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九阴圣府 歃血为盟
费天君披心沥血地细说了自己的遭遇,但并不愿意透露欲想借钟山修炼诺那佛祖元灵的企图,虽然他连佛祖灵元现在何处尚且不知。
“喔哈哈哈……”烛龙反复无常,突然纵声狂笑,“天君,不要见怪,刚才是我试探于你。我烛龙早有此心,奈何势单力孤,孤掌难鸣,今日天君之言正合我意。”
“大神若有重建神国之心,小神费颉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费天君拭去额头冷汗,虽是虚惊一场,但也吓飞了三魂六魄。
“好!天君的建议,我烛龙都采纳了。天君请起,今日你我便歃血为盟,然后再好好商议商议。”烛龙欣然于色。
费天君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吞回了肚内。
当时,费天君就和烛龙在钟山九阴圣府歃了血,告了天地,结为血盟,协助龙之神国的重建。
烛龙和费天君又仔细商议了一日,决定:
一、烛龙继续攫食人肉,以助炼功,准备有朝一日震开鸿钧老祖镇锁的金符和金链,然后召集旧部,举旗钟山,重新建立龙之神国;
二、由费天君寻访山海界内各处神魔,传递钟山消息,建立联盟,互为依仗。
但自始至终,对寻找诺那佛祖灵元一事,费天君却故意隐去,只字未提。
商议既毕,按策行事,费天君便与烛龙道别。
临行之时,烛龙提醒嘱咐:必要留意南大荒云雨山的祖状,东大荒大言山的犁灵,北大荒天柜山的九凤,如果能说服其中一位大神前来相助,那么龙之神国的重新创立,将会大有胜算。
之后,烛龙又送费天君一副龙晶镯子,左右手各戴一个。
这龙晶镯子互相敲击,便可与烛龙通灵,彼此对话,实是龙族传讯的灵宝。
费天君把那话都一一记牢,复收了龙晶镯子,乃与烛龙稽首告别,径出了九阴圣府,一边寻访诺那佛祖的灵元,一边邀集山海界内各处神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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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黄帝登基,山海封神,但凡威胁人类的各族神魔或者被歼灭、或者被镇封、或者被拘押……烛龙也没有逃过此厄。他项脖下的金链和钟山之巅的金符,正是紫霄宫鸿钧老祖施为,譬如封印,威力无穷。
但烛龙毕竟是龙族至尊,因此授食邑钟山五百里,建造九阴圣府,供驱使土地山神各四名,衔六阳元珠服役九阴之地,以赎前罪。
烛龙服役四千多年,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不敢吐露半句怨言,所以此次罍山坍塌,煞灵逃逸,山海界内神魔大动,紫霄宫鸿钧老祖却并未将他列在入劫名单之中。
但没有料到的是:烛龙不仅吞噬了那煞灵之气,而且半路上又杀出来一个不趁时的费天君,机缘际会,就点燃了他重建龙之神国的万丈雄心,从此以后开始谋划造反,祸乱人界。
正可谓: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命数运数不敌变数。
其实,此时的人界早已五气全浊,八风尽乱,九阳不定,不独钟山一处,山海界内各处都是妖魔猖獗,为祸为患。
而在东土神州境内,也正是唐家血食已尽之时,群雄混战,民不聊生,实是人界的大劫数降临了矣。
就在这群雄混战的乱世里,江南地界上出现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此人姓李名昪,本是一个孤儿,为了在乱世之中求生存,几经易姓,依人檐下,最终成为雄才大略之人。卧薪尝胆十余年后,废黜吴帝,登上皇帝位,在金陵定都,建国号“唐”,史称“南唐”。这李昪便是史书记载的南唐开国烈祖。
李昪登上帝位之后,为巩固基业,就四处悬榜招贤,收揽人才。
其诏告内容大致如下:
朕自受祚,寤寐不安,唯业初创,百废待兴。欲效周公,无违吐握。今国内凡具才艺者,无论贵贱,不次拔擢,皆可入朝授录,勿令遗于蒿野。布告州郡,咸使闻之。
那招贤榜一出,如风驰电掣一般,行遍各州各郡。江南地界,一时大噪,自负才艺者如蚂蚁也似、纷纷往金陵城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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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国•宛陵郡•华阳镇。
华阳镇着落在宛陵郡西南部,是一座以徽派建筑为主的丘陵小镇,因为东边有一条古老的华阳河流过,所以借此命名。
华阳河河面建有一座石拱桥,虽然年代颇久,但依旧十分牢固,车马皆可通行,远远望去,犹如耆老的驮背,因此唤作“驼背桥”。
驼背桥西岸便是华阳集镇,隔河相望的东岸二三里地,零散地分布着几处村落。
其中有一座大村落,名唤谭家庄。它背依群山,并肩华阳,山色旖旎,水光清澈,实是一处修心养性的好处所。
这谭家庄的庄主名叫谭鰲祥,生得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海下留一部虬髯,愈添几分威武之色,而且他为人仗义疏财,极重孝悌,虽然年仅四旬余,但庄客们都以“公”来敬称。平日里做些茶叶和木料生意,家道自有几分殷实。
此日,在谭府大厅,鳌祥公期会芜湖来购买木料的徐老板,生意谈妥之后,二人就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
当听到李昪在金陵称帝,悬榜招贤之事时,鳌祥公大喜,忽就站起身来,拱揖道:“徐贤弟,失陪片刻,愚兄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谭兄:你我十多年的老友,就不必如此客气了,若有急事,只管去便是。”徐老板起身回礼道,“小弟的事也已办妥,正准备辞行。”
徐老板见鳌祥公心急火燎的样子,便不再继续叨扰,起身告辞。
鳌祥公遂匆匆送至门楼外,相互道别,乃叫贴身仆人胡三驱车,把徐老板送往华阳镇。
二人登车而去。
鳌祥公一转身,急急如律令般朝东庄头奔来。
路过村中“五里香”酒坊时,猛听到一声娇唤:“鳌祥公,这是要上哪里去啊,怎么这么慌急?”
鳌祥公惦念着那事,只管疾步前行,冷不丁听到叫唤声,吃得一惊,连忙稳了脚步,抬眼看去。
只见酒坊里走出来一位美貌少妇,年龄不过二十四五光景,身穿碎花衣裙,头扎荷叶青巾,目含秋水笑盈盈,腰摆柳姿娉婷,原来正是酒坊的老板刘美娘!
鳌祥公见是美娘,就答道:“怎么不慌急啊?这天大的好事来了哩!我赶紧告诉庆隐去!”
“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这么急冲冲地告诉那方庆隐去?那方庆隐还能有什么天大的好事?鳌祥公莫不是说笑了?”
美娘一听到“庆隐”二字,顿时白嫩的面颊上泛起一阵红晕,情不自禁地想要打听消息。
“近日听人说,金陵城新登基的皇帝传下招贤榜来,要招收人才入宫授官,庆隐他寒窗苦读十多年,现在终于可以施展手脚了,我正要把这好消息告诉他去。”鳌祥公急急说过,不愿多语,拔步走出了柳树荫。
“诶……诶……”美娘急招手,想要多打听一点消息,但鳌祥公已然远去。
美娘怅然若失,心里讪然道:他只是一个贪酒的痨虫儿,难不成还能考得上功名?可是……可是如果他要真考上了功名呢,那我……那我这心思……却不白费了一场?
怏怏悒悒地思忖着,美娘那颗少妇之心就纠结不安起来,心不在蔫地回到了酒坊内,拿了抹布,擦桌子,抹凳子。
她婆婆才把一个满酒坛子放在柜台上,觑见美娘那副丢魂失魄的德性,就气不打一处来:“成天花痴痴的,你遭羞不?我为那死去的守了一辈子寡、不也过来了!你才守了几年几月几日几时?”
美娘闻听怨责,慌忙低下了头,默不吱声,狠力地抹起桌凳来。
此时已近中午,酒坊里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几位嗜酒客,人影来去,吆吆喝喝。
霎时间,美娘手忙脚乱,跑前奔后地忙活起来,渐渐地就淡去了那份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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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祥公快步朝庄东头走来。
走有两里多路,便见前面的青草坡上露出一座小宅院,毛竹节搭筑的门楼破败不堪,低矮的篱笆院墙荒草扑掩。放眼望去,颇是荒凉。
鳌祥公疾步走到门楼下,一边叩响大门,一边叫唤道:“贤侄……庆隐贤侄……庆隐贤侄在家吗?快开门来……快开门来啊……”
喊了七八声,譬如石投大海,院内毫无动静。
鳌祥公颇为惆怅,长叹一声,转身欲去。
却在这时,一阵吱呀呀响,院门慢慢拉开,现出一位青年书生来。
但见他二十二三的年纪,身材适中,长发披肩,剑眉入鬓,目光之中隐含郁悒;身上穿一件铁青长衫,脚下踏一双皂布靴,都已十分陈旧,却正似他一身落拓的气质。不叫说:此人就是方庆隐了。
方庆隐见来访的是鳌祥公,慌忙双手作揖,欠背鞠躬道:“庆隐开门来迟,还望鳌祥公勿怪。不知鳌祥公唤庆隐有何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