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全欺人太甚,尹县长你放心,让我逮住机会了,我要他高全的好看,非让他跪下來给你磕头赔罪不可,他要敢不磕头,我就把他大卸八块给你出气。”
听完尹县长讲述了高全是怎样的蛮不讲理,怎样的仰仗着武力欺负人的具体事件之后,牛司令勃然大怒,两手“嘭嘭”地拍着胸脯子表示他愿意替尹县长报一箭之仇,当然那要让他逮住机会了,咱别管他这机会能不能逮住,也不管他指的是什么机会,反正牛司令这番话说出口,尹县长听着心里就是舒坦。
“大棒槌,听你说话,不管真假吧,反正我这心里是挺舒服的,我现在就问你个话,你们为什么送酒肉给ri本人。”这点不弄明白了,尹增强心里总是有根刺,他也不叫牛司令,直接大棒槌大棒槌的叫,尹县长还是放不下他的县长架子。
“尹县长,你是县太老爷,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呀,这两年官府派了多少钱粮赋税,老百姓还有沒有活路,既然你们官府不让老百姓活了,那老百姓还不得自己找活路呀,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官军打不过ri本人,ri本人再坏也不会比官府更坏了,与其像现在这样大家一起伸着脖子等死,那还不如换成ri本人來统治呢,最起码把酒肉粮食给了ri本人,ri本人能打胜仗,给了官府却是连个响都听不见呢。”
“原來你们是这样想的,今后再给ri本人东西的时候,可得慎重了,ri本人也不见得就是啥好东西。”
“那中,今后俺就听你的,你尹县长就是咱农民救**的军师了,大事小情的你拿主意,只要给俺商量一声就中,就跟刘备和诸葛亮似的,我当刘备,你当诸葛亮。”这位说着说着就说起了角se扮演,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
“尹县长,牛司令,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酒菜,等会儿两位一定要在我家喝个痛快。”眼看两人说得投机,龙从云也是高兴,不仅留人吃饭,并且还吩咐给尹县长、牛司令,以及和牛司令一起來的那帮人都收拾了房间,准备让这些人吃饱喝足了好在这儿过夜。
酒宴摆下,烧鸡、烤鸭,蒸鱼、焖肉,满满一大桌子美食,酒是陈年老酒,虽然眼下是大灾年,富裕的龙家还是能拿出不少好东西待客的。
牛大棒槌是真的老长时间沒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了,他是农民救**的司令,整天介净跟着队伍里的农民混在一起了,那些破产的农民能有啥好吃的,每天除了啃红薯面拌野菜的窝窝,就是喝野菜汤,好不容易抢劫了官府的粮食仓库搞到点吃的,自己沒吃几顿,剩下的都给ri本人送去了,照他的说法,那是为了以后做的长远打算,属于长线投资。
今天见了满桌子的酒肉,牛司令的口水不争气的就流了一嘴,一说话直往外喷口水星子,“來來,吃吃,别客气,吃。”说着话,这位俩手一伸,先扯了一条肥鸡腿,“咔嗤咔哧”上去就是两嘴,鸡腿还沒吃完,用油乎乎的手抓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粉蒸肉送到嘴里大嚼,抽空还端起酒碗猛灌一口老酒,别提多粗鲁了。
牛大棒槌吃相不咋地,还真有人欣赏,龙从云就竖起大拇指夸赞:“好,这才是英雄豪杰真本se,桂花,快,快去给牛司令倒酒。”
一个粉红上衣、绿裤子,头上插了一朵黄se野花,涂着鲜红嘴唇的女人笑嘻嘻的走过去给牛司令碗里倒满了酒,牛大棒槌伸手在女人身上掐了一把,这叫桂花的女人夸张的尖叫着,惹得牛司令哈哈大笑,伸手把女人搂到怀里一顿胡亲乱摸,简直是丑态百出。
尹县长赶了这么远路也饿了,坐到那儿也是低头猛吃,不过他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饭量也沒那么大,吃一小会儿也就饱了,尹增强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牛大棒槌和桂花那龌龊丑陋的姿态他实在是看不惯,和这种人同桌吃饭,尹县长感觉自己的层次“唰唰”的往下掉了好几阁,又喝了两杯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借口上厕所,他到院子里溜达去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尹增强经历过县zhengfu被监视事件之后,本能的就对什么都疑神疑鬼的,他即担心牛大棒槌会不会害他,还担心五百军的人能不能追上來,更担心这个龙从云有沒有什么对他不利的做法,因此,尹增强在院里溜达的时候就特意的四处观察着,这家伙越看越不对劲儿,越看心里越沒底,倒不是他发现了什么破绽,而是心里有鬼他坐不住。
又回去坐下喝了半杯酒,连敬了牛大棒槌和龙从云每人五杯,把俩人高兴得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享受到县长亲自敬的酒,敬完酒尹增强就装成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去套牛大棒槌的话。
牛大棒槌本來就沒什么心眼,现在更是喝的眼睛迷离,搞不清身在何方的时候,尹增强问什么他就说什么,一点也沒有避讳,大概在他的脑子里,尹增强已经是农民救**的军师了,对军师有什么好避讳的,刘备也是啥事都不瞒着诸葛亮的嘛。
问明了农民救**离这里最近据点的位置,据点负责人的姓名、习惯,以及出身來历之后,尹县长又借口上厕所从酒桌上溜了出去,这回他是直接从后门溜了。
他不知道后门的位置,别人知道呀,龙家这么多下人哪个会不知道,随便拉住个路过的下人问路,那人倒也干脆,眼见问路的是县长大人,干脆就把手头的活儿一放,亲自把县长领到了后门,这才真是把热情周到做到家了。
尹县长就像今天早些时候溜出县zhengfu一样,先是贼眉鼠眼的向周围打量一圈,然后把脑袋一低,裹紧了他的对襟露胳膊小短褂向前快步疾走,草帽他沒带出來,出來时候说是到院子里上厕所,既然是上厕所那肯定就不能戴草帽了,沒见人戴着草帽蹲茅坑的,少了一层遮挡,尹县长心里更是沒底,低着头走得更快,他也不走大路,顺着山里的羊肠小道,一会儿的工夫就消失在了山石树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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