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甜甜的笑着,千娇百媚道,“好了,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给珊珊使了个眼色,往前走了几步,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在梳洗台停住脚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顺便看了眼在身后盯着我的罗萍,“忘了和你说,我今天画了妆,打算洗把脸再进去。”
低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液体滑过指尖让我清醒了不少。
罗萍神色疑惑。
曾波早就被我撩拨的*焚身,低低嘟囔了一声,“女人真麻烦。”
扭头进屋。
用水打湿自己的脸,水珠从额头上快速的滑至下巴,不破不停。
石珊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低声叫道,“你这哪里有化妆啊,素颜的皮肤也这么好?”
好到让人嫉妒。
我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触感还不错,“天生的,羡慕不来。”
话音未落,我扭头就走。
石珊珊抬脚要踢我,可我已经走远。她气得在原地跺脚,眼里却是没有一丝恼怒。
我路过罗萍时,用灵力传声音给她,“记住你的承诺,你说过不会动我们两个的,说到做到。”
罗萍生前最是讲义气,重承诺,我捏准了这一点,她无法动手,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保证了我们两个的安全。
我的手搭在门把上,回头冲她笑了下,用口型说道,“祝我好运。”
罗萍在医院晕过去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她听见耳边有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音听上去很耳熟,名字便是罗萍。
她的眼睛很重,像是两块眼皮黏在一起,怎么都掰不开。
耳边的叫声凄厉,使得她的内心深处产生最震撼的共鸣。
猛地一下,她终于睁开了眼皮。
头顶是纯白的天花板,她眨了两下眼睛,周遭的景致没有变,说明不是在做梦。
她隐约记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把看病的钱全部打给曾波,在她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曾波和她提出分手……呵,好一个分手……
心脏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可能是因为早就千疮百孔,不管多大的伤害她都能够承受得住。
在愤然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愧疚,一是对父母亲的愧疚,他们生的宝贝女儿,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儿因为一个男人,卑微到尘土里,把自己糟蹋的人不人鬼不鬼。
二是对身边关心自己的朋友的抱歉,比如小平,发生点什么事,小平永远是第一个跳出来帮忙的人。她欠她一声谢谢。
最后一个要说对不起的是自己,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好好的爱自己,把所有的目光与心思放在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身上。
浪费了时间,耗费了精力,掏空了整颗心……
以后再也不会了,她决定从今以后好好生活。
耳边的叫声依然在继续,罗萍收回思绪,扭头看向床边的人。
依次是她的父亲,母亲,小平,还有满脸愁容的医生。
她尽力对着床边的人扯出一抹笑,“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几个无动于衷。
男人佝偻着背,默默转头去阳台上抽烟。
跟在医生身边的小护士要上前阻止的,被医生拉住,“他心里苦,随他去。”
小护士点点头,目光追随男人而去。
男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但小护士记得,他的资料上写的是今年虚岁40。
他头发脏乱,上面有大片大片的头皮屑,本来就不多的头发粘腻在一起,看上去更加显老。
应该是很多天都没有洗过头了。护士突然记起来他们住的家乡是个特困乡村,马路没有通,连水管都没有修到他们家。
想来也是,事情发生的突然,从家乡连夜赶来医院,哪里有什么时间好好的收拾一番再来。
男人黝黑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脸上越发明显的纹路是他这辈子所经历的风霜。
他蹲在医院外头阳台的角落,踮着脚蹲着,身子与黑夜融为一体,依稀可以看见他鞋子上磨破的大洞还有干涸的泥巴。
连马路都没有的小乡村,怎么连夜赶到镇上打车的?
走了一夜的山路吧……小护士这样想着,眼眶不禁就湿了。
他叼着一根烟放在嘴里,打火机在他左边的口袋里,没有点。
小护士走到他跟前,询问道,“怎么不点啊?”
男人吓了一跳,拘谨的站起来,像是小孩子吃糖被抓一样,慌乱的把那根烟藏在身后,操着一口浓重乡音的普通话,磕磕绊绊的解释道,“医院抽烟不好……我没有抽,我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想他闺女了而已。
他用拇指与食指揉了两下发红的眼睛,眼角晶莹。
男儿有泪不轻弹,眼眶中的泪水往肚子里咽,所有苦都自己尝。
小护士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轻声道,“我没有怪你。”
“谢谢,你是个好人。”男人两只手握得紧紧的朝着小护士鞠躬。
男人再抬起头时,小护士泣不成声。
对于一些人来说众生皆苦,对另外一些人来说,众生大苦。有人在世间扮演受苦难的角色,有人在体现这世间的幸福。
罗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疑惑的对着女人道,“妈,你们在哭什么?”
女人年纪轻轻头发白了差不多,身上穿着件过时的衬衣,但女人太过于瘦小,衬衣的下摆几乎到到她的膝盖。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没有人会去嘲笑她的穿衣风格。
女人嚎啕大哭之后吧嗓子哭坏了,现在坐在床边,偶尔发发呆,发呆之后有开始哭,红肿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只有低低的哭泣声能够展示她的悲伤。
小平难受得想死,但她不能倒下。
伯父伯母的年纪大了,没有人在身边照顾他们,她要充当照顾的角色。
小平拿了个湿毛巾给女人擦脸,哽咽道,“阿姨,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一点,好吗?”
女人目光呆滞的摇头,她不想吃饭,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她只想静静的陪陪她的女儿。
小平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躺在床上的罗萍瞳孔放大,再蠢都能够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周围的所有人,没有人能够听见她说话。她挣扎着伸出手去触碰女人满是茧子的手。
手竟然穿了过去。
女人有所感应一般的看了躺在床上的罗萍一眼,马上把眼睛撇开。
多看一眼,她怕自己会晕过去。
小平抱着瘦削的女人,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道,“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罗萍茫然的望着天花板,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重量在减轻,慢慢的,她漂浮到半空中。
她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紧闭双眼的女人不是她还会有谁。
以前看书上说的,人死之后会变成鬼。
那现在,她恐怕已经是鬼。
认清事实之后,她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出奇的平静。
她在房间之内飘来飘去,无所事事。
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分别穿着黑白的衣服。
两人眉清目秀,就是穿的衣服奇怪了些。
他们在罗萍面前站定,手上的册子翻得呼呼作响,低头看册子几眼,又抬头看罗萍两眼。
他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脸上露出格式化的笑容,语气十分的官方,“罗萍,于201X年X月X日X时因急性肠胃炎在X医院去世,享年X岁。我们是阴间使者黑白无常,来带你上路。谢谢配合。”
罗萍深深的看了几眼她牵挂的人,问道,“你们是神仙?”
黑白无常尴尬的对视了一眼,白无常道,“我们只不过是打工的。在你们人类世界应该是叫做公务员。”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看看我男……前男友怎么样。我很爱他。”在罗萍心里,不怨曾波是不可能的,可她几乎一半的生命都耗在了他的身上,她的死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曾波。
死前再看他一眼,告诉自己,来世不要再眼瞎了,喜欢上这个男人。
白无常立马回绝,“那恐怕是不行,我们要公事公办。”
黑无常心软,用手肘碰了白无常一下,“不过是看一眼又没事。”
白无常脸上陪着笑,看白痴一样看黑五常,“我懒得和你理论,万一在其间出了差错谁负责?”
黑无常小声的嘀咕着,“我负责就我负责,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多可怜。”
他用手指头戳了戳手上的册子,“你再看看她的生平,多么善良的妹子。我记得人间有一句话说的是好人有好报,她去世的时候还这么年轻,完成她最后一个心愿怎么了嘛。”
白无常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嫌弃的看他两眼,“你人间的八点档电视看多了吧?就你会当英雄。”
白无常转头对罗萍笑得热烈,“这么点小忙怎么会不帮嘛?亲,我们阴间服务是所有服务中最是平易近人的。到时候记得给五星好评哦,你的五星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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