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新贵请酒扑朔迷离;老妪发威糊涂赚钱(三)
袭人想着哥哥如今算是发迹了,又听哥哥话里话外对宝玉极是尊重,暗想是不是宝玉帮了忙。可这一年来,并没听园子里有什么大的进项啊!再说,原本有数的钱,不都是自己手中吗?说起来袭人比之黛玉还是差了些,还别看她掌管怡红院经济权利。黛玉只是看宝玉几次请客,便知道有旁的依仗的。只是黛玉如何也想不到,堂堂侯府公子,溜出去做生意了。
好在袭人对此事上没有过分纠结,问了问,没个结果便罢了,哪知宝玉才一放松,事情又来了。这一日,南边回来的媚人进来请安。宝玉想着媚人进来,无非是告诉自己回来了,顺带说南边的事,便招来进来,细细听了一回。果如花自芳回报的一样,如此自是放心了。
次日,宝玉去绮霰斋,赵嬷嬷带了赵天栋过来,再次说了南边之事,而且还给了不少的建议,宝玉很是满意。不管怎么说,眼下来看,赵天栋样样做的有板有眼。当然了,这里面有没有赵嬷嬷的功劳,那就不是自己该关心的了,当日之所以启用这兄弟二人,就是因为他们有个明白妈!
等赵嬷嬷母子一走,宝玉聚齐茗烟十个,先训话,都表扬了一回。又说说接下来几日都要做什么,最后,宝玉拿出个小匣子来,然后道,“说了不少,既是知道你们这一年,做的是极好的,自是要有个说法。”
茗烟道,“替二爷做事,原本就是应该的。”
宝玉点点头,“这一年来,旁的不说,茗烟这嘴上功夫见长。办事却依旧毛糙,这样可是不成的。”茗烟听了,嬉嬉笑笑,不以为然,怎么说,宝玉用他都是最多的。
宝玉也看出了,一笑道,“好了,下面说下评定的事情。这一二年来,锄药的评定是一等的;茗烟,双瑞,双寿是二等的;余下的评定为三等。”
锄药一听自己评定了一等,想来是极好的,忙道,“二爷,这个一等可有说法?”
宝玉道,“自是有说法的,不然费力评定来做什么呢?”
“就是了,不然二爷费力评定做什么呢?”茗烟听自己二等,即便不知道可有说法,却还是说了锄药一句。锄药却也不恼,点点头,觉得自己却是卖弄了。
见锄药沉住气,宝玉更是满意,拿了个小锞子,一张纸递了过去。“一等年终分例是二两,外加口粮田两亩。这是文书。”
“二爷,这,这……”锄药是正没想到居然还会分田。二两银子是鸳鸯级别丫鬟的两个月的月钱。锄药月钱虽说与之相差甚远,由于常常帮着宝玉跑道儿,却也能见了,眼下得了,倒也吼得住,可田地文书,那却不一样了,别看只有两亩,却也是实打实的产业。永远不要低估人们对土地的渴望。
宝玉一笑,“应得的,收着吧!眼下地置办在老家那边了,这一回赵天栋带回来的,等过上几年,成了片,便好开销了。也算有点子根基。”
宝玉的话,锄药听懂了,今年发了,过年干好了还有,不然怎么连成片儿呢?如此自是激动,连个谢恩都忘了。还是双瑞推了一把,才紧着跪了谢恩。等锄药起身,茗烟,双寿几个眼神热切起来。宝玉也不做作,接着发奖,二等一两五,田是一亩半;三等的,便是一两加一亩。这些文书,宝玉说是赵二带回来的,其实都是花自芳置办的。
等茗烟等人激动完了,宝玉嘱咐他们注意保密,家里人可是不少的,传了出去,有这个没那个的,闹起来可不好说。这二年茗烟几个对宝玉的保密制度,还是坚决执行的,不是他们觉悟好,而是如赵嬷嬷一般,本着资源独享原则。
年终奖发完了,宝玉又拿出钱来,这个钱是外面小院里面的人过年的,另外去小院时候要小心些,不为旁的,那地方距离尤二姐那里可不算远的。茗烟等人自是领命。一个个觉得希望满满,送了宝玉进园子,分头行事。
才一进园子,便见探春迎过来,“二哥上去了?”
“没有,外书房坐坐,老太太那边,晚上还要过去的。三妹这是?”
探春轻叹道,“前些日子,二嫂子的身子以是好了许多了,有平儿帮衬着,倒也能办事。可这几日,身子又觉得沉了!才刚儿平儿过来寻我,让我过去帮衬一回,二嫂子要放年例,忙不过来的!”
“一家子就没个省心的!”宝玉知道,贾赦送贾琏一个秋桐,就算给凤姐眼里安了钉子了。
探春道,“二哥,依着我说,不如你求了老太太,把事情揽过来。原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到时还看谁个不服!”
宝玉笑道,“三丫头,办事还要学啊!没个分说,老太太怎么开口?再说了,两个院子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敢说,只要老太太漏话,保证比眼下还乱!”
探春倒也明白这个道理,之所以方才那样说,不过是心里急了罢了,那一日,二哥听大伯给琏二哥屋里放人时候,二哥可是大骂一回的。自己回去后想了一回,觉得还真是这样的。却不知宝玉说的都是凤姐的话,不过是宝玉记住了,凤姐随口说说罢了,就如同可卿临别谶语一般。
可二哥不出面,这个家怎么办呢?没个法子,不由轻叹,“今年的分例,除了老太太太太,旁人怕是又要少些了。”
宝玉道,“三妹别想着这些,记住二哥的话,自己多学着些个,什么事情,别强出头。”
探春道,“我也知道的,只是眼下这般,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
‘一时半会子的,只能这样了,每个人的习惯都已经养成了,动了哪个,都不愿意。况且做的太也不像,外面也笑话的。’探春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带人去帮凤姐了。
听了探春的话,宝玉心里烦闷,原本想着去潇湘馆的,这样自是不能过去了,哪知回了怡红院,心里更烦了。还离了多远,就听院子里传来撕心裂肺哀嚎,“我白操了一世的心了!末了又赶上哪一个了呢?整日院子里操心,半点放不下,又是为了什么呢?”
宝玉不用看着人,就知道是奶妈子李嬷嬷,心里想着怕是又犯病了,按说不该啊,自己可是吩咐过袭人了,不许派活给他的。就连晴雯都叮嘱几回了。难道今儿输了钱?心里想着宝玉进了院子。
哪知道一见宝玉露头,李嬷嬷精神更好了。原本还拄着棍子听袭人,麝月,秋纹几个解劝。这回直接坐了地上,两条腿是猛蹬猛踹,拍打地面道,“把你奶了这么大,到如今吃不着奶了,把我扔在一边儿了,合着亲生还不如后养得了”
麝月听李嬷嬷说的不像,急忙道,“李奶奶可不该如此说的,你老想想,自打进了园子,哪有一时不恭敬的,得了什么,先紧着不说。便是年节,哪里又断了礼数呢!远的不说,便是昨个,还同袭人姐姐商量的,想着节下孝敬些什么才好。”
麝月如此一说,李妈妈自觉理亏,可又不忿,只道,“说的倒是明白了,我会不知了?都想着这两年不吭声,便当我糊涂了,我什么不知道?苦苦熬了这些年,叫个丫头要我的强!”
一听此话,袭人吓了一跳,急忙道,“若是有什么不对,你老只管说了就是,哪里还要这处嚷出来呢?”
李嬷嬷见袭人瞬间服软,心里不由同情起来,“你也是好的,整日里小心服侍,只是你又得了什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