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得军报雨村翻旧案；离王城宝玉建新功（六）

　　听卫若兰说一回眼前战事，宝玉道，“只是听一回，却是看不出什么的，还是看看再说罢！”

　　“本该如此。”谢鲸说着看眼账外，才对宝玉道，“不乏的话，现在走走？”

　　宝玉笑道，“性子还急起来了，说不得要依着你了！”谢鲸哈哈一笑，命卫若兰，沈世文，冯紫英留守，自己同石玉陪着过去。

　　出了大营，宝玉道，“怎么停了此处了？”

　　谢鲸叹道，“当日看了你的图，都说极好的，便等着小卫王上来，谁知冯紫英居然也跟了过来，当日得京中军报，还想着他能替换小卫王的位置呢。”

　　宝玉道，“多一个人不好么？”

　　“倒也说不得不好。”谢鲸说着摇摇头。

　　石玉道，“冯家人很是怪异的，老谢一时间摸不清目的，哪里敢动呢。再则也破不了这沙海地带，才没敢冒进。”

　　谢鲸笑道，“究是没我们兄弟交心，说什么随意。”宝玉笑着点点头，冯紫英的道道却是多了些，冯唐也与历史名人冯唐不一样，脑子太也活泛了。自己初到之时，父子两个还去铁网山打围呢。只是后来，两人关系才有转变。就算是：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罢！

　　银安，宁安，永安三防地与西进下一座城之间是一狭长地带，前后不足五十里，略有弯曲处，直线距离四十里左右。按说谢鲸已把三防地经营成根基了，如此想取五十里路的小城应该不难，奈何就这五十里的距离，却是个要命得地儿，两侧多是沙丘，看着一马平川，实着利于伏兵隐蔽。加上土质比较松软，不利辎重运送，一旦占了城，补给跟不上，便是麻烦，再则就是前一次失利于沙海运兵。谁个都紧张。

　　这五十里路，宝玉可说是极熟的。同石玉，冯涌探路，送亲蒋玉菡，前后以是两回，加上这一遭，已经是第三回过来了。眼见变化不大，宝玉心里有数。前后用了两日不到，三人回到大营。

　　沈世文命人摆了酒，敬了宝玉一回，又忙问道，“怎么样？”

　　宝玉道，“既是他们让城出来，不过是这几个因由。怕守不住，被迫让出一座小城，可眼下看来不大像；不然便是引诱咱们过去，然后利用地形周旋，这个的机会大些；还一个就是空城计，摆明了吓唬我们的。”

　　沈世文道，“不说这些个，只说该不该进罢！”

　　宝玉道，“进是一定要进的，没什么该不该一说。不进咱们来做什么呢？”

　　沈世文道，“必是要带上我的。”宝玉一怔，你这跳脱也太快了吧！

　　谢鲸道，“只管放心，必是带着你。”沈世文一听欢喜起来。卫若兰却是高兴不起来。石玉去探路，如此自是要过去的，谢鲸又要统帅，这会子又答应了沈世文，看来自己又要留守军营了。冯紫英不想许多，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的，不说排外，只说经验自己便不成。果然，次日谢鲸带着沈世文二人，提点两万人马西进；宝玉，石玉二人随后护送，卫若兰冯紫英也准备随时拔寨。只等谢鲸送信回来，言说以是就进城了，宝玉等人这才回来。

　　卫若兰不解，寻空问道，“只留老谢孤军么？”

　　宝玉道，“不管怎么说，城咱们是要占下的。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那下一步呢？”卫若兰心知宝玉不喜常规来。

　　“下一步就看冯老伯的。”宝玉说着对冯紫英一笑，“谢鲸进城后便会宣扬给百姓放粮，这样一来，冯老伯的压力可就大了。”

　　“先取民心？”冯紫英一怔，这也太快了点儿罢？

　　宝玉道，“一是为了安抚民心，再者放下饵料。”

　　冯紫英道，“想着他们出来劫粮？”

　　宝玉道，“不错，他们不出来，咱们见不到人可不成。”

　　冯紫英道，“既是如此，我跑一回如何？”

　　宝玉笑道，“如此便更好了。”

　　送走冯紫英，卫若兰对宝玉道，“叛军会出来么？”

　　宝玉道，“他们若是出来，咱们就打；不出来，咱们当道扎营。”

　　“当道扎营？”卫若兰想了一回，“二哥说该驻扎何处？”

　　宝玉道，“里外就这五十多里路，折中安营。如此往东二十余里，往西还是二十余里。即便叛军想着沙海运兵出来偷袭，这回怕也也琢磨一回了。”

　　卫若兰道，“二哥说的虽是，可一旦来了风信怎么好？”

　　宝玉道，“这点和老谢也商议过一回，开春之时，季风却是多了些。可这风说起来该对我们有利的，起了风信，沙海怕是运兵不得罢？”

　　卫若兰笑着道，“二哥说的很是，怨不得准备拔寨呢。”

　　宝玉道，“再说安下营盘也不用过久，只要把粮草都运过去，也就是了。只要粮草充足，守住一城，就该他们急了。一定要让他们动起来。总是这么躲着，什么时候才能班师！”

　　卫若兰一笑，“看来二哥是想家了！”

　　宝玉道，“说不想是假话，不是这些个变故，打骂也不会出来的。”

　　“谁个又不是呢！”石玉说着对卫若兰笑笑，“比不得你的。”卫若兰也知几家国公艰难，便也不多说。宝玉却对石玉道，“别只顾说笑，老谢不是说多要了些火药么？紧着准备出来才是，只等冯紫英回来，咱们也好先运几车米粮过去，只当探路了。”

　　石玉笑道，“这便去了，不过冯紫英怕是要一半日的。”

　　宝玉叹道，“那也要等啊！再说木箱子不要几日么？”石玉只是笑笑便去了，将晚之时来寻宝玉和卫若兰，引着二人看他一下午的成果。看着整齐的木箱子，宝玉一怔，“这么快？”

　　石玉道，“上一回打造冲车的匠人没去，这会子正好用上了。”

　　宝玉赞道，“果是周到！”

　　石玉道，“周到不假，可是夸错了人了。上一回见识过宝二爷手段，谢鲸不但留下了那些人，打下三城后，又征些人过来，不然哪里会这么快。”宝玉听明白了，心里佩服谢鲸。见识过一回火药威力后，这个意思就要组建神机营了？

　　这一回冯紫英速度极快，只是隔了一日，便赶了回来，见宝玉几人都在营中，偷偷松了口气。又说了粮草之事。石玉和卫若兰听过后，忙着算了一回，对宝玉道，“冯老将军从未误过！”

　　宝玉道，“既是如此，明早先押运一批过去。”

　　卫若兰道，“我陪着二哥过去？”

　　宝玉道，“还是我和石玉过去罢，我们两个路数。”

　　卫若兰道，“可要准备拔营？”

　　“这一回不同上一回，先不急。”宝玉说完又对冯紫英说起谋划之事，这样卫若兰也好轻松些。只等次日一早，宝玉同石玉二人，带着两千余人，押送五十余车粮草，往西而去。

　　石玉突前，宝玉殿后，走出十余里后停下歇一会后，继续往西。直到四十余里，依旧没个动静，宝玉不由皱眉，石玉也沉不住气了，带马放缓速度，靠了宝玉身边道，“咱们会不会想错了，真是是弃城，西海沿子在城中没留斥候？”

　　宝玉道，“斥候必会要留的，不然哪里会退的这么干脆？”

　　石玉道，“既是留了斥候，为何没个动静？三十里处才是最好的，眼下还有十里路就道城下了，那不成他们还敢借机攻城么？”

　　宝玉道，“来了最好，不来也没什么，怎么说也运了粮草去不是。”

　　石玉笑道，“却是了。如此没事倒也畅快。”许是石玉的话有预言之力，一直到了城下真是太太平平的。谢鲸和沈世文二人接近城去，款待了一回，宝玉和石玉才两个才带着空粮车回去。

　　就在二人觉得这一回必是顺利之时。只见远处沙尘滚滚而来。石玉见了点指道，“这可是算错了时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