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张知木把牛又喂了一遍。
虽然与几只小猪和几十只小鸡睡在一个屋里,可是张知木睡眠基本没受影响,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张知木是头一沾枕头就着了。
天刚蒙蒙亮,黄玉坤就把饭做好了,显然是天没亮就起床了。
没费啥事就叫醒了小青,小青脚已经没事了。吃过饭把车套好。黄玉坤抱了一捆谷草铺在车上,草上又铺了一张老羊皮再铺上一床被子。递给每人一个草帽。让张知木穿上一件皮坎肩,小青直接就钻在被子里躺下了。张知木把一把短刀别在腰里,一把柳叶单刀,塞在羊皮底下的谷草里。拿了二斤肉包子,另二斤留给娘俩。灌了一葫芦水。黄玉坤递过来一个一两的小金条,十两银子,四百个铜钱,说:“穷家富路,早去早回。别太惜银子,路上吃点好的。遇到陈叔,一定劝回来。告诉他我们有饭吃了。”
“记住,晚上一定把门关好,外面有什么事都不要开门,东西都拿走也不要管。听见没,人没事最重要,只要人好好的,其它东西,我们可以再挣。”张知木一番话说得黄玉坤心里一阵激荡。
“放心吧,哥,我们等你回来。小青,听舅舅的话。”
“蓝花布,给孩子和你做件衣服吧。”
“知道了!”
牵着牛下了坡,张知木才坐上车,挥鞭沿着河边的土路向西南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天就大亮了。小青就像出了笼子的鸟,兴奋了起来。一会站起来,一会又躺下。又恢复了一个孩子的天性,再也不是一个小大人样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张知木逗得直乐。
在小青眼里,舅舅既能给自己好吃的有和蔼可亲,处处保护着自己,曝对父亲的情愫都转移到张知木身上,不断地撒着娇、闹着。
“哎哎,小心点别掉下去。”张知木嘱咐着,想这下可闷不着了。
三月的田野,到处都开始绿了,田野还没耕种,显得很空旷,路上也没有人,艳阳高照,张知木把草帽戴上了。小青也闹累了,在车上躺着。张知木悠闲地赶着车,心想这头牛真不错,速度一直没变。
“啊,有狼。”小青大喊。张知木吓了一跳,顺着小青眼神方向一看。见是一条半大的瘦瘦的黄狗,有气无力的跟着车走。
“别怕,没事,是只黄狗。”张知木说着跳下车,挥挥鞭子吓唬吓唬狗:“去!”
那狗就停下不走了。张知木一上车,狗又跟了上来。张知木一看旷野之上没一点生物的气息,这狗一定是饿得不行了。就拿出一个包子丢了过去。这下把小青心疼的啊,那可是肉包子啊。
那条狗叼起包子,鼻子哼着就跑到路边去吃去了。一会吃完东西的那条狗又跟了上来。张知木想这一定是条野狗,没人要,不行不他带回去看家吧。就把车停下了。向那狗一招手:“啵啵,过来。”
还别说,狗还真走了过来,在几步远停下望着张知木。“过来。”张知木招手。狗抬抬腿晃晃身子,没敢往前走。张知木又拿出了个包子,这是狗慢慢的走饿了过来,张知木伸手摸摸狗的头,狗双耳耷拉一下,一副沉浮的样子,张知木又拍拍狗下巴底下那块脖子。说在这吃:“在这吃。”
那狗真的就在车旁把包子吃了,吃完,伸伸舌头好像还想吃。小青不干了。都有点哭腔,喊:“没啦”
张知木也不想再给他了。看狗身上有些灰土,就拿刷牛的刷子,给他刷了一遍,那狗也很受用一直晃着尾巴。刷完一看,黄狗还挺漂亮,小青也觉得挺喜欢这条狗,问:“你要带上他吗?”
“你说呢?”张知木故意问。
“我想带上它。”
“那好就给找个小伙伴。”
“上车”冲那狗一摆手,那狗真还听懂了,一下就窜上车了,在小青旁边趴了下来。
继续上路,一会小青就和黄狗玩起来了。张知木问:“给这狗取个什么名字?”
“不知道你取吧。”
“那,就叫赛虎吧。”
“赛虎赛虎”小青叫着,黄狗好像也听懂一样,和小青闹着。
张知木,心里很高兴。很想大声唱两句。
问小青:“会唱歌吗?”
“不会。你会唱吗?”
“会呀,我教你吧!”
“呵呵,你先唱一个”小青不信张知木会唱歌儿。
张知木心想,前世在外边混的有几个不是歌厅高手。就唱一个适合孩子的吧,清清嗓子唱到: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那时候妈妈没有土地
全部生活都在两只手上
汗水流在地主火热的田野里
妈妈却吃着野菜和榖糠
冬天的风雪狼一样嚎叫
妈妈却穿着破烂的烂衣裳
她去给地主缝一件狐皮长袍
又冷又饿跌到在雪地上
经过了多少苦难的岁月
妈妈才盼到今天的好时光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小青那听过这样的歌曲啊,一曲唱完,小青眼泪都流出来。
“这首歌就叫‘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好听吗?”张知木唱完了问。
“太好听了,我能学会吗?”
“能啊,咱小青啊,人聪明,声音也好,学会了,一定比舅舅唱的好听”张知木鼓励说。
“真的吗?快教我。”小青急着说。
就这样,张知木一句一句的教,小青一句句学,几遍下来,虽然,有时歌词还记不全,但曲调基本能唱下来了。可惜孩子不识字,不然就可写下来,让它慢慢练了。想到这,突然问小青:“城里有私塾吗,就是学习读书写字的地方。”
“有啊!城里黄先生的私塾就教读书写字。黄先生中过进士,可有学问了,不听话就打手板儿。”
“你想不想去读书啊?”
“我能读书吗?想啊。我还得挖野菜呢。”小青眼里闪着渴望,觉得读书离她太遥远。
“回去舅舅就送你去读书,相信舅舅。你一定要把书读好,到时你自己就会唱很多好听的歌。”
“我真的能读书吗?舅舅。妈妈能答应吗?”小情都要哭了。
“舅舅说能就一定能。妈妈那,舅舅去说。”
小青过来把头靠在张知木背上说:“舅舅,我想读书。”哭了。
“别哭,回去就去。”
前边来到一镇子,见有小吃店,就停下车,要了两碗面。
面端上来了,小青想吃包子。就拿出来两包子。两包子吃完,小青那碗面就吃不下了。张知木分过来吃了一点,还剩大半碗,就喊了声:“赛虎”。趴在旁边的赛虎一下就跑过来了。张知木把面倒在路边青石上,赛虎过来不但把面吃了,连石头都舔净了。把饭店老板气的不行。这年月,人都吃不饱,还喂狗。
吃过饭,又把牛喂了,饮了。让牛歇了一会。
先牵着牛在镇子里慢慢走。镇子不小,有卖风车的,小青喜欢,就买了一个;有卖糖的,又买了个大灶糖球。总之,吃的饱饱的,喜欢什么买什么,小青这次是做了一把公主。估计这是小青长这么大最幸福的时光了。
赛虎也是,由于肚子有俩肉包子,又吃半碗面,格外有精神头。这回车也不上了。一直跑在前面领路,向前跑一段然后等着车,车到了,又向前跑。一看赛虎奔跑的姿势,张知木知道是捡着了,这是条不可多得的好狗。张知木现在还想不到的是,这条狗后来真帮着张知木度过一难。
黄玉坤真是个有心计的人,这次很不辛的被她猜中了,陈叔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