们得见者有份儿!”
“什么见着有份儿?我当初猪油蒙了心,得罪了崔转运使,正想将功赎罪呢,大家都别争了,这些股票全是我的了!”
“去你的吧,光想着好事儿。”
……
随着一阵乱哄哄的争吵之声,一群穿红着绯之人,走进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