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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真假难分 07

元素 胡行 3334 2022-11-07 13:42

  穆怀远几个人一向都想打听“曹副经理”的底细,看看他是怎么有那好的运气可以轻轻松松坐到副经理的位置上的,无奈曹木甲口风极严,无论怎样套他的话他也不说,这时一听司马介自报身份,穆怀远便是大吃一惊,知道自己许是无意中遇到利通的幕后大股东之一了。

  他在商行打杂差总不能永远靠着马贤亮的路子,还得想法与昆明的大老板拉上关系。但他刚才在司马介的面前报假姓名给他听,若是现在贸然开口,势必让司马介看不起,正在揣测时,钱慕方嘀咕道:“怎么不是他那个亲戚开的商行么?”,司马介愣道:“他的亲戚?你是说的苏同翁苏老板么?”。

  钱慕方没资格见苏同翁这样有身份的人,苏同翁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只是司马介一说,他还以为苏同翁跟张敬来是同一个人,遂望着司马介道:“那老东西叫苏同翁么?”,他这么一说,司马介心中便即生出一片疑云,暗道:“苏同翁的亲戚不是马经理么?怎么是曹木甲?难道马经理不是他外甥?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他的思想马上回到当初在碧色火车站的时候,那时自己的同伴黄文慧还疑心过苏同翁,这时一想,难道是苏同翁当时无意中发现自己什么秘密在故意掩饰?

  穆怀远在一旁道:“曹副经理若是苏老板的亲戚我们早就会知道了,他什么也不说则未必是,只马贤亮是苏老板外甥我们都知道。中文系已经有他一个是苏老板的亲戚,工学院哪里变出第二个?”。

  司马介心中咯噔的一下,一颗心灵在胸膛里砰砰跳个不停,碧色那天的情形更为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当时那越南人黄文慧已发觉苏同翁那边有异,暗示自己注意。黄文慧是多年的老特工,他若发现不对劲的东西多半是有危险的,只是现在一想,苏同翁这人久历人世,论及应变绝不在一般间谍之下。他当时一个耳光打在马贤亮的脸上指责他不该合同外人开花帐将自己思维扯到人情世故方面,后的事情便一步步发展扯到苏同翁做钢材买卖的话头上。苏同翁在碧色时说得十万分把握似的,好象大把的钢材已经握在他手中,可回到昆明几个月了他手中半吨钢材也没拿出来过。听穆怀远说马贤亮是联合大学中文系的,这就与他在碧色时的身份对不上号。马贤亮在碧色时给人的印象只不过连初小都未读完的乡下孩子,他若是上大学的人,哪里会被一个给苏同翁打杂差的小厮哄骗开花帐?西南联合大学录取条件极严,有号称“三千求学者只取一人”的比喻,能入这种大学的学子无论是是在才能还是做人方面都有与众不同的独到之处,马贤亮怎能做出与他身份不符的事来?即是万一不幸他缺钱要搞些私房时,凭他大学生的才能加上苏同翁这硬的后台他也犯不着走开花帐一途,这里面大有文章,到底苏同翁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做戏须得小心仔细的查一查。

  司马介历来没有这紧张过的,即便是跟军统的那个陈麻子较量时他也没吓得心跳如狂,像那种对手软的搞他不行时喂他一颗子弹便是。苏同翁则不然,这人背后隐有什么阴谋自己竟然全不知晓,他的真面目是什么自己也半点不知道。如果他在碧色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底细,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将自己从容玩弄于股掌之间多半是有用意的,用谍报的话来说:自己在明,他在暗;谁知道暗处已经被苏同翁布置了多少机关等着自己去踩?

  这些念头在他心中只是一瞬间便闪了过去,面上假做打了个哈哈笑道:“马经理是你们联合大学的么?哈哈,也好,我与苏同翁苏老板一人手上一个联合大学的,日后说不好你们也要被利通收罗进来。”。

  钱慕方仰天苦笑道:“我是不行了。”,一指穆怀远道:“他不就是在利通商行做事么。”,又反手指着自己鼻子气愤愤的道:“哲学无用,连抱住的马腿也放跑了,只好成日坑蒙拐骗。”。

  司马介惊讶的看着穆怀远道:“怎么原来你正在帮利通商行做事么?”。

  穆怀远让钱慕方揭破身份,脸红脖粗的冲司马介一揖道:“司马先生,我只帮苏老板检验金属成色,算是打杂。”。

  司马介心中火花四射,暗自惊道:“苏同翁这老狗在瞒着我做什么?”,又一转念:“看来今天碰对人了,苏同翁私下里贩卖金属,这些买卖问这姓周的青年便是一清二楚。至于曹木甲,说不定苏同翁早已在防着他,商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未必会全让他知道。”。

  他的心思转得极快,穆怀远说完他便故意显得紧张兮兮的轻声道:“嘘,不要在大街上说你身份。”。

  穆怀远奇道:“这是为什么?”,司马介将他肩头一拍道:“到一边说话。”。两个人扔下钱慕方向街边走过去。

  钱慕方见自己又让人一脚踹开,气苦之下向穆怀远喝道:“喂,老穆,我到底抱过你女朋友没有?”,司马介向他看了一眼,心想:“这青年好象生了一张大嘴巴,我与周怀远的话可别让他听去。”。

  向钱慕方道:“年轻人,你且等一等,我与周怀远说完话让他再答复你。”,钱慕方大嗓门道:“怎么姓周了?不是姓穆的么?哼!”。

  穆怀远窘得将脖子缩短一截,对司马介道:“司马先生,我叫穆怀远,肃穆之穆……这……之前说我叫周怀远是因为……因为……”,他再老实也不敢说“是因为你丢掉的右手有我一份罪责”,略一寻思,说道:“是因为怕有人到利通打听我的事。”。

  司马介这回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越是入情理的事他越要小心了,但在表面上还是假意赞道:“你这样做很对,与我想的一样。因为金属成色检验涉及战争物资的交易,大街上人来人往时你一说,十有八、九会让人盯上。”。

  想了一下又道:“曹副经理可有在你们面前提起过我么?”,穆怀远摇摇头道:“没有,我们几个本来想探他的底细的,他口风极紧。”,司马介点头道:“这就是了,是我叮嘱他千万不要跟人说的,我的真实身份只苏同翁知道,连曹副经理也不知底细,你也不要再多打听。金属交易事关重大,我不一定能事事亲临,曹副经理树大招风,你有时间便偷偷到文林街某茶楼找我提前通知我知道。须知昆明城内到处都有间谍,军事物资的转运大意不得。”。

  司马介说得如此严重,穆怀远马上觉得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加重。这种“有内幕”的大老板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碰上的,曹木甲不知道走的什么狗运遇上一回,今番也轮到他穆怀远了。待司马介说完,穆怀远甚是坚决的点头答道:“司马先生,您放心,我自会向曹副经理学他口风紧的本事。”。

  司马介满意的笑了一下,又好似随口问了一句:“这几日你又检验过金属成色吗?”。

  穆怀远道:“没有。”。

  司马介显出语重心长的口气道:“这本事不要荒废了,没有大买卖时寻些小物件练练手。”,穆怀远又道:“是,司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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