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群蒙古轻骑像是一群乌合之众般冲向了自己前方左翼方阵,指挥战斗的赫飞轻蔑地“哼!”了一声,他根本不屑发布什么命令,因为指挥那个方阵的团长自己就可以把这群蒙古轻骑给解决了。
安排在汝宁军前排的那三个步兵团,都是教导协的,其中职位最小的兵卒都是有着小队副的职衔,所以完全可以把其称之为军官协。
而且教导协的训练也是加过料的,训练的强度和难度比汝宁军的一般部队高的多。比如步兵和骑兵的对抗训练,汝宁军的一般部队因为要减少不必要的训练伤亡,已经取消了实弹对抗,可是教导协依然维持着这种危险的训练,所以那些兵丁根本就无惧于骑兵的直接冲阵,更不用说面对着像是一盘散沙般的蒙古轻骑了。
“火炮准备,入射程内自由射击!”那步兵团的团长果然很沉稳地发布了命令。
第一线的三个步兵团,除了他们自己团属的三门三磅的火炮以外,吴世恭还给他们各加强了两门三磅跑。而这五门火炮也早就装填好弹药了。
指挥这五门火炮的统领竖着大拇指正对着那些蒙古轻骑,用土方法估算着他们的距离,直到觉得差不多,他就立刻下令道:“发射!”
随着他的命令,各炮的点炮手立刻把火把放在了各门火炮的火绳上。
“轰轰轰——!”五只金属球呼啸着从炮膛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五道漂亮的弧线。一个不落地全部打入了蒙古轻骑之中,这种牧民出身地骑兵。原来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骑兵训练,他们都不自觉地凑得很紧密,以为这样一来心中也可以踏实些。
可是这么一来,却让炮击的效果相当完美。五发炮弹直接是趟出了五条血路,每颗炮弹差不多打倒了十几名骑兵,被打到的人和马,血肉模糊地倒在了地上,跟在后面的蒙古轻骑也是一片人仰马翻。场面是一片混乱。
可这一乱,却让蒙古轻骑的冲锋停止了下来。这不是送上门的活靶子吗?在各位炮长的号令下,汝宁军的炮手迅速地装填弹药,很快的,又一轮五发炮弹飞出了炮膛。再次的人马惨嚎、血肉飞溅,蒙古轻骑那是更乱了。连后面观战的多尔衮和清军军将都眼皮直跳,他们都没想到。眼前这支明军的火炮,居然能够打得这般快。
于是活下来的蒙古轻骑也顾不得同伴的死伤了,他们拼命地抽打着马匹向前冲,即没有崩溃,也没有逃跑。
“咦?”指挥的那名团长不禁惊讶地出声。要知道,现在蒙古轻骑的伤亡比已经超过了一成了。在以往的战斗中。敌军在这种伤亡下,早就崩溃或者逃跑了,更不用说还是在忍受着炮火的轰击下,没想到这些蒙古轻骑依然还是在冲锋。
那团长的心中忍不住是赞叹道:“怪不得把鞑子吹嘘得这么厉害,看起来他们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看起来他们还是人。照样会被炮弹给打碎。那就行个好,把他们统统都留在这里吧!”
于是那团长接着高声下令:“火铳手准备!五轮队形!”站在方阵前的火铳手。立刻在火器统领的指挥下,排成了五排。
其实那些蒙古轻骑都来自于草原上以懦弱著称的东蒙古,而且还是些草草汇聚而来地牧民。之所以有这样的意志,无非是入关以来,所有溃逃和不听军令地蒙古牧民们都被清军的督战队砍掉了脑袋,而在这样严酷的军法下面,又是孤军深入明国,所以才让他们对满清军将的命令,只能是坚决地执行到底。
“轰轰轰——!”第三轮的火炮发射了。可是这次射击的效果就不怎么样了,只扫到这些蒙古轻骑的尾巴。而那些蒙古轻骑更顾不上队尾倒地的同伴了,他们发狂般地抽打着马,向着汝宁军的左翼方阵狂奔而来。
“这炮打得也太快了,怎么以前没遇上过?也没听说三顺王那边有这样的炮,如果能搞到几门,那么以后火炮不仅仅能攻城,还能够在野战中发威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些牧民也太次了,如果遇上咱们的骑兵,先分散一下再压,靠近火炮以后再合拢,也不能打到我们几个人。”
“那可不一定。不一定压得住那些奴才。眼见着这铁弹向自己飞来,谁不胆战心惊?这死也死得不够明白啊!”
“那军法又是干什么吃的?”
……
那些清军军将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汝宁军的炮击,各自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可多尔衮却是脸色阴沉,听到周围实在是太嘈杂,他大吼道:“都别吵了!”接着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蒙古轻骑的冲锋。
见到那些蒙古轻骑已经跑进了死角,汝宁军的炮兵就停止了射击。而汝宁军第一排的火铳手早就架好了托架,他们把火铳放置在托架上,沉稳地瞄准着,不断地吹着火绳,就等待着射击的命令。
“稳住!稳住!后排的看着前面,不要乱。听号令!准备——!开火!”见到了那些蒙古轻骑冲入了百步,火器统领立刻挥下了指挥刀。
一阵巨响,阵前齐齐地冒起一阵白烟,冲在最前面的十几骑蒙古轻骑立刻干脆地摔倒在了地上。而射击完毕的汝宁军火铳手立刻拿起托架上的火铳,向着右后方让了过去。而排在在身后的火铳手,立刻把火铳放上托架,在火器统领的号令下,接着来了个齐射。接着就是第三排、第四排……。
仿佛眼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那些蒙古轻骑只要一进入火铳的射程,就像是撞在墙上一样不断地摔倒。而汝宁军每一排地火铳手,都是机械地拿着通条清理枪膛、装药、装弹、夯实,然后扣动扳机。因为是五排轮射,所以射击时的间隔时间相当少,因此那些蒙古轻骑根本没时间趁着空隙冲锋,反而是被汝宁军打得是节节后退。
这样的场面也太令人绝望了。当只剩下两百多骑时,剩下的那些蒙古轻骑就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伤亡,一下子溃散,向着本阵逃了回去。
多尔衮恨恨地重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倒也不是因为这些蒙古轻骑的冲阵失败。本来这些人就是炮灰,既然损失了那也就损失了,多尔衮并不会特别心疼。可是他通过了那些蒙古轻骑的试探,却发现了对面明军的火器是相当凶猛。
“都是一样的火铳啊!”多尔衮感叹道。
通过射程的比较,多尔衮确定了对面明军都是使用着这种射程百步、威力巨大的火铳,比自己缴获的火铳威力都要大上许多。
图贝里显然听明白了多尔衮的话,他说道:“就像是咱们的骑弓和长弓啊!”可接着图贝里就马上向亲兵下令道:“把那些逃回来的孬货都给砍了。”
那些零散逃回来的蒙古轻骑,知道自己如果跑回本阵也是个死,所以他们索性是跑向了另一边,就想着拖延些时间,盼望多尔衮法外开恩,能够逃得一条性命。
可是多尔衮身边的近百名亲卫已经纵马出阵了,他们依仗着马力充沛追上了那些溃兵,接着在后面拿着长刀和骑矛一个个地把那些蒙古轻骑杀下马来,完全就是一个都不放过。
既然多尔衮都开了这么高的赏额了,那么就是面对枪林弹雨,这些蒙古轻骑都不能够逃跑,否则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呢?想博取这样的军功,就要有面对死亡的觉悟。
初战小胜,汝宁军的兵丁们是一片欢呼,可是指挥战斗的那名团长、火炮统领和火器统领却是神色淡然。
在他们看来,这些鞑子除了冲阵的勇气强上了那么一点,其余的地方却只能够称之为是草包,战胜这样无能的对手,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那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而前线指挥的赫飞与楚格也是脸色严肃。赫飞说道:“是试探!”
楚格点了点头,接着向赫飞请示道:“赫大人!等会儿鞑子可能就要动真格的。那我还是先到战车队那边去准备吧。”
“好吧!战车队的出动你就自决吧!注意要抓好时机,你自己也小心点。”赫飞说道。
楚格向赫飞点点头,接着带领着自己的亲兵向着安置在右翼的战车队跑去。
吴世恭的中军也是一片安静,就是周俊吾见到了打死了这么多的鞑子,所以他一个人在欢呼雀跃。他欢呼道:“万胜!万胜!贺喜大人!大捷啊!”
直到周俊吾发现了身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他才停止了欢呼。这让周俊吾也有些奇怪,他很惊讶地问吴世恭道:“大人!难道您不高兴吗?”
吴世恭对周俊吾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观战吧!”接着他就不再理睬目瞪口呆的周俊吾,依然把目光投向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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