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详情阿九按捺住火气。百花软筋散是一种很奇特的毒药,闻则中毒,先是麻痹四肢的神经,然后由浅入深,由表及里,最后一点一点蚕食掉身体各个机能,可以说人会死的很干净,但是也很痛苦。洛显靠在椅子上,没有惊慌,倒像是很惬意似的,刚才他选择的姿势很舒服,这让他很高兴。
洛显惬意的表情更加触怒了司徒婉儿脆弱的神经,她晃着手中的短剑一步步接近洛显。
“别碰我家主子!”阿九身上没有力气,但是现在还能说话。他心里明白,一会儿可能连说话功能都会丧失,眼睛,耳朵都会失灵,到时候就只能等死了。
“现在轮不到你来逞英雄!”司徒婉儿已经有些失控,短剑险些划破阿九的脸。
“哼!我本来打算让你和那个小寡妇合葬的!既然她不在,暂时便宜了她!”
她又冷笑道
“不过也好,让你们俩同穴,不是正称你们的心意。”
她脸色突变,“对,我不能让你们如愿,我要把你们的尸骨扔到天涯海角,让你们永世不见!”
美人疯狂更加难看,洛显真是惋惜。
“还不动手!杀了他们,就能给你爹报仇了!”
留着这两个人是个祸害,那老头看着他们,心里隐约觉得还是早些杀了好。
“不用你来命令我!”司徒婉儿狠狠甩头,短剑的寒光晃得老头向后退了一步,司徒婉儿的狰狞让他心头震惊。
“哈哈哈”
洛显的笑让老头更加不安,随即小声催促道
“杀了他,杀了他为定远侯报仇!”
洛显笑过后气息明显有些急促,脸色也变得灰白,但还是气定神闲道
“杀了我为司徒老将军报仇?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真是死得其所,死而无怨了。”
“你什么意思!”
司徒婉儿不想承认自己下不去手,洛显中毒后的容颜依旧迷人。
“别听他胡说!”
那老头有些焦急。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不过是个山贼土匪,地痞流氓下三烂的人物,不要仗着救过我就能对我吆五喝六的。”
司徒婉儿的怒吼让那老头嘴角动了动,脸上肌肉也挪了几分。
“司徒小姐这么说话可是不和规矩,恐怕会背上不孝的罪名。”
司徒婉儿一愣,那老头奔上来就要亲自动手。
“他是你爹啊。”
洛显看着那只已经立起来的手掌在自己面门前停了下来,也是一身冷汗。
那老头回头看看司徒婉儿,司徒婉儿完全被这句话压倒了。
她不住的后退,脸色煞白,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傻笑道,“我爹早就死了。”
“婉儿。”那老头脸上的刀疤柔化了,眼里渗出不忍和疼惜,“婉儿。”
“你别过来!”司徒婉儿厉声道,神智明显失常了,短剑在手里十分不稳,看着分外危险。
“你不是我爹,你怎么可能是我爹!你说,你到底是谁!”
那老头无力的垂下双手,默不作声。
这等于承认了。
“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司徒婉儿又笑又哭,“我爹是定远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大英雄,他躺在忠烈祠里,受大家的敬仰!怎么会是你这个泼皮无赖呢!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对对,婉儿,他们都是骗子,你把短剑放下,别伤到你自己!”
司徒宏远此刻完全顾不得身后的洛显和阿九,司徒婉儿的癫狂让他痛心和愧疚。
“他们都是骗子?”司徒婉儿像孩子一样歪着头问道,神情有些呆滞。
“没错,婉儿乖。”司徒宏远慢慢靠近女儿,想把短剑拿下来,“听爹的话。”
这句话无疑火上浇油,司徒婉儿突然惊了,看到眼前的人越靠越近,自我保护本能的发作。
“别靠近我!”就在司徒宏远已经来到女儿身边时,司徒婉儿猛的向前一刺。
屋内霎那间安静了,洛显和阿九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司徒宏远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清面目,但是身子突然怔住了。
“啊!”一声尖利的嘶吼从司徒婉儿嘴里冲出来,她哆哆嗦嗦的向后退去,混乱中踩到自己的裙脚,身子跌倒,手中握着已经染红的短剑,仍然不住的退到墙边,眼神惊恐,胡言乱语。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了我爹,我爹……”
洛显和阿九看着这场人间惨剧,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司徒宏远当年没有死,他本可以回到京城,做一个活着的大英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了隐姓埋名,选择了仇恨那些本不应该仇恨的人,最后带累了他的女儿,司徒婉儿,并且死在亲生女儿手中,让女儿背负弑父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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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月和重阳迅速处理了湖州的事情,日夜兼程赶回冀州,一进临时王府,就感到气氛不对,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匆匆来到洛显住的院子,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十人,都是王府的亲兵,颜玉月觉得事情不好,身子有些站立不稳,险些载到。
“夫人!”幸亏重阳在她身后扶了一把,两个人跌跌撞撞进了屋里。
颜玉月的心漏跳了一拍,屋里趴着一具尸体,司徒婉儿像个疯婆子一样缩在墙角,拿着一把带血的短剑胡乱比划着。
“哥!”重阳尖细的嗓音震痛了颜玉月的耳膜。
没有了重阳的支撑,颜玉月身子一软,坐在地上,然后,几乎是用爬的来到洛显身旁。
“洛显,洛显。”
洛显苍白的脸色让颜玉月的心揪到了一起。
“玉儿。”洛显笑的很勉强,“你终于回来了。”
颜玉月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心搅得生疼,手指有些抽搐的抚摸着洛显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她有些泣不成声,“我不应该走,我发过誓的,我不应该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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