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惩大诫?难道你们凶兽说话都这么避重就轻的吗?“他们打沈冥比打我心里更难受,“你们看看沈冥都被你们打成什么模样了?这叫做小惩大诫?难道要把人打得魂飞魄散才算是惩罚吗?”
鷔浥直起身子,整个身躯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山般伫立在我们的面前。
我阎王之力并未完全觉醒,而沈冥重伤在身,与蛊雕一人相斗都已经十分的吃力了,更不用说鷔浥他们三兄弟。
即使我们再加上一个沈华,那也不够他们一只塞牙缝的呀。
“妹妹,你似乎忘记了,我们可是臭名昭彰的凶兽,不是什么渡人成佛的菩萨。”鷔浥似是而非的叹息一声,“你们根本斗不过我们。只要我们愿意,小妞,你是没有办法活着从这个地方出去的。”
“不是你们愿不愿意,而是你们没有办法吧?”我咬牙道,拼命的护住沈冥。他们没有办法动我,却是有办法动沈冥的。我与沈冥以前的恩怨暂且不提,他多次救我的恩情还是要报答的。背对着沈冥的我并没有看到他此时脸上动情的表情。
鷔浥幽绿的目光亮了又灭,“小妞,你是很聪明,可惜,女孩子有的时候真的不要太聪明,要不然未来的路走得会不太顺畅。”
“聪明的我使得你们没有办法对我动手,看来聪明并不是一无是处。”我眸色暗了暗,两只黑色的眼珠黑森森的望着他,“重要时刻,能够保命。”
蛊雕被沈冥断了三条尾巴,疼得在一旁倒吸气,不得已需要用全身的妖力去护住那三条受伤的尾巴,之后他看我们的每一眼都像是带着穿膛毒箭,见血封喉。
“大哥,还和他们废什么话。是时候让那小妞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了!看样子,这小妞是不打不会听话的。”蛊雕白着张脸,语气冷冰冰的一点情分都没有留,与之前那谈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鷔浥犹豫了下,似乎在斟酌蛊雕话中的可行性。
说话间,我已经从怀中抽出了几张镇妖符向他们扔了出去,祖先传下来的传统美德,先下手为强。
蛊雕重伤,无法分心抵挡,鷔浥皱着眉头,看上去心情不佳,张嘴吼了一声,那些飞在半空中的镇妖符纷纷震成了粉碎,我暗道一声浪费,当然不
耳朵微凉,是沈冥的手盖在我的耳朵上,用口型对我说道,“鷔浥的音波强悍,如果不加以保护,会七窍流血而死。”
我怔怔的看着沈冥半响,同样抬起手捂住他的耳朵,知道他这个时候听不见,我盯着他的眼睛,肆无忌惮的说道,“其实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能够忘记过去,我是不是会更有勇气和你在一起。”
沈冥伸手拽下我放在他耳边的手,“你刚才与孤说什么?”
我轻笑,摇头。
鷔浥背上的两个大翅膀张开,俯身落地,准确无误的用爪子拽住我的后背把我抓走,狂风席卷着我,我只能见沈冥的身影缩成一个小点。
蛊雕扯了扯嘴角,向沈冥发起猛烈的攻击。
沈冥仰首想要分身到我的方向来,可惜被蛊雕快速的攻击纠缠住,很快他身上的伤口多得都数不清了。
情急之下,在半空中的我直接把定魂铃投掷出去。
定魂铃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
我怪异的动作惹得鷔浥顿了下,“你这是?”
“放了沈冥,你们说出你们的目的,我再斟酌是否要答应你们提出的要求。”我定定的看着鷔浥,“如果,你们敢伤沈冥分毫,你们的心中所想这辈子都别想实现。”
鷔浥先是怔愣片刻,随后爽朗的笑了,“瞧你这话说得,沈冥呢,我们不会伤害分毫,而你呢,我们也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鷔浥视线往下落,见蛊雕与沈冥两人打得正酣,中气十足的冲着下方吼道,“三弟,住手!”
话音未落,蛊雕与沈冥便分离开。
沈冥半跪在地上,用赤焰鞭化成的长剑抵着地板才堪堪稳住他的身形。
我松了口气,却因为被鷔浥钳制住,无法往他的方向前进分毫。
沈冥仰首,冷酷的面庞上是桀骜的目光,灼人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偏开头,避开他的目光。
在我的内心深处,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让沈冥觉得对我有所亏欠而与我纠缠不清。救他,不过是为了回报他之前的多次救命之恩。
鷔浥从沈冥身边经过,话中有话道,“没想到冥王有这么个明事理的王妃,当真是可喜可贺。”
沈冥手中耍了个剑花,长剑指着鷔浥的爪子,目光冷酷无情,“孤看你是忘记了你的爪子是怎么废的了?”
“我想你可能也忘记了,我之所以还容忍你活在这世上,不过是因为有人求情不要伤害你。要不然,我的伤爪之*我三弟的断尾之仇,就算是杀把你挫骨扬灰数十次都不为过。”鷔浥语气平淡,一副长辈不屑于后辈谈论的语气。
沈冥的手臂抖了抖,“你说什么!是谁求得情?”
沈冥转念一想便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和青青脱不了关系,语气急厉,“说!你们到底逼迫青青做了什么事情!”
鷔浥冷笑一声,爪子一拂,便把赤焰鞭给甩开了,“别随随便便用武器指得我,要不然,谁求情都没有用。”
说罢,鷔浥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去。
而跟在鷔浥身后的我踱步往前。
突然,手腕一紧,整个人跌落进沈冥的胸膛,他身上浓烈霸道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楼承钰,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都不要拿青青的身体去冒险。”
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的推开他,“冥王,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楼承钰是卢青青的前身,卢青青是楼承钰的转世。她们本就是一体的,没有谁强迫谁这么一说。请你让开,挡着我路了。”我心里不禁发苦,其实挺嫉妒卢青青的,楼承钰这么长时间以为求而不得的东西,卢青青竟然能够唾手可得。
这我不知道是要高兴才好,还是悲伤才是。
沈冥眸色越发阴沉,“我不准你跟着鷔浥离开!”
“沈冥,你要看得清现在的形势。和鷔浥他们作对,横竖是个死。不这样做,我们是一点机会都不会有的。”我面无表情的掰开他落在我手腕上的手,挣扎着从他怀中离开。
“孤不愿意让你冒险罢了,这样会让孤觉得,自己是个懦夫,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连沈冥自己都没有分清楚,他对楼承钰与卢青青是怎么样特殊的感情,可能是深深的喜爱之中又带着些许愧疚,想要补偿,却发现亏欠得越来越多。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迟疑片刻,提步向前走去。
鷔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外头有蛊雕守着,就算是只苍蝇也没有办法飞进来。
“鷔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我屏气凝神,郑重的说道。
“只要让我们三兄弟跟在你的身边即可。”鷔浥笑吟吟道。
“就这么简单?”我眸光明澈,并不相信鷔浥要我做的事情如此简单。
“在我们三兄弟跟在你身边的日子里,还有些许小小的心愿。”鷔浥笑得越发人畜无害。
我轻笑一声,看来这才是重头戏。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不直接把话说开了呢?”我目光灼灼,凝视着鷔浥,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隔日取你一碗心头血,只需要七七四十九日,一共是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便会离去。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可以对我们提两个我们力所能及的要求,这是我们送你的。”鷔浥得意的说道,似乎是这样子我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我身子一震,努力回味着他所说的话,如果没有听错,他是要我两天一次心头血的喂他们?
我挺直脊背,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往上蹿,头发僵得发麻。
这难道不是他想要我变相的自杀,流血而亡啊……
“你确定你没有在和我开玩笑?”我敛了神色,表情专注且肃穆。
鷔浥不解的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我心里一下子来了火气,“你知道每隔一天一碗心头血的喂你,那血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吗?你知道我身体内的造血干细胞有多辛苦吗?你上下嘴皮子一翻,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吗!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在讲和,而是在挑刺吧?”
蛊雕在门外听到我们的争执声,探出个头看我们,鷔浥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你是九阴之体这件事你可知道?”鷔浥避开我的问话。
我的心咯噔一下,“是九阴之体又如何,全天下总不能就我一个九阴之体吧?是九阴之体就一定要给你们这些凶兽吸血吗?一定要把我吸成木乃伊你才乐意是吧。”
鷔浥竟然郑重的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