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八歧大蛇半潜于海水之中向前冲去,背脊在海面上时隐时现,眨眼工夫就追上了付泉灵的小船。
付泉灵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空间掌控者已经出手了,做为对她使用解印水和火焰狮鹫的惩罚,调出了这只血色八歧大蛇,她现在能力已经再次被封印,除了在封印之前就夺下的这艘小舟,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了。
付泉灵取出两只冲锋枪向着血色八歧大蛇一通狂扫,但是血色八歧大蛇是以水为主体而成的,子弹从它的身体里穿过去,根本无法伤害到它。
八歧大蛇被付泉灵给激怒了,头猛的向下一沉,再昂起的时候,已经到了付泉灵的身前,一张嘴喷出一道血色的海浪。
付泉灵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件吸血鬼皮衣,双手拉开挡在自己的身前,血色海浪打在吸血鬼皮衣上,就如同浇上了王水一般,吸血鬼皮衣立时升起一股白烟,然后快速的化去了。
付泉灵丢了破衣,又取出来一件,挡在身前,并尖声叫道:“走!”她脚下的小木船,风驰电掣一般向前冲去,血色八歧大蛇在后面紧追不放,只是每当血色八歧大蛇要追上的一刻,小木船就会加快一分,一蛇一船快速而走,眼看就要冲到济远舰边上了,付泉灵突然向着海中一跳,随后大声叫道:“射!”
小木船好像被搭在舷上的箭一样,向着血色八歧大蛇疾射而去,付泉灵早就算到了她使用火焰狮鹫会引起空间掌控者的反噬,所以劈碎了九鬼嘉隆之后,把最后一点法力使在了自己学会的召唤术上。
虽然鬼船也是可以召唤的非类人生命,可是它体内的式鬼术和召唤术是相冲的,如果横山玄太清醒着,不用唤出血色八歧大蛇,就可以利用鬼船两股不同法力的纠缠,炸死付泉灵。
可是横山玄太昏迷,鬼船在付泉灵的控制下,一直保执着一个稳定的法力平衡,但是付泉灵突然向身体里抽取了召唤法力,鬼船里的法力变得不平衡起来,到了最后已经混乱不堪了,付泉灵眼看掌控不住,直接把它射了出来。
鬼船就好像拉了弦之后,在手里停置了五秒的手榴弹,冲出去的一刻就炸开了,根本没有一点缓冲,一下把血色八歧大蛇给裹了起来,付泉灵抽取出来的那点法力疾射而去,沉声道:“漫天木刺!”
炸开的船身每一片都化成了一根木刺,把血色八歧大蛇挑了起来。
鸣声响起,火焰狮鹫飞而至,一爪子抓住了血色八歧大蛇,提着它向空中飞起,用力一挥,血色八歧大蛇整个身体都被抖散了,化成血雨向着海面落去,而火焰狮鹫则喷出一口怒火,把余下的大半毁去。
八个蛇头都被火焰化成了蒸汽飞上天空,可是它的肋下竟然又伸出一颗头来,自行折断之后,如同飞星垂地一般的落下,猛的砸在了付泉灵的身上。
近百米高空落下,就是一滴水也有杀人的力量了,可是血色蛇头并没有杀死付泉灵,而是化成了一滩血水直接浸入了付泉灵的身体之中,付泉灵也跟着向着大海沉去。
横山玄太突然坐了起来,一张脸白的吓人,日本第一游击队司令长官坪井航三刚刚下令第一游击队围住了经远,看到横山玄太这个样子,急忙关切的叫道:“横山先生,您不要紧吧?”
横山玄太哈哈大笑道:“把活人尤其是修真者变成式鬼的事我还没有做过,这一回我要试一试了!”说着话不停的念咒,沉到海下的付泉灵随着他的咒语竟然一点点的浮了上来,就那样就踏着水波向着吉野舰走来。
横山玄太发出几近疯狂的笑声,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上一声怒啸,火焰狮鹫飞身扑下,在空中向着他抓出一爪,火焰力化成了一只火爪向下盖了下来,横山玄太怒斥一声,只得先停了咒语吐出一道血箭向上飞去。
血箭毫不费力的就催碎了火焰爪子,横山玄太脸色一变,惊叫道:“不好!”急忙低头看去,就见火焰狮鹫身子一转,伸爪把付泉灵抓起来,向着远处飞去,原来抓向他的那一爪只是一个虚招。
横山玄太冷笑一声,用咒语催动付泉灵向火焰狮鹫进入,可是付泉灵这会就是一个普通人,双手又被狮鹫扣住了,那点微弱的力量,怎么伤得到火焰狮鹫啊。
横山玄太眼看火焰狮鹫越飞越远,心下不干,沉声向坪井航三道:“司令官阁下,我去追杀那个修真者,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取出一张纸鹤虚空一晃,纸鹤化成了真鹤,横山玄太跳到鹤背之上,催鹤而去。
河原要一大声叫道:“司令官阁下,对方的济远舰不顾自己,一味的咬住了我们,怎么办?”
坪井航三举起望远镜向着济远看去,就见济远已经被吉野打得四得起火,可是士兵们好像疯了一般,完全不顾船体,只是守住了炮台,不停的向着吉野开炮。
济远舰上的克虏伯150mm后主炮威力强横,在不顾自身的情况下,大炮对吉野构成了不小的威胁,但是坪井航三越看越不对,沉声道:“他们的指挥官不是方伯谦了。”
河原要一惊愕的举起望远镜向着济远看去,沉声道:“是的,许多能够规避的射击他们都这样挺下来了,以方伯谦的能力,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
坪井航三兴奋的叫道:“只有一个可能,方伯谦受伤甚至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指挥了,所以换了一个无能的人在指挥济远。”
“我命令,利用我船的速度,牵制住济远,找机会打沉他,命令浪速、高千岁、秋津州三舰围攻广甲、经远两舰!”
旗手的命令很快发了出去,方伯谦这会被陈雪挟持得在船舱里,眼看船上四下起火,但是军士在威逼之下,不顾船上的大火,只管用炮轰吉野,但是炮手也担心火上来,没有一个把心放在炮上的,再加上吉野的速度太快,跟本就打不到。
方伯谦气得大声叫道:“你们这是要毁了济远啊!”
“方大人!”陈雪突然收起枪,郑重的道:“我只问您一句,大清战败了,留着济远,您能做什么?难道等着把济远留给日本人使,让他们开着来打大清吗?还有,您在家乡的亲人一直认为您是忠勇报国的将军,他们要是知道您被叫做‘黄鼠狼’怎么来看您呢?(方伯谦的族人到现在都不承认方伯谦有罪,而是认为刘步蟾故意害死了方伯谦)”
方伯谦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半响才道:“这仗才刚开始,我们……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雪本来眼看自己和王紫玉都指挥不了军舰,这才劝起了方伯谦,可是万想不到他还是这幅德行,恨恨的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就在济远对着吉野乱轰的时候,宋育龙在经远舰上清醒过来,邓世昌已经死了,而他上的经远舰还有一个林永升呢。
宋育龙疯了一般向着舰桥冲去,刚到桥下,一声炮响,整个经远都为之一晃,随后烟气飞空,宋育龙脚下一滞,怔怔的向着舰桥上看去,此是舰桥之上火焰飞空,而经远舰也开始向着一侧倾斜。
“大人!林大人!”舰桥上的烟火将散,上面的哭喊声已经响起,宋育龙脚下一踉知道林永升已经死了,不由得利牙紧咬,把下辱唇的血都咬出来了。
宋育龙停顿片刻,还是跑上了舰桥,舰桥之上,管带林永升被炮弹的碎片扫中,脑裂而死,大副陈荣中炮不治,刚刚闭上了眼睛,二副陈京莹,就站在他们两边,怔怔的看着他们。
宋育龙跑上来的脚步声惊醒了陈京莹,他走过去拔出林永升的佩刀,大声叫道:“全军集合!”
经远舰上还有的几十名水手都凑了过来,陈京莹长刀一挥,劈在舰桥之上,大声叫道:“林大人和陈大副都已恂国,弟兄们,现在我们经远已经被倭舰浪速、秋津州、高千岁给围住了,船身数处中弹,已经难以一救了,可是我们就这样等死吗!”
“不!”陈京莹举手一指大海,叫道:“你们看看,那里就是大海,我们的致远在无弹可用的情况下,拼命撞击,也要拉一艘倭舰赴死,他们虽然失败了,可是却壮我海军声威!”
“现在济远不顾自身缠住了吉野,这是倭海军第一游击队的旗舰,如果把他击沉,我们就是沉了也值了!你们……可愿同我一道,撞沉吉野!”
“愿随大人,撞沉吉野!”所有的水手异口同声的叫道,陈京莹苦笑一声,道:“我们就是想撞沉吉野,只怕也难以做到,但是我们可以挡住吉野的去路,让吉野无路可走,给济远创造一个机会!我下令,全舰从现在听我指挥,转舵,不顾一切,冲出包围圈,挡在吉野的前面!”
经远开足马力向着不顾一切的向着吉野方向冲去,浪速、秋津州、高千岁三艘日舰上数百门大炮向着经远疯狂攻击,可是面对开足了马力驶过来的经远他们还是不得不让开了一条路,让经远冲了出来。
坪井航三举着望远镜看着挡在己舰前面的经远,不由得又惊又愕,沉声道:“他要干什么?已经一半倾覆了,挡在那里做什么?”
河原要一不敢确定的说道:“他好像要挡去我们的去路。”
“挡住我们?那有意义吗?”坪井航三皱着眉头说道,就在这个时候,经远的向着济远发出了旗语。
一个水兵撞开舰长室,叫道:“方大人,济远旗语,林大人阵亡……。”
方伯谦跺脚叫道:“再打下去,都是无谓牺牲了!”他的话音没落,水兵又道:“经远还说,他们会用将沉的身体挡住吉野,完成大人所愿!”
“我所愿?我愿什么?”方伯谦茫然的叫道,但是他一眼看到了陈雪,猛的想到了陈雪让旗手发出的旗语,就是撞;也要撞沉他一艘,当既脸就白了。
水兵眼看方伯谦不说话,急道:“方大人,经远坚执不了多久,我们……。”
“胡扯,我们不能和他们一样发疯!”方伯谦历声叫道,陈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方伯谦急忙又闭上了嘴,陈雪手枪向着他一抵:“方大人,现在撞,你死了也是英雄,不撞,你就白死了!”
方伯谦一张脸惨白,就是不说话,陈雪干脆抓着他到了驾驶室的外面,叫道:“弟兄们,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经远的弟兄们有命给我们挡住了吉野,我们拼死一击,就可以把吉野撞沉,愿意留下来的,和我们一起撞沉吉野,不愿留下的,现在就可以跳船离开!”
水手惶恐满面,大部份回身就抓了救生器材,跳入大海,王紫玉不屑的道:“真是有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兵!”
陈雪也是一脸颓然,她和王紫玉都开不走这艘大船,只能站在这里看着经远沉没,再等着济远的末日。
就达个时候一个男子闪身上前,一拱手道:“两位兄弟,我是舵手,我不走,我来开船!”
陈雪和王紫大喜过望,同时一礼,舵手重新掌舵,开足了马力,王紫玉把枪收了,叫道:“陈雪,我去蒸机房!”说完飞一样的跑了下去,到了蒸机房找了把大铁锨轮了起来,她怎么说也是e级了,身体的素质还在,煤被飞速的送进火炉里。
方伯谦恐惧的看着,大声叫这道:“你们这是在寻死啊!”
陈雪淡淡的道:“我们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上站着,如果这样死了,我认为很值得!”
济远以最高速向着吉野冲去,河原要一惊恐的叫道:“济远想要和致远一样,撞击我们!”
坪进航三摇摇头,道:“他们的勇气可嘉,可是海战不是这样打的!我们让开!”
‘让开’一出口坪井航三和河原要一同时脸色大变,一齐举起望远镜看去,这会经远舰左舷半沉的舰体就挡在他们的前面,如果绕行,他们就将被济远追上了。
“命令浪速、秋津州、高千岁加大火力,打沉经远……不;向济远开跑!打沉济远!”这个时候就是打沉了经远,吉野也来不及离开了。
大炮不停的打在济远舰上,济远也开始倾斜,方伯谦坐在驾驶舱里,不停的抹着汗,突然一声炮响,一发炮弹就打在了驾驶舱的边上,舵手的脸被碎玻璃打得都是血,方伯谦往地上一爬,双手在腰间一摸,两只转轮枪在手,突然跳起,向着舵手指去。
陈雪惊叫一声,闪身挡在了舵手的身前,两声枪响,子弹打在了陈雪的身上,被链子甲给磕飞了。
陈雪飞身过去,夺下双枪顺着窗口丢出去,随后抽出倭刀,一刀捅进了方伯谦的心口。
舵手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仍然握着舵轮向前冲去,此时日军百炮齐发,一齐轰击在了济远之上,济远一时之间被炮火给裹住了。
陈京莹看得目眦欲裂大声叫道:“向前冲!”经远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一样,向前冲了过去。
坪井航三摇了摇头,道:“第一游击队准备回转,打沉定远、镇远!”他的话音没落,河原要一突然大声叫道:“司令长官,你快看!”
一片烟雾之中,济远竟然又冲了出来,无畏的向前冲过来。
“发射鱼雷!”坪井航三的话音没落,炮声响起,经远、济远一齐开炮,他们的大炮没毁,他们还有炮弹,两艘船的双联克虏伯210mm前主炮同时射出了炮弹,打中了吉野!
坪井航三身子一晃,摔倒在地上,河原要一直则直接被一块碎片插进了胸口,送去见天照大神了。
经远在发射了一炮之后,全船加速沉没,陈京莹看着济远已经接近了吉野,这才道:“全体跳船!”说完取出大带,把自己和林永升、陈荣的尸体一齐绑在了船上。
宋育龙知道劝不得了,向着陈京莹一礼,随后飞奔下去,一下跃进了海里,而经远则开始慢慢的沉没。
坪井航三看到经远沉没,急声叫道:“冲过去,把济远甩开……。”他的话只说了一半,济远就撞上了吉野!
巨大的冲撞把吉野的半截身子都被斩开了,海水纷纷涌入,吉野舰上的船员疯了一般的向着海里跳去。
坪井航三缓缓的坐下,握紧了手中的刀,一点点的刺进了自己的腹中。
就在两船相撞的前一刻,陈雪就下令所有水手跳船,跟着抓了那个舵手也从驾驶舱冲出来,一头冲进了蒸机房,把还在拼命产煤的王紫玉给提了出来,纵身跃进了大海,奋力游去。
此时此刻,济远和吉野都开始一点点的沉没了,整个海面上都是济远、经远、吉野三艘军舰上跳海的水兵,他们都回头看着自己的大船,看着它们向着海底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