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元素

第十六章 今天天气哈哈哈 06

元素 胡行 3697 2022-11-07 13:42

  他也装得有点神神秘秘的向四下里看了看,又对钱慕方小声道:“这处太显眼了,让别人看我们两个站在一起说了半天话也不避雨多会起疑心。你到不用怕,我这边让穆怀远知道了就不好了,找个没人的位置罢。”。

  钱慕方听他的意思好像他正在防着穆怀远,难道是这两个人内里有什么争执么?因此连连点头道:“那好,就找个屋檐坐一坐罢,有人看见也有得由头推托,这叫‘迫不得已’。”,袁求生嗯嗯两声,拔脚向校外走出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在外面找家住户便往屋檐下一靠,一个把手上的破木板立在墙角,另一个把头上的脸盆覆到脚下。那屋檐是茅草搭的,伸出墙壁大约半尺,与地面相距甚近,袁求生见这景象想起一句成语,遂打趣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他的话只是由景而发,并不有别的含义,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慕方暗道:“他说这话是在暗示与穆怀远的关系甚是紧张。”。

  这可是个真正的“内幕”,有谁能想到穆怀远的死党竟与其有间隙呢?既有间隙,那便可以从中获利。

  遂装作关切的问道:“我说袁求生,怎么说这丧气的话?哪里不得不低头了?你又不求着谁过活。”,他的意思是想探听袁求生与穆怀远的“内幕”。

  袁求生冷笑一嗓道:“不求着谁么?我到希望这样,可惜名字起得不好,叫做求生,这意思就是尚未得着活路,只好艰辛挣扎。”。

  钱慕方一听,心中落了八成底,便不好再往细里探,干笑一嗓道:“大家如今不都是这样么?我听说学校建加速器的事好似有外面的人想插手,不知道你的内幕可与这有关?”。

  袁求生脑中一转,蹦出个小花样,决定先试一试看看是否有效,装得有点吃惊的望着钱慕方道:“你也知道有外人想插手么?”,钱慕方立刻猜到是穆怀远告诉他的,不冷不热的哼了一下,耸了耸肩膀道:“我猜你的消息是穆怀远告诉你的罢?不知道他会对你说些什么。”。

  若是穆怀远告诉袁求生关于司马介想插手学校建加速器的事,那么此刻自己也不用瞒住他了,袁求生一定知道他钱慕方是有后台指使的,这个人当下嘴上好似与穆怀远有间隙,内里未必是这样,说不好这两个家伙串通一气想与自己抢买卖捞好处,嘿嘿,凭他两个也想与哲学心理系的人作对儿,不是显得他钱慕方大学几年心理课白念了么?

  袁求生并不知道他肚里怎么想的,突的把话头一转,说道:“那么你猜在昆明有谁最能插手这件事呢?”。

  钱慕方白了袁求生一眼,冷冰冰的道:“我猜不出,看你说的是谁?”。

  袁求生小声冲他嘀咕道:“不知道穆怀远正在中文系马贤亮手下做事么?马贤亮的舅舅苏同翁却是昆明的大老板,这叫作近水楼台先得月,学校的诸多事情跑不了有化学系的一份,请化学系的人打听起来可要格外方便。”。

  他说几个字钱慕方便吃一惊,多说几个字钱慕方便在手心里捏把冷汗,待袁求生说完了,钱慕方在心中大骂穆怀远是个两面三刀的伪作小人,当初就连司马介也防着穆怀远,现在一听袁求生的话,钱慕方义无返顾的认为此事绝对可信,不论穆怀远出自什么目的,他投靠苏同翁是极其自然合理的。

  但钱慕方对袁求生的态度又很是迷惑,想不到他到底为什么要向自己和盘托出死党的机密,因此强自按捺一颗扑扑跳动的心灵对袁求生道:“袁求生,这也是你和穆怀远之间的秘密呀,怎么向我说?”。

  袁求生奸笑一嗓低声道:“你难道在替别人跑门道的事我还没听穆怀远透露过么?我不向你说向谁说?”。

  钱慕方见袁求生揭了自己老底,脸上一红,嘿嘿讪笑数声道:“我猜到穆怀远一定会同你说起我的事,我说不说都不打紧,这一来你也知道我与穆怀远是生意上的对头,凭你与他的关系,这种事你定要瞒住我才行,只是听你一说我却有点犯糊涂,难道穆怀远那边你不和他做朋友了么?”。

  袁求生道:“怎么不做?只是要看长远一点我认为他此刻的想法不妥。”。

  钱慕方奇道:“不妥?怎么个不妥法?”。

  袁求生将身子往墙上一靠,双手往袖口里一笼淡淡的道:“他空捏着个天大的机会却偏要与别人做嫁衣,买卖谈成了他还真能取代中文系的马贤亮当经理么?”。

  这道理只一说,钱慕方便明白袁求生想得不简单。

  整件事如果办成了,下面诸人的利益上限只能到经理这职位,如今苏同翁那里有马贤亮挡着,穆怀远想坐经理的位置绝无可能,最多如司马介许下的捞个副职。利通商行总算是有来头的,内里的人事自有调派,苏同翁不会处处安插联合大学的毕业生,穆怀远干到最后说不定只拿到普通店员的月薪。袁求生能想到这关键处说明这个生物系的家伙内里并不似其外表那难看。

  钱慕方虽偏爱思想上的纯洁,但现前的实际利益总比什么抽象之节操要来得真实可信,他不由自主的冲袁求生一挑大拇指赞道:“袁求生,我小看你了,你比穆怀远聪明得多,换作我是你,此刻我也不会帮着苏老板做事。”。

  袁求生受了他一捧,有些飘飘然的道:“到不是我比老穆聪明,而是他如今身边多了个于椰萍,做起事来份外的图稳当,不敢像我这样放手去搏。你现在在帮那个司马先生做事,这到也好,咱们两边有没有胆略联起手来弄个好前程呢?”。

  钱慕方兀自有点不大相信他的话,迟疑道:“这个......让我考虑一下。你与我联起手来我怕你不好向穆怀远交代。”。

  袁求生点点头道:“这也是,免得你太过为难。我其实也为这事抓破了脑壳,今天不是偶然与你撞上,那抱歉得很,只怕你今后都要被蒙在鼓里。”,他又向钱慕方这边靠了靠说道:“老穆是想在你脚下使绊,你到想啊,你只不过是哲学系的,打听消息哪里来得过他化学系的?凡事你还没想到,他怕是已经差不多从教授那里套了百儿八十句话了,中间有十句可信的就抢先你十步。你考虑考虑罢,想妥了偷偷来找我,不过不要叫老穆知道。”,言罢做出一副打算要走的姿态。

  钱慕方此时对他态度大变,原先对方那一双令人生厌的三角眼如今看上去显得烁烁放光,好似饱含了说不尽的睿智和机警,情不自禁的令人想抒发一首什么白话之诗以作歌颂,好比若那印度人泰戈尔的“我欲歌唱,却至如今未能唱出;只在那乐器上调整琴弦......只有愿望之痛苦驻留心田”。(泰戈尔:《吉檀迦利》片断。)

  钱慕方腹中感慨万分,眼中随即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当然,于他个人的心中只是震惊与钦佩,并无甚么别的意思,但这眼神落到袁求生八辈子也没拉过女人小手的混噩青年的眼里便是一怔,暗里道:“这是什么眼神?”。他只觉胸膛里有那么一丁点儿发热,一颗心灵不知怎地有点儿扑扑的跳得快过以往,转瞬之间不自觉的面门上又有点儿烫,嘴上嚅嗫了两下讪讪的道:“喂喂,钱慕方,你这是什么眼神?”。

  钱慕方回过神,心中道:“我怎对他这佩服?不就是这家伙眼光看得比穆怀远要远一点儿么?”。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