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遵旨!”
有殿前武士将这些贼人拉下去,功夫不大,就传来了阵阵哭爹喊娘之声。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大喊道:“招!我招了,我招了!受不了了,我全招了!”
李隆基道:“带上来。”
“是!”
一名中等身材的贼人被带到了李隆基的面前,跪倒在地,道:“陛下,莫打了,罪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好!那你就说说,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要来行刺李中郎?千万不要告诉朕,还是越王啊。”
那人道:“不……不是越王,是当朝宰相裴光庭。我们都是受了裴相之命,行刺李晟将军,为阎麟之主事报仇的。”
“你……血口喷人!”裴光庭着急道:“老夫根本就不认识你,又怎么可能命令你行刺李中郎?”
那人理直气壮地道:“裴相,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当初受您命令的又不是小的一个,其他人都可以作证。而且,您和我们之间的往来,根本就经不起查,又何必现在还矢口否认,苦苦支撑呢?”
“我揭发,我出首!是裴相让我们干的。”
“是裴相让我们冒充越王的手下,刺杀李中郎。”
“确实是裴相主使的,我等慑于他的权势,不敢不从啊!”
……
有一个招供的,就算打开了缺口。这些受刑之人,纷纷鼓噪起来,矛头直指裴光庭。
李隆基沉声道:“裴相,现在贼人们众口一词,指证于你,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
“我……我……”
噗通!
裴光庭跪倒在地,道:“微臣实话实说:今日这些人,确实是微臣指使的,但是我认为自己做的没错。阎麟之虽然只是个七品的吏部主事,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命官。李晟无缘无故当街打死阎麟之,难道不该抵偿兑命?”
李隆基沉声道:“这就是你裴光庭行刺朝廷命官的理由?”
裴光庭现在也豁出去了,针锋相对道:“微臣一直以为,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不可混为一谈。如今微臣行刺李中郎,甘愿领罪。但李晟当街打死阎主事,也请陛下依律治罪。你乃大唐天子,四海之主,可得一碗水端平啊。”
说着话,他将头顶的乌沙摘下来,放到了一旁,静待李隆基地决断。
啧~~
李隆基轻嘬了一下牙花子,深感为难。像裴光庭这样的人,朝廷倒是不缺,罢相也就罢相了
但是李晟,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己发现此人文武双全,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最关键的是,自己和李晟甚投脾气,相见恨晚,实在舍不得把他怎么样啊。
最终李隆基眼珠一转,看向崔耕,道:“越王千岁,关于裴相的案子,你怎么看?”
在他的想法里,崔耕既然护送高丽丽入长安,那就说明他对李晟没多大的恶感。但是相反的,裴光庭打着崔耕的旗号行事,今天甚至差点让崔耕有性命之忧,崔耕肯定会对裴光庭恨之入骨。如果让崔耕说话的话,他很可能会偏向李晟这边。
但是,现在的崔耕却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此时他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
没错,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裴光庭,但还有个事情,没有解决:裴光庭为何在很久以前就收服了一伙山贼?这时间上依旧对不上啊。
他想了下,没理李隆基,而是看向多罗素,道:“多罗素,你看看,这些贼人里面,可有你的同伙吗?”
“好像是没有啊。”
“你再仔细看看?”
“是!”
多罗素从堂屋出来,到了院子里,仔细观察,大约过了一刻钟才回转,道:“这些贼子里面,没有俺认识的人。不过……”
“怎样?”
有个官兵的小校,俺倒是认识。
“嗯?小校、”
崔耕迅速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疑问。骑警们集结起来,捉拿贼人,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赶紧道:“到底是谁?你来指认!抓住他!”
“遵命!”
没费什么事,不消一会,那小校就被五花大绑,推出了堂屋。
崔耕向李隆基介绍道:“微臣刚才已经说过,贼人们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至今为止,这是第三次,在他们第二次作案的时候,微臣抓住了一个俘虏,此人就是多罗素。而这名小校,就是他的同伙。现在可有意思了。为何骑警来得这么快?甚至是……贼人自己抓贼人自己呢?”
“啊?还有这般隐情?”李隆基面色微变,轻轻一拍几案,看向那小校,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得清,讲得明,朕可以法外施恩,饶你不死。但你若负隅顽抗的话,就莫怪王法无情了。”
“我招,我招啊!”那小校磕了一个响头,道:“启禀陛下,小的是李林甫李相的人。是他把我调到了胜业坊。并且告诉小的,今晚会有贼人行刺李中郎务,必要找个理由集结好队伍,把贼子一网成擒。”
“胡说八道。”李林甫赶紧澄清道:“此人的调动确实是微臣下的命令。但那是因为我收了他些许钱财。到底他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他本身有什么秘密,微臣是一概不知啊。”
怎么这事儿,现在还牵扯到李林甫了?
李隆基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看向崔耕道:“越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