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河南封丘。
风迎面吹拂而来高畅虚挥了一下马鞭身下的大宛名马心领神会轻轻迈开步子在青葱的草地上小跑起来远处封丘城青黑色的城郭如同一只猛兽盘踞在前。
在高畅身后数十名骑马的亲卫随他一起往前面的封丘城驰去马很慢跟在这群身后的夏军步兵方阵无须奔跑就能紧跟在这些骑兵身后不致掉队。
士兵们每个人的嘴里都嚼着一根木棍或是别的一些什么小物事以免出声音来按照训练时的标准摆出作战状态的士卒是不允许出任何声音的眼前这只部队乃是高畅的禁卫军一直跟随高畅作战在禁卫军中担任军官的皆是以前高畅在平原起兵时长河营的老人是的当初那批人能够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成为了军官遍布在夏军的各个部队之中在禁卫军中占领的比重最重。
军官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士卒们也不差同样是上过战阵的老兵而且是狂热的灵宝信徒不然就算士卒的武艺如何高强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若是对高畅的忠诚度不够他们也不会被选入禁卫军用后世比较通俗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些禁卫军的汉子们个个都是在军事政治两方面过硬的人物经得起残酷的烽火岁月考验。
行军鼓单调而沉闷的鼓声缓缓在原野上飘荡一下一下直冲云霄不知道是不是被鼓声所迫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几朵白云也远远地飘了开去不知去了何方。
士兵们手持武器排着整齐的方阵。踏着行军鼓的鼓点一步一步向前行去脚步声整齐划一就像一个巨人在大地上行进一般。声音犹如闷雷。
禁卫军们身上都穿着银色的制式盔甲从远处望过来。就如一片银色的海洋朝着封丘城缓缓涌动虽然只有五千人不到军威却极其盛大气势格外惊人若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敌卒见到这番景象恐怕连拿刀地勇气都没有。
高畅举起手他手下的战马缓缓停了下来不再向前奔跑。现在他距离封丘城不过五里地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封丘的城楼在城楼上一面黑色金字的裴字大旗正在迎风飘扬高畅目力惊人他清楚地瞧见在那个金色地裴字旁边。在黑色的旗面上绣着一行金色地小字。虎威将军东北道行军总管。
目光徐徐在城楼上扫过。
城墙上非常安静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士卒到处奔走这样看来城内的守军并未被城外高畅摆出的这副大阵仗吓到。
不愧是裴家军不愧这百战之名。
根据敌情司的线报。高畅知道在对面这个弹丸小城里面。只有三千士卒为了躲避战乱。城内的百姓大多已经撤往了后方或是散步在山野整座城市已经成为了一座军营以区区三千人就要守住一座简陋的城池就算他们是以精锐的悍卒为主的裴家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即便如此高畅越不愿意让手下地士卒去强攻封丘无他封丘城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他的整个战略目的不需要封丘这座城池他反倒对裴家的这三千精兵有兴趣嗯!更准确地说他是对裴氏父子有兴趣。
裴仁基是一个不错的统军将领裴元庆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勇将不过这两点还引不起高畅的关注他关注地是裴氏父子的名声和威望。
若是裴氏父子能够阵前反戈背弃王世充投靠于他对东都郑王朝地那些其他武将和大臣们当起一个难得的表率到时候将会有源源不断地人会对大郑王朝反戈一击为他效命是的高畅坚信会如此在他看来王世充的大郑王朝原本就先天不足就像是一栋四面透风根基不稳的房屋只要将一根房柱撤出就会轰然崩塌。
在封丘城外夏军有着一座大军营只是现在那座军营已经空了下来高畅率领禁卫军仍然镇守在此其余一万多人马已经由徐世绩统率绕过封丘城前往他处伏击从白马撤退地段达部了。
得到酸枣失陷阳武危急地信息之后王世充按照王仁则的献计命令裴元庆坚守封丘段达即刻从白马撤军向西转进尽一切可能夺回酸枣几乎是在王世充行动地同时高畅安排在王世充内部的敌情司探子就把这一情况传回了前军大营知道这一消息之后高畅立刻分兵让徐世绩前去攻打灵昌争取吃掉段达的部众他自己则率领禁卫军牵制封丘城内的裴元庆让其不敢动弹半分。
虽然能够利用先进的技术制造优良的攻城器械不过高畅的禁卫军只有五千人不到他舍不得将他们的性命浪费在攻城战上今日之所以摆出一副攻击的态势也不过是想起到威吓的作用能够引得城内的守军出城来战当然最好不过。
高畅停下来后在原野上传荡的鼓声也停了下来取代它的是一声清脆的梆子声三声梆子响之后士兵们停止了前进瞬息间由徐徐如林变为了不动如山。
高畅纵马在军阵的前方驰过一个强壮的力士扛着他的王旗在身后紧紧跟随士兵们狂热的目光随着高畅或是那面王旗的身影移动在这一刻前面就算是深渊高畅要是命令他们跳下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听令行事。
“呜呜!”
远处的封丘城内响起了沉闷的牛角号声高畅勒住马缰回望向封丘那里依然吊桥高悬城门紧闭城头上仍旧鸦雀无声。看不见一个人影。
在封丘城内在高大的城墙下面在狭长的瓮城门道内身着黑衣黑甲的郑军将士们正排着纵队。杀气腾腾准备出城作战。在纵队的前方裴元庆身披重甲正准备上马作战两个力士分左右站立肩膀上扛着他的两柄大锤。
“少爷使不得啊!”
一个中年将领挡在裴元庆地面前神情惶急不准裴元庆上马。
“裴福快走开不要拦小爷我的路!”
那个叫裴福的将领仍然拦在裴元庆的面前。没有听从他地号令。
“我的好少爷啊!夏贼兵锋强大气势正盛我军正应该避其锐气凭城自守啊!此刻率军出城和夏贼会战不是正中贼子之计?”
“小爷我理会得到不过在小爷看来。城外地贼子不过是虚有其表在小爷的两柄大锤之下。当如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裴元庆不耐烦地说道一把将裴福推了开去若不是裴福是裴家的忠仆跟随他们父子多年。裴元庆早就一刀将他杀了。年少气盛的裴元庆心高气傲脾气不是太好。
“少爷啊!小人的话你可以不听。难道你不听老爷的话了?”
裴福跪拜在地一边向裴元庆磕头一边长声说道。
裴元庆的身影顿了一顿稍顷他还是翻身上了战马接过左右递上来的大锤夹在肋下然后高呼。
“放吊桥开城门!”
前些日子裴元庆收到了父亲裴仁基派心腹送来的密信在信中裴仁基叫裴元庆紧守封丘千万不要出城和夏军野战也无须理会夏军的动向夏军若是绕过封丘去攻打别处自然最好就算是这样也只需守住封丘即可不要贪公妄图去袭扰对方地粮道什么的反正只要做到无过就好无须理会别的什么就算是收到王世充的号令也不要轻举妄动裴家之所以能生存至今不过是仗着手底下那几千虎贲儿郎若是拼光了裴家也就没有了依仗。
在信中裴仁基告诉裴元庆若是夏军强攻封丘到时候就寻个机会降了夏军无须担心他的安危他自有脱身之道至于洛阳城内的亲眷她们的安危如何在信中裴仁基也就忽略不提了。
说心里话裴元庆并不愿意听从父亲地号令作为一个勇将一个性喜厮杀的武将让他不战而降无疑格外憋屈。当初他们父子二人之所以降了瓦岗那是因为监军肖怀静秘奏他父子二人造反东都地留守大臣有听信了肖怀静的谗言准备将他父子二人调回东都抓捕为了保存自家性命逼于无奈他们只好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肖怀静降了瓦岗。
至于投降王世充更是让人郁闷。
当时他身受箭伤在偃师城中养伤难以动弹李密战败之后镇守偃师的郑部将暗中将王世充的部队放入偃师措不及防之下为了他的性命他地老爹只好选择了投降。
对裴元庆来说这两次投降是他一生地奇耻大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不过做出投降决定的都不是他而是他地父亲裴仁基现在裴仁基又让他不战而降如果父亲在他身旁他或许不得不听从可惜现在他的父亲远在荥阳无法制约他的行为所以他决定这一次就由自己来做决定。
就算是投降夏军至少他也要和对方交锋一次才行他裴元庆再也不想在那些虚有其表的人物手底下效力了他不想无休止地投降下去。
正好在城头上他瞧见了高畅的王旗知道统领这只军队的乃是夏王高畅他决定出城和对方交战若是对方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击败自己他自然心悦诚服心甘情愿为其效力如果对方只是虚有其名那么就休想自己为其效力大不了战死在此而已!
“呜呜!”
牛角声过后城头的大鼓就敲打了起来闷雷一般的鼓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夏军的将士们听得清清楚楚随后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封丘城的吊桥放了下来。城门大开一只黑衣黑甲的军队在一个身着亮银甲肋下夹着两柄大锤的小将率领下鱼贯而出。
“大王。现在可否冲阵?”
薛仁贵望着高畅轻声问道。
高畅摇了摇头。
对方之所以出城来作战。乃是因为夏军地阵型距离封丘还比较远这个时候若是要起攻击对方完全有时间将军队重新调回城去如果夏军离城比较近守军就不会从这个城门出来了裴元庆虽然勇敢得近乎莽撞不过却不是什么蠢货不会犯这样明显的错误。
时间已是巳时时分太阳高挂在空中。阳光算不得多么炽热晒在身着铁甲的士卒身上却也让人感到了几许暖意风由东向西从战场上空掠过两军中间的那片空地上小草地草尖在微微起伏。
高畅没有下令部队出击而是耐心地等对面的敌军出城。依靠着城墙布下军阵。
裴家军不愧是身经百战地精兵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结好了军阵动作极其快但是并不显得忙乱混乱不堪更是与之无缘。就算高畅在对方结阵时下令出击。恐怕也抓不住对方的漏洞。
大概有两千多人的样子看样子。裴元庆差不多把裴家军所有的精锐都带了出来现在守城的只有少部分老兵其余的多半是征集而来的民夫和青壮了。
结下军阵之后裴元庆单身一人纵马疾驰而出他身下那匹黑色的战马驮着他一路小跑往夏军的方向奔了过来然后在一条浅浅地细沟前停了下来马头调转由北向南又由南向北来回奔驰在他肩后那条黑色的披风迎风招展远远望去就像一团白影拖着一条黑色尾巴一般。
所谓细沟乃是夏军士卒们在泥地上挖掘而成主要是为弓弩手们进行坐标认证细沟的这边就是弓箭手的射击范围敌军一旦过界就可以命令弓箭手起远程攻击之所以要这样做乃是因为目测必定有所误差若是在敌军未曾进入弓箭手的攻击范围就动攻击只会浪费箭矢和人力若是让迟了少许再起攻击由于敌我之间的距离过近又很有可能造成少射一轮箭雨无法给敌人造成有效的杀伤。
虽然年纪尚小裴元庆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进杀出多次地骁将自然明白这个名堂所以他并未进入夏军的弓弩攻击范围而是在细沟地那边耀武扬威地炫耀自己的勇气和武力他一边纵马奔驰一边向夏军阵地呼喊。
“夏王高畅可否与我一战?”
对方如此狂妄自然引得夏军的将士们一阵狂怒只不过军中有严令不得喧哗要不然恐怕这边早就是谩骂声一片了就算如此裴家的列祖列宗们也在这些军士的心中被问候了上万遍在这些禁卫军将士地心中高畅不仅是他们地王还是至高无上的神灵容不得半点亵渎。
裴元庆什么东西不过是乳臭未干地小子竟敢向神灵挑战!
有几个将领跃跃欲试想要自动请缨和裴元庆交战虽然他们也知道本方已经占有优势没有必要和敌将进行单挑那样做极其愚蠢只是由于裴元庆的言辞侮辱了他们心中的神灵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只不过夏军军令森严在高畅没有话之前将领们不敢抢先话。
“高畅听闻你曾阵斩宇文成都既然如此何不与我一决高下不要像那些活了万年的乌龟躲在龟壳中不敢出来应战!”
裴元庆的言辞越来越恶毒他不认为作为一国之主的高畅会出阵和自己单挑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高畅的身份又何止千金之子那般尊贵像现在这样亲自率军上阵就已经是难为可贵的事情了不像那个沐猴而冠的王世充说是御驾亲征自己却躲在荥阳那高大的城墙后面由重兵保护。
至于夏国宣传的高畅曾阵斩宇文成都裴元庆并不相信在他看来。宇文成都应该是被夏军以多欺少以众凌寡然后十八般武艺齐下围攻而死。只是出于宣扬头领的厉害才把这一功劳安在了高畅头上。毕竟有个在单挑中阵斩大隋第一猛将的主君对夏军的士气无疑有着极大的提高。
如果高畅真地在单挑中杀了宇文成都那么他更愿意和对方交战要知道在和宇文成都有限的那次接触时他们并没有分出胜负这一直让裴元庆觉得遗憾高畅如果真的杀了宇文成都。和高畅交锋将是一件更加愉快的事情就算战死当场也无憾矣!
当然作为一个武将不管对手多么强大他也会千方百计地去争取胜利。这才是武将之魂!
高畅松开马缰伸手从一旁的亲卫手中接过他地那杆由工匠用百炼精钢精心打造的亮银枪。手握枪杆枪尖斜斜向上直指前方。
“大王!”
见高畅想要出战身边的亲卫们纷纷出言希望能劝阻高畅出阵。虽然。他们对高畅有着盲目的崇拜不过。还是害怕事情会变得糟糕。
高畅没有说话只是举起左手亲卫们纷纷闭上了嘴巴。
脚尖在马腹上轻轻一点高畅单人独骑掠阵而出。
如果只是为了击败面前的这只军队占领封丘高畅自然不会和裴元庆玩武将单挑的游戏早就仗着优势兵力指挥部众向对方军阵起攻击了只是为了收服裴元庆就像当初收服尉迟恭一样他要对方心服口服。
不过这和当初收服尉迟恭还是有所不同那是尉迟恭已经打了主意想要投降而他高畅的地盘也不过区区几郡现在他高畅已经统一了河北也占据了河南的半壁再和别人玩什么单挑确实有些荒唐。
不过裴元庆虽然是天下有名的武将高畅却不怕自己会败在对方手下要知道自从在聊城阵斩宇文成都之后高畅现自己已经突破了这具身体的瓶颈武艺达到巅峰地状态说起单挑有着无数格斗意识和技巧的他再加上从另一个空间源源不断吸取而来的黑暗之力在这个时空极有可能已经找不到对手了!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决定接受裴元庆的挑战。
生命无非是一场游戏只要好玩即可不管他在这个时空拥有什么东西最终都会失去他需要的是刺激的过程而非像守财奴那样牢牢地守住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害怕冒险害怕失败!
总而言之他地目光和格局远远过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他和他们说起来实际上并非是同一类物种。
地而确之他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霍!霍!霍!”
看见高畅单人独骑掠众而出和本方的裴元庆将军单挑对面的裴家军将士兴奋起来了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跺着脚有节奏地高声嘶喊为自己的将军加油助威在以往和敌军地厮杀交锋中他们地裴将军曾经多次凭借一己之力冲入敌阵斩将夺旗一举奠定胜局在裴家军的将士们看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疯了!疯了!”
负责守城地裴福目瞪口呆地望着城楼下战场上那两个缓缓接近的武将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裴元庆放弃城郭率军出战本就是荒唐无比的事情夏国的君主高畅居然会单人独骑接受裴元庆单挑的请求则更是荒诞出乎常理在裴福看来只能认为这两人都是疯子。
“哈哈!”
裴元庆的目光一直放在向他缓缓靠近的高畅身上心情格外兴奋他身下的战马似乎也被他这激动的心情渲染了同样变得有些亢奋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将草地挖出了四个细小的窟窿。
裴元庆缓缓移动紧握锤柄的手指眼睛微微眯起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再缓缓吐出现在他必须将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恢复冷静高手对决。不需要热血。
相隔十几丈高畅勒住马缰两人身下的坐骑彼此打量着对方就像他们的主人一样。两匹战马都是雄壮的公马都曾经做过野马群的马王。自然在暗暗较劲。
“裴将军高某来矣!”
高畅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裴元庆地耳边。
裴元庆举起手他身后的裴家军停止了加油助威的嘶吼待战场安静下来之后裴元庆朗声说道。
“夏王能够应战裴某收回刚才说的话并为此而道歉!”
高畅笑着点了点头接受了裴元庆地道歉随后说道。
“裴将军。今日你我决战沙场必定有胜有负若是战死当场自然闲话休提若是只是分出胜负而非分出生死那么败者就必须答应胜者的一个条件不知。裴将军意下如何?”
裴元庆哈哈大笑挽了个锤花。
“夏王。你我今日一战若是分出胜负败者自然听凭胜者处置可否?”
“好!”
高畅应了一声随后。两人地目光如利箭一般在空中相撞。然后如有实质一般凝滞起来。
“驾!”
两人不约而同的低喝一声。战马迅由静止的状态疾奔起来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过如此而已!
与此同时双方军阵的战鼓声也一起响起鼓声最初有些杂乱两边的鼓手都在按照各自的节奏敲打战鼓不过很快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敌我双方的战鼓声不约而同地变成了同一个节奏鼓声雷动直冲云霄观战的将士们个个心中热血目光全部盯在战场中间的那两骑身上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害怕会错过什么。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如同疾风一般面对面疾驰而去交战的两人身上都穿着亮银甲只是裴元庆身后地披风乃是黑色高畅身后的披风则是赤红色两者的披风向后飞起像一红一黑两条平铺在空中的飞毯一般。
十来丈的距离在战马的疾奔之下转瞬即到。
也就是吸一口气的时间两匹战马就像闪电一般交错而过敌我双方地将士并未听到兵器相格的声音也没有看清楚马上两人地动作高畅和裴元庆就像表演马术一般控制着身下的坐骑在快的奔跑中面对面地交错而过。
在旁人眼中他们两人并未出招只是在表演彼此精良的马术实际上他们在马上已经暗暗交锋了一次只是由于是第一次交锋彼此都在试探格外谨慎没有找到对方的破绽故而并未出手。
对高畅来说他非常清楚一个使双锤地人地优势和劣势虽然在这个时空他还未和使双锤的武将交过手不过他经常和使双斧地雄阔海过招在他看来这两者有共通之处。
不管是使双锤还是双斧都是前端的重量要重后面握在手中的柄要轻因此要想将这武器舞动不但需要极大的力量而且控制力也要过旁人才行那些没有接触过这些武器初次使用此类武器的人无不例外都会闹出一些笑话来在他们手中并非是人控制武器反倒变成了武器控制人。
因此善使双锤的武将不仅力气大的惊人而且本身的战斗技巧也分外高明并非拿着两柄大锤仗着自己力大胡乱挥舞就可以战无不胜的。
裴元庆手中的大铁锤乃是实心所铸重量惊人每一枚都在数十斤左右不过因为裴元庆身材不高个子瘦弱再加上他身下的战马血统优良负重力够强不然不要说驮着他和他的双锤作战一般的战马能够将裴元庆和他的武器驮起来慢跑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能够挥舞这样重的大锤斩将夺旗立下赫赫战功裴元庆肯定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当初和宇文成都交锋高畅计划耗尽了自己的体力因此他虽然不认为裴元庆能够打败自己却也极其的谨慎进入作战状态的他就想机器人一般。一切都在按部就班按照既定的作战程序作战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有计算。计算不停的计算。然后就是选择!
在刚才的交锋中高畅并没有出枪地确他的武器比较长在马上交战中占有一定的优势只是对方手握双锤面对高畅的攻击。他完全可以用一锤将高畅地枪尖挡开另外一柄大锤则顺势起进攻。
是的这招数很简陋和粗糙只不过马上作战就是如此简单就好不需要多么华丽地招数。马上的武将们追求的是人马合一追求的是力量。度以及节奏如此而已!
由于自己的双锤没有对方的银枪长一寸长一寸强。因此。裴元庆也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准备等高畅先行攻击。再伺机反击既然高畅并未出手裴元庆也没有盲目动攻击于是两匹战马交错而过两人兜了个后再勒转马头面对面再次冲杀起来。
这一次不会出现上一次的情况了。“喝!”
裴元庆轻喝一声双腿虽然仍然夹着马腹脚也挂在马镫上他的屁股却离开了马鞍在疾奔的战马上他的身子向一侧偏去左手一抡大铁锤划出一道弧线劈头盖脸向对面纵马疾奔而来地高畅打去若是高畅不改变奔行的路线这一锤就会实打实地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脑袋打得稀巴烂。
要想让全力奔驰的战马突然改变路线谈何容易!
只是裴元庆这样做也非常危险由于他的甚至探了出来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空挡高畅只需要平稳地端着长枪枪尖向前就可以轻易将他刺过穿透。
战马打着响鼻鼻孔冒着粗气马蹄声急促。
风进入战团之后立刻加快了度甚至出了刺耳地尖啸。
高畅没有想办法改变战马奔驰的路线他面沉如水枪杆夹在腋下只凭一只手持着枪杆枪尖平指前方借着战马奔腾地势头向裴元庆探出马头的身躯直扎而去。
好!
裴元庆在心中暗暗叫了一个好表面上看他这样做极其冒险有可能两败俱伤实际上他早就对接下来的变化胸有成竹。
别忘了他另外还有一柄大锤。
右手的手腕突然一番原本垂在战马另一侧的大锤突然平移过来挡在裴元庆地胸前高畅地长枪若是扎来也只能扎到裴元庆的大锤上锤面是圆地并没有受力点枪尖一滑也只能走空。
与此同时就像滑轮一般这边加上力道那边就会被绳索拉起来就在大锤移向胸前的时候一个反作用力裴元庆的身子则往另一方向移去保持着力量平衡。
高畅微微低头他的计算没有丝毫的误差看似危险实际上却非常安全裴元庆左手的大锤夹杂着寒风从他头顶奔了过去与此同时高畅握枪的手却一松手腕轻轻一扭换了个握枪的办法虎口向下手背朝上与此同时把长枪往下一按随后再次紧握枪尖的行进方向就生了改变不再奔向已经被大锤遮挡的裴元庆的前胸而是从裴元庆的像大鹏展翅一样展开的左手手臂下方穿了过去。
然后高畅的身子向远离裴元庆的方向偏去持枪的左手手臂用力一扫这个时候两匹战马正交错而过高畅手中的长枪枪杆夹着一股寒风向裴元庆的后背扫去这一下若是被精钢炼制的枪杆扫中裴元庆不死也会脱层皮。
这招数乃是回马枪当初罗成曾经使过这一招高畅见过之后通过自己的一些改良变为了自己的招数完全达到了出其不意的目的。
的确裴元庆没有料到高畅会使出这招回马枪来不过就在高畅使这招回马枪的时候他也使出了自己的杀着。
一个犀牛望月裴元庆猛地扭身回头走空了的左手大锤猛地调转了方向向高畅的后背砸去由于两人的坐骑在背向疾驰的原因他这一锤不可能砸中高畅两人的距离过长锤柄没有这么长。只不过裴元庆另有奇招。
他的左手大拇指在锤柄地底部的某个按钮上轻轻一按那柄大锤的锤头突然离柄而出向高畅的后背急砸而去。裴元庆地锤柄乃是真空的中间有一条细细地铁链。联系着锤头与锤柄。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使出了杀招胜负和生死就在此一举。
一般说来武将单挑厮杀数十个上百个回合之类极其罕见生死之间往往只在短短的数招之内这个特性在这次争斗中表现得极其突出。
第一次是试探第二次双方就不约而同的使出了杀招。
眼看就要两败俱伤不过。比较起来高畅无疑要吃亏不小他的枪杆若是打中裴元庆裴元庆最多吐血重伤而他要是被裴元庆的飞锤击中恐怕本书就会因此完结了!(呵呵!很想这样结束这样的话。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不需要再码八千字了。哈哈!)双方都没有预料到对方的杀招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各安天命了!
是的现在双方比拼的就是他们地本能反应。
裴元庆回头之时。正好见到高畅的长枪如神龙摆尾一般朝自己扫来。这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尽可能地将身子向前伏低同时用力夹紧马腹想要让坐骑的度提高一些拉开距离。
然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摆脱高畅的杀招只是有了这些紧急措施他所受到的伤要轻了一些。
即便如此他仍然大叫一声口喷鲜血从战马上翻滚下来幸好他的反应够快脚尖没有被马镫挂上不然就会被疾驰地战马拉着在地面上拖行现在稍微要好得多只是在草地上滚了几转一时间难以站起身来不过他仍然努力扭转脖颈转向高畅的方向想看看对方地下场。
高畅没有料到裴元庆有飞锤的杀招只不过就算如此在他心中也没有什么惊异和恐慌的感觉此时在他脑子中的只有一个念头通过怎样的动作才能躲过对方这只飞锤在他脑中地计算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地身子已经按照最佳的应对策略做出了反应。
几乎是在扫中裴元庆后背地同时高畅放开了手中的长枪然后整个人就像一坨石头一样直直地向马背的一侧摔跌下去这个时候他的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之上相当于他倒吊在战马的一侧脑袋紧贴着地面地面上的杂草和细石在他视线中摇晃着不停地涌来又不停地后退。
由于裴元庆被高畅的长枪扫下战马他松开了握着锤柄的手于是那柄飞锤就在疾行的途中改变了方向堪堪擦着高畅的身子再从高畅坐骑的脖颈旁飞过带着呜呜的呼啸声远去无踪。
一块大石突然出现在高畅眼前转瞬间就由小变大眼看就要和高畅的脑袋撞在一起。
高畅的腰腹猛地使劲虽然其余的地方无法借力然而只是凭借这腰腹之力他就从倒吊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翻身上了战马。
“啊!”
目睹这一切裴元庆出了一声惊呼。
他知道刚才高畅所做的那一系列动作换作是他一定无法做到如果他能够做到的话也不会被对方打落马下了一时间他只觉内心空空荡荡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意思。
高畅调转马头纵马来到了他身前裴元庆就那样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高畅这个时候他的脑中仍然一片空白。
城楼上裴福目睹这一幕双腿软他用力抓住身前的墙垛才没有瘫倒在地。
裴家军的阵地上裴元庆的亲卫们正打马向战场狂奔而来个个大呼小叫神情惶急。
高畅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裴元庆在他的眼神中裴元庆并没有感觉到杀气不仅没有杀气也没有轻视的意思。
“你已经很不错了!”
高畅笑了笑丢下这句话之后竟然调转马头就这样放任裴元庆不理往本阵疾驰而去。
高畅离开之后原本挡在裴元庆面前的阴影自然散去阳光重新照在他脸上裴元庆眯着眼睛缓缓站起身神情多少有些茫然地向高畅远去的方向望去。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摆脱空荡的状态之后在裴元庆心中先回荡的就是这么一个疑问!
百度输入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