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山的羊肠小路上,王错夫妇,丫环得地三人前后慢步走着。
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花草的芳香,百鸟的争鸣,绿油油的视野,三人都兴奋不己。
“老爷知道的多,给夫人和得地讲讲,这燕国和咱魏国有何不一样啊?”得地一手轻扶夫人,一手提篮,满脸兴奋。
“这燕国也是咱大周的一地。武王灭掉商统一后,分封各地给有功将领和宗室儿孙。这里分给了姬姓召公之后,那时,这地区有一个相当大的部族以燕子为图腾,出兵打仗还都把它当族徽,为族名,最后就成了国名。咱魏国原是晋国一部分,都是武王后代。后来晋国大夫们争权夺利,大动兵戈,就把晋国分成了现在的魏、赵、韩三个国。”
“这些国家日日开仗,大周天子为何不管一管啊!”
王错长叹一声。“周朝自建立,可以说天下太平,歌舞升平。百姓也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可到了幽王之时,就荒淫无度,朝政腐败。随后各分封国日益扩大,几百年来,谁还把大周天子当回事,摆设而己!”
“老爷!别再说这些伤感之事了,快看看到了哪里?”夫人提醒到。“我怎么觉得没了方向!”
果然,大家只顾说话,忘了到底转到哪里了。回头一看,一人高的杂草和同样的大树遮挡了一切。
“走,向右边走!”王错一指右面的山石。“那里树色深绿,必有溪流,而且石后宽敝,阳光充足。”
三人相互扶着,走上石台,再看眼前,都是一惊。
石台竟有几丈宽,自山石之上还有一瀑布,水花飞舞,漂漂下落到山谷里。山谷蜿蜒曲折,湖面点点,两面山高石险,树木层层分明,花香鸟鸣沁人心脾。
“好地方!犹如人间仙境,这云梦山中还有这种美景!”王错兴奋地腑望着一切。
夫人、得地也高兴得看看这边风景,又走去看看那边飞流。
三人兴奋、感慨好长时间,夫人才道:“我看这里如此之美,一定是山神所居之地。得地!快把准备的香火和祭品摆好,我和老爷要祭神仙。”
得地答应一声,赶忙摆好一切,又在香火后铺上布垫。
王错领夫人在飞流旁洗洗手脸,又掸掸身上的尘土,这才跪在那里,点上了檀香。
两人默默地跪拜,口中喃喃叨念着!
看着香头燃尽,二人才慢慢起身。
王错又使劲吸了几口花香,才转身对夫人说道:“要不是夫人身子,真想在这呆上两天!山高路远,也拜了山神,还是早回吧!”
“好!”夫人应承着,刚转身,双手便捂住腹部。“我怎么这么痛!”
得地赶紧扶住夫人,放她慢慢坐了下来。
“夫人感觉如何?是不是上山劳累所致?”王错焦急地看着她。
“不是,我怎么感觉腹内婴儿快要生了!”
“啊!”王错惊恐万分。“这也不是孩子出生地方呀!夫人感觉没错吧?”他生怕夫人感觉不对。
夫人已腹痛得躺了下去,她坚难地说道:“确实要生!”
王错和得地急得团团转,他们东找西找,本想找一遮光避日之地。可这高高石台上,哪有啊!
“我抱你到石台下的树林里!”王错弯腰要抱夫人。
“来不及了!”夫人左右扭动着身子,面色苍白。
王错也顾及不了许多,他只得蹲下去解夫人下身衣裤,毕竟他懂得医学啊!
就在这时,无数鹤鸣声响彻山谷。三人抬头一看,四面八方飞来无数仙鹤。他们密聚盘旋在头顶,长鸣不止,遮天避日。一时,石台上昏黑起来。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回荡在山谷里,群鹤翩翩而去。
石台上阳光又明媚起来,王错已将出生的婴儿抱在了怀中。
婴儿的啼哭声连续在山谷里回荡着,形成了天籁之音。王错和夫人脸上绽放着笑容,手紧握在一起。
“我王家有后了!”“我王家有后了!”王错大喊着。
“老爷,夫人!你们看。”得地手指对面光秃的山石。“好象是字!”
王错回身仔细看着,果然发现山峰之上有两块光秃之石。形似老者观山,细看才能辨清两字。
“快说说!是什么字?”夫人看着欲言又止的丈夫,崔促着。
“好象是地名,‘鬼谷’两字。”王错慢吞吞地说出,他不喜欢这个地名,与这的美景和气氛不附。
“夫君,这可是天意,切莫乱想!”夫人已看出他的意思。
她这一提醒,王错立刻警醒过来,把婴儿一托,笑道:“就叫鬼谷吧!至于大号…”他环视四周,但闻知了常鸣。“便叫王蝉吧!”
又是一振响亮的啼哭声回荡在山谷。
王错夫妇这几日正沉浸在云梦山得子的喜悦之中,可也有烦心之事。就是小鬼谷自出生后便蹄哭不止,也不似其他婴儿那样睡觉。
没日没夜的哭声让王家从喜悦之中退脱出来,娈成了担心受怕。于是,王错寻遍远近郎中,可郎中看过后都无奈摇摇头走了,这更让王错夫妇害怕起来,心想,这祥下去孩子怎么能活下来!难道…
王错想着自己的梦境,难道是虚幻一场。正当他狐疑忧虑之中,看见得地领着一位鹤发童颜、仙风仙骨的老者走进了家门。
王错一惊,随既兴奋起来,起身抱拳施礼。
“敢问大人,不不,敢问仙家怎么称呼?”
老者一笑,自报家门。“何谈仙家!多年前曾在周天子涵谷关任令尹,叫我尹喜即可。”
“不敢,不敢!大家都称你为尹子,晚辈王错见过尹子!”
王错也熟知周朝历史,这位大周早年的涵谷关令尹私放天子通辑的李耳,又遣散不愿整日撕杀的将士,自己则远离世俗,追随老子修行大道。今日看来,果不虚传。同时代的风云人物,一个个业已做古,而他却依然健在,莫不是真因修炼大道而成了活神仙。
尹子看出王错心思,笑道:“尹喜随师学道,后在终南山修身,清静无为,多活几年而已。今日正好游历于此,看到府上有事,便想能否帮上一二。”
王错忙再拱手作揖,让茶看坐。
“看你亦非打猎捕鱼之人,口音也与当地不一,如何来到此地啊?”尹子边喝茶边问道。
王错脸露羞色。“实不相瞒,我本是魏国大夫,魏王和公叔痤相国怕大将吴起拥兵自重,以身家性命要挟我诬陷吴起有不臣之心。都因我贪图富贵,便在王庭上参奏吴起。本以为魏王也就是收其兵权而己,哪里知道他和公叔相却要杀了他。我不忍如此,就把消息密报了从前线返回国都的吴起。结果吴起虽逃出魏国,可全家十几口人都被抄斩。公叔相知道是我所为,便在王庭以我陷害忠良之罪,一石二鸟。抄我全家之时,我和夫人正好在外面,躲过此劫,被一路追杀就来到这里。唉!”王错一声长叹。
尹子却依然平静如初。“大道无言,但却生育出天地万物。万物皆守着有始有终之道法,生生息息,绵延不断。人亦应师法自然,不能胡作非为。正如道圣所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现如今天下却非如此,各诸候为各自之名利,让天下大乱,杀伐不断,早已没有了人道。你居于其中,却也是不道之人。”尹子说完,一指里屋。“还是说说婴儿啼哭之事吧!”
王错就把自己寻死,老子托梦,云梦山产子,婴儿啼哭不停之事说了一遍。“今日尹子到来,王错必知小儿鬼谷有救了!”
尹子微笑。“先师托梦,即为定数!天机不泄,才能羽翼丰满,还望你守口心知!”
“王错定记尹子之言!”
“那就请出夫人和孩子吧!”
果然,襁褓中的鬼谷闭着眼晴就是啼哭,夫人如何抚。爱亦不停下。
尹子起身走近王夫人,将手抚在鬼谷子的头顶,闭上了眼晴,口中默念着话语。
一会工夫,小鬼谷竞停下了哭声,伸手蹄腿,好个活跃。
夫妇两人喜得连连道谢,并分咐丫环快准备饭菜。
尹子和王错正在吃饭之际,夫人又抱着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先生,小鬼谷自出生到现在都不曾吃过一口奶1水,现在虽然活蹦乱跳的,可还是不吃奶1水。”
尹子一笑。“把孩子放在床上。”
他从行囊里取出先生留给自己的《道经》《德经》两部书,放在了小鬼谷手上。
但见小鬼谷两手死死抓住书,口中竟呓语着听不懂的话语。
夫妻二人茫然地看着尹子。
“他在说弭兵,这回他就饿了!”尹子点点头。
王夫人再度抱起,小鬼谷用头不住地拱着母亲乳1房。
夫人赶紧回屋奶他,小鬼谷贪婪地吃起了奶1水,喜得王夫人在屋里大声地告诉着屋外的尹子和丈夫。
王错眼见着尹子的仙道感慨不已,他犹豫再三,还是大胆地说:“我想把孩子托付给你。”
尹子摇头道:“孩子还小,先在你们身边,十年后我定当教授此子。在他懂事期间,你就教些识字书法即可。”
王错一想,既时尹子已答应,也只好如此,便道:“我想留得尹子一夜,倾听大道顿悟之理,不知尹子能否停留?”
“闲云野鹳,已不习惯居家。至于顿悟之理,实非言语表述,妙在不言。你已居此,放下功名,放弃贪欲,岂不就道法自然了。道亦慢慢悟得,岂能再贪恋顿悟之机!”
“王错羞愧!尹子所点,我当牢记!”王错知难挽留,目送伊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