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排后事史太君福尽；问前程贾宝玉缘来（四）

　　谢鲸道，“到底拿个章程出来才好，不然宝二爷不是白来了么？”

　　宝玉道，“可说了呢！就是老戚使坏，说说话就下道！好好的扯了什么体己人。这就罚你想个章程出来。”

　　戚建尡道，“就知道又事我的错，不过这章程，是怎么也拿不出来的。”

　　沈世文道，“既是拿不出，就该少说话，只听着不好么？”

　　“二位二位！咱们这真不是喝酒说笑的！”谢鲸压了手，叹了口气对宝玉道，“既是宝二爷和柳蒋二人有了说法，可知我们会怎样？”

　　宝玉道，“略听了些，具体的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太高了。”

　　戚建尡道，“凭什么，即便我们不如你，也出了不少力罢？”

　　南安王爷道，“怕是有军职这一块的。老戚要是辞掉职务，多少会强些。”宝玉听了也不说话，只是对南安王爷一挑大指。

　　戚建尡叹了口气道，“不敢舍掉军职的，不然哥哥非骂死我不可，多高的爵位都没用。”

　　沈世文道，“还是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所以啊，老戚还是别羡慕宝二爷才好。”

　　石玉道，“能保下军职，就是好的，至于爵位什么的，也便不想了！”

　　宝玉道，“军职怎么样，我是不知道的。这个事，京中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南安王爷叹道，“想不到陈家居然如此了得。”

　　宝玉道，“说不好，前几日，我当这圣上的面，阴了陈家一回。可还是没看出什么来。”

　　谢鲸道，“等咱们回去了，不会都下野罢？”

　　南安王爷道，“宝二爷要真是说了话，陈家又能立柱的话，什么都不好说了！”

　　宝玉道，“既是不能回师，眼下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的。真的等陈家人和裘良把边疆肃清，再要回去，更被动。”

　　谢鲸道，“既是这么的，咱们就回去！管他怎么样呢，不成就学了宝二爷了，只管赏花去。”石玉，沈世文，戚建尡，冯涌几人不由叹了口气。南安王爷看了宝玉一眼，低头没说什么。

　　几人的反应，宝玉都看在眼里，想了一回，起身给南安王爷满了酒，笑着道，“舅哥儿想了什么只管说了才是！”

　　宝玉选了今晚说事，谢鲸几人很是意外。按说冯家同贾家相交日久，冯紫英同宝玉也早就认识，又说得来。可为什么就选了冯紫英出去了才说事呢？不论怎么想，还是不明白；又见宝玉和南安王爷对答，更是想不通了。

　　此时听宝玉叫南安王爷舅哥，谢鲸几人不由一怔，瞬间也就明白了，怪不得说话不避开南安王爷。要知道，别看舅哥为大，那也是占便宜的意思，哪里又会浑说。

　　“宝二爷的话，听起来可是够生的。”谢鲸说完了，小心看着宝玉，要知道这可是大事了。这二人真的联姻，自己等人一走，才好放心把兵权留下。

　　南安王爷也是一样，宝玉一来，他也想了许多。甚至也觉得宝玉说话会避开他，这才选了谢鲸后一日巡夜，为的就是给人家一个方便。不想宝玉等了三天才说正事，这会子又叫自己舅哥，心里才明白几分，又听谢鲸问起，便也看向宝玉。

　　宝玉见谢鲸，南安王爷，沈世文，石玉等人都看向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和宝瑢那么说话，这会子看出南安王爷想通什么，又这么说话，未免脸红。

　　戚建尡性子急些，见宝玉不说话，便对香菱道，“姑娘是个实在人，可知此事么？”

　　香菱道，“宝瑢姑娘说我们二爷的计策害了她，必是要嫁给二爷才成。”

　　南安王爷嗨了一声，“这丫头，太也胡闹了！”

　　“不然大哥回去劝劝？”宝玉说着见南安王爷红了脸，又道，“不过劝宝瑢姑娘是不成的，要劝圣上才成。”

　　谢鲸道，“可是圣上赐婚了么？”

　　宝玉道，“圣上却是有这么个话！”

　　谢鲸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又给南安王爷满酒，敬贺了一回，要知道，赐婚可是荣耀的事。沈世文，石玉，冯涌，戚建尡，同样敬贺一回。南安王爷脸色也好起来，同几人喝了酒。等再次坐下，几人都放松了许多。

　　戚建尡道，“既是宝二爷来了，咱们明个就回去了！”南安王爷听这这话，身上不由一抖。

　　谢鲸忙道，“老戚别急，方才宝二爷正求教王爷，你这又给打断了！”

　　“可说了呢！咱们不急，王爷先说。”戚建尡就怕陈家拿了兵权，余下的都好说。

　　同样一起并肩作战，直到今日，南安王爷才听出些味道了，别看还是叫王爷，可语气却是亲近不少，笑着对戚建尡点点头，这才对宝玉道，“你要是不来，我们这些人怎么的都好说，只是你这一来，我们却是不好动了！”

　　宝玉一听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不由叹了口气，给几人依次满了酒，才道，“哪里又是我想来呢？”说着，宝玉把当日的事，说了一回。眼前几人同宝玉日久，又都是世家出身，哪里又不明白呢。

　　南安王爷道，“既是这么的，倒也不急了，咱们只管等着就是了。”

　　沈世文道，“再要等下去，怕更没个日子了。依着我说，我们不妨也去戍边……”

　　“对，总好过功绩全被陈家捞了去。”戚建尡说完了还问宝玉，“宝二爷去也不去？”

　　南安王爷心里着急，就要说话。不想谢鲸先道，“你们两个闭嘴！没见都急的什么似的，还只顾浑说。”沈世文和戚建尡也不恼，只说大帅怒了，快别说话了！看的南安王爷直摇头，心里却佩服这份难得的情意。

　　宝玉对南安王爷道，“大哥说等，可我们到底等什么呢？”

　　南安王爷道，“自是等圣上的旨意，等京中人帮我们说话。”

　　宝玉道，“这个怕是难了！”

　　冯涌道，“我父亲才升了京营节度不久，怕是说不得什么，要是小卫王在还好，求求卫老王说话。”

　　南安王爷道，“不是等卫老王和冯节度的。”

　　戚建尡道，“我们京中还有人么？”

　　谢鲸道，“莫不是等王相说话？”众人点头，王子腾是宝玉的舅舅，必是不会看着宝玉掉进去。

　　南安王爷点点头，又道，“还有大司马贾雨村。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大司马和宝兄弟应该说得。”

　　宝玉笑道，“我和雨村却是说得上话，可他是文官出身，未必明白行伍道道的，这还别看他顶了大司马这个名儿！”

　　南安王爷道，“就是文官出身的才好。说到底，咱们这些个人，还不擅长那里面的道道！”

　　“既是这么的，咱们等着就是了！”见众人点头，谢鲸又问宝玉道，“才刚儿听你说了几句，还是没明白到底怎么就来了。”

　　宝玉道，“听说元宵节的晚上，有人密报进京，说什么清君侧。次日，圣上过府说话。我只能过来的。”

　　谢鲸听完了，看眼南安王爷，轻轻摇摇头，“看来还是散开的好！”

　　南安王爷道，“依照当日防卫京师之势驻扎。还要理通粮道！”

　　谢鲸明白，这么做完全是防人口舌，还有就是防着冯紫英些，便赞了一回，又对宝玉道，“今晚咱们议事，小卫王哪里就有劳宝二爷通传一声了；至于冯将军那边，便由我隔日说话罢！不然明个晚上再论论也好。”众人听了都点点头。彻底明白宝玉为什么会今晚说话了。排除冯紫英，至于卫若兰哪里，怎么的都好，谁个又不知二人之间的情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