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窜端匿迹雪狼夜袭;牛刀小试宝玉破城(一)
别看三匹马,却没有多少路能骑马走的,雪踩踏实了,也是镜面一般,如此只能牵着马走。好在还带了三匹骆驼,驮着吃喝简易帐篷,倒也不至于饿着冻着。至于那酒虫大王,白日里用地毯卷着,晚上才会放他出来。地毯是这边的特产,也是上好的,如此倒也对得起他的身份。
眼见天色将晚,柳湘莲寻了处避风地,开始安营。才学了搭帐子的他甚是上心。蒋玉菡安置了马匹和骆驼,也过去帮忙。宝玉看着几日来游乐的二人,很想说咱们不是驴友,眼下还是很危险的。可又怕他们担惊,只得作罢!说了两句话,言说自己探下路,让二人安营完毕先用饭,不用等自己。玩的起劲的二人只是摆摆手,也不大在意。
宝玉背着弓箭,腰间别着扇子,手里拖着枪,举目看了一回,斜下往东南方向走去。边走边小心看着白茫茫一片雪原,很是干净,没什么异样的,偶尔见个印记,也是小动物留下的。这就怪了,白日里还觉得不对呢,难不成是戚建尡行军时候,兵士们去方便留下了印记?也不好说,怎么也是一万来人呢。想着,顺着大枪拖出来的痕迹往回走。
回到小营地,见蒋玉菡正在融雪给马儿喝,不由一笑,看来自己还是挺高级的,可以直接吃雪。柳湘莲把马和骆驼牵进围好的幔帐里,免得晚上起风,出来见宝玉回来,笑道,“果是谨慎人,可看出什么来了?”
宝玉道,“小习惯罢了,既是安营,周围必是要走一回的。”
“不然怎么就说你谨慎呢!”柳湘莲说着一笑,又道,“只是要我巡营的话,必是往后寻的,免得被人跟上来。”
宝玉忙道,“这话又是怎么说了?”
柳湘莲道,“说不好的,一个感觉罢了!今个晌午打尖,老是觉得被什么盯着。可看了几回,也没见了什么。”
宝玉道,“会不会是这雪原子太也空旷了,你们两个走着不大惯?”
柳湘莲道,“还不至于!虽是不如你走得远,却也只身出过门的。”
宝玉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呢!那一回不是你,薛大哥想生事都难了!”
柳湘莲笑道,“这是谢我呢,还是怪我呢?”
宝玉道,“一句话罢了,偏你多心!”
可巧蒋玉菡过来给马儿,骆驼送水,见宝玉柳湘莲说笑,便道,“你们两个倒是自在,只顾说笑,不说放了那大王出来疏散疏散。不怕送了去,短了斤两不好看!”宝玉笑着应了,过去松了那地毯,把堵嘴的取下,也不理那大王叫嚣,只管由着他活动,又送吃喝,至于他能不能扯断那铁索绑缚,只看他自己本事了。
三人多少吃些个东西,宝玉便去打好围子的幔帐后面,铺了毯子狼皮褥子,又扯了毡子搭在身上,枕了大枪闭目养神。柳湘莲和蒋玉菡活动一回,舒舒筋骨便也歇着了。
迷迷糊糊,宝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听马圈那边有闹槽声响,不由皱眉。这又不是各家,况且马儿一处几日了,如此还不安静呢?想着不由爬了起来,回身又把毡子铺好了,这才走出帷幔。借着微明月色看了一回,并没什么不妥之处,便往临时马棚走过去。还没等进去,只觉得脊背发寒,不由打个哆嗦。
宝玉不敢怠慢,转身回去拿了枪弓箭这才又出来。四下里从新看了一回,眼见无异,这才去马棚,枪尖一挑,借着微弱光亮,见那大王睡的倒好。骆驼和马儿见了宝玉,也不闹了,打个响鼻儿,又吃了两口夜草。宝玉微微松了口气,人在,马在,又都无事,这便好。莫不是自己睡毛了?不然就是才出热被窝,不然哪里至于打寒战呢?既是起来了,便往外围转转罢,不想才转了马棚后面,便吓了一跳。
只见不远处几道幽幽绿光,让人看了很是不舒服,即便有精神准备,可冷汗还是下来了。不与其对视,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样子,转身回去叫了柳湘莲和蒋玉菡起来,“快醒醒,带你们看个景儿!晚了可没了!”
“大半夜的,又是闹哪样啊!”柳蒋二人派起来揉着眼睛。
“麻利些!”宝玉说完,走了出去。不会儿,柳蒋二人也出来,见宝玉看的认真,便揉着惺忪睡眼看了一回,顿时睡意立时全消,“狼!”
宝玉笑道,“可不是了,才刚儿听了马儿闹槽,还想着你们忘了夜草呢,谁想了,竟是被这几匹东西给惊了!说起来咱们还是没马儿精灵。”
蒋玉菡道,“别只顾说话,快赶了去才是。”
柳湘莲道,“只怕白日里便是这东西随着咱们!”
宝玉道,“怕是了,狼的嗅觉很是灵敏的。”
蒋玉菡道,“咱们又不是羊,跟了咱们做什么呢?”
宝玉道,“雪太大了,狼觅食怕是不易,这又见了活物儿,自是想着美餐了。”
蒋玉菡道,“越说越来劲儿,还让不让人睡了,赶紧的,不是带了弓箭么?”
“看你急的,早知道便不叫你们起来了。”宝玉说着话,回身寻了块儿破布,缠了箭头里,又找了点火油,把箭头破布浸湿了,火石引燃了,这才瞄了一回,弓弦一响,射了一箭。头狼一声发出一声哀嚎,另几匹狼受惊,顿时不安起来,随着头狼又一声哀嚎,这才都逃了去。
柳湘莲道,“这是怎么了?居然一匹没留下。”
宝玉道,“虽说这东西伤人,不过对防治土壤沙漠化却是极好的。”
“什么话?”
看着一亮求知欲的蒋玉菡,宝玉摇摇头,“只是道什么‘话’,想说的清了,却是不能够的,不是我藏私,实在是不大懂!”
柳湘莲道,“知道多少便说多少,谁还至于较真儿不成。”
宝玉道,“便是狼吃羊了,要是没有狼,羊就多了……”
蒋玉菡插话道,“羊多了不好吗?”
宝玉道,“羊多了,便把草都给吃了!没了草,土地不就成了荒漠?”
柳湘莲道,“可以让使人耕种啊,让谁种,谁不欢喜?”
“有道理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宝玉说着赞叹了一回,这就说不清的,人种地倒是好了,可人要是多了呢?在想自家一般的,这爵位多了,也有害处。自己这次要是平安回去的话,便不知谁家要被平衡了。
蒋玉菡笑着对柳湘莲道,“少要听他的,在没实话的,这会子心里头说不上怎么笑话咱们两个呢!”
柳湘莲道,“怕是了,好在我们不在意的。走了,紧着歇了,明早还要赶路的。”
蒋玉菡道,“说的是了,这回也知道是说明了,可要多走几步才成,不然都赶不回去过年了,老戚还不怪罪么?”宝玉觉得蒋玉菡这话很是道理,赞了一回,那二人也是不理会,拍着嘴,回去睡了。
次日柳湘莲果然松弛起来,早早起身归置了东西,简单吃了些个,去牵了骆驼和马儿。又拿了地毯出来。那大王倒也不骂了,很是配合,不过嘴在被堵上的刹那,问了一句,“还能活了几日了?”
宝玉摇摇头,“不好说的,许没事也是有的。”
“宽心话罢了!”说罢了,大王也养神去了。
柳湘莲把人送了去,回来道,“真的能赦免了?”
宝玉道,“这个或许有些脑子,武力平平;那日败的身手不错,脑子差了些。其实留着也挺好的,不过几餐米粮罢了,又不是拿不出。”柳蒋二人都点点头,可说了,既是闹不出大风浪来,倒不如留下的。
自打那一晚遇了狼群后,路上在没别的差池,而且越往东,雪虽是大,却没踩严实,路面倒是好走些个,三人骑着马,拉着骆驼,速度倒是快了起来。只等出了雪原,具是松了口气。宝玉看了一回方向,往从前营寨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