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华和两名女子,三个人在庄华的门口站着,昏暗的走廊上,只有艳丽女子手里的灯在亮。
“咳咳。”庄华干咳两声,缓了缓尴尬的气氛,说:“现在天色这么晚了……”
“那奴家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艳丽女子会意的朝庄华眨了眨眼,然后提着灯笼留下淡妆女子就退走了。
庄华嗓子里留着说了半句的话,额头上的筋一阵乱蹦,姐姐,你会错意了好吗?!我不是嫌你碍事啊喂!!你把人领走!庄华在心里哀嚎着,借着屋里微弱的灯光,无奈的看了一眼立在门口低眉顺眼的少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说:“你……”
结果才刚说出一个你字,庄华有被人抢白了,“公子可否让奴家进屋?”淡妆女子一双含愁的杏眼水光朦胧的看着庄华,微微缩着肩膀,这时庄华才注意但她身上的衣物其实很单薄,隔着衣料就能看到少女消瘦的身体轮廓,穿这么少在寒冬腊月的能不冷吗?
庄华暗怪自己粗心,对美人一向抵抗力低下(……)的庄华从门口让开,,“进来吧。”
“谢公子。”少女向庄华略一福身就走了进去,庄华侧身让开,然后纠结了一下,关上了门。
看着庄华关上的门,悦丘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面上一片平静如同死水。庄华也是男子啊,男子喜欢女人很正常不是么。悦丘脸上浮上一丝自嘲的笑,又瞬间敛去,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庄华关上门,又是一阵尴尬,这回她说自己没什么想法估计这姑娘也不回信了吧。往淡妆女子那瞟了一眼,女子安静的站在炭炉旁,臻首低垂,让庄华看不见她的表情。
庄华叹了口气,找到火折子又点亮了离床榻位置稍远的两盏灯烛,屋里亮了起来,但却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庄华不知道这姑娘自己本身的意愿是怎样的,又想到女孩子脸皮薄也不好问“你是不是想睡我”这种毁三观的问题,于是屋子里又安静了好一会。
庄华睡意越来越浓,眼皮快撑不住粘在一起了,一个恍惚她差点没站住摔在地上。庄华揉了揉眉心,再这么站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说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仿佛受到惊吓一样,在听到庄华问话后身体颤了一下,轻声细语的回答说:“奴家青繁。”
“青繁……好名字。”庄华称赞了一声,如果不是面无表情的话也许这个称赞的效果会更好一点。庄华向青繁的方向走去,昏暗的灯光下,没能注意到青繁手里闪过的一丝寒光。
“青繁啊,那个……嗯,呃……咳!”对危险毫无知觉的庄华踌躇了半天,人都快到青繁面前了,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其实她也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等她感觉到脖子上抵着一个尖锐且冰冷的金属物体,对面的少女倏然贴近的时候,庄华没感到紧张和恐惧反而感到了一阵轻松。
这姑娘也不愿意!!!哦耶!
庄华激动过后也在心里抹了把冷汗,得亏自己走得慢,不然直接在脖子上撞出一个窟窿也未可知,抬眼扫了一眼青繁盯着她的冰冷目光,和架在她脖子上一点也不抖,拿着利刃的手,呼了口气,目光平静地直视着青繁,“青繁,如果你有话说,不如把匕首放下,如果你这样挟持我,就不要和我说话了。你该看得出,我不会武功,身体也不很好,威胁不到你。”
被人挟持这种事,穿越以来遇到不少,但是被一个美丽的少女挟持到还是第一次,虽然感觉很新鲜,但是不代表庄华喜欢。
青繁没想到庄华会说这样的话,抵在庄华脖子上的匕首又紧了紧,庄华甚至能感到脖子的皮肤已经凹陷进筋肉里,再用力一点就会被刺破,然而她确没有什么反应,淡淡的看着青繁近在咫尺秀丽娇俏的脸庞,她只要稍稍低头,嘴唇就能碰到青繁的额头。
“呵呵……”突然,庄华笑了一声,不仅青繁瞪大的眼睛中闪过惊讶,庄华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刚才只是想到这场景怎么那么搞笑,自己竟然被一个比自己较小的女孩挟持,看青繁的样子才十六七岁吧,自己居然一本正经的谈条件,就这么想着,不可控制的笑出声来。
庄华两手一摊,有些尴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似乎……不该笑。”
青繁杏眼一瞪,压低声音说:“别耍花招,也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庄华无所谓的看了青繁一眼,她果然不能跟存在年龄代沟的年轻人试图沟通,比如戚缙就是一个好例子,只是自己总不长记性。庄华不再说话,青繁也一直保持着挟持庄华的动作。
庄华不可控制的闭上眼睛,也不去听青繁之后都说了什么,脖子又遭到了怎样的蹂躏,然后……摇摇欲坠昏昏欲睡。事实上因为酒精的作用不仅让她的身体反应变得迟钝,就连感觉都被削弱了许多。
青繁被庄华不理会不反抗的态度弄得有些烦躁,一边不得不伸手扶着庄华摇晃的身躯,一边还要保持挟持的动作,最后青繁不得不放任庄华滑落在地,然后就见庄华四肢大开的仰躺在地,睡着了……
明明脖子都被她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口,伤口有多深,她下的手自然心里有数,可是庄华竟然一声不吭,甚至表情都没变,最后竟然还毫无防备的睡着了,青繁一肚子的气愤,一脚踹在庄华的胳膊上,暗道这人怎么如此……如此……无赖!
青繁来之前已经想过十几种让庄华不能近身的办法,自然不可能杀了庄华,杀了人她不就暴露了,在这茫茫大海上,她想跑都跑不掉,故而,挟持庄华之事第一个步骤,只是第二步还没出来,庄华竟然睡着了,这让青繁既感到烦躁的同时也感到了轻松,人睡着了总比清醒的时候威胁小。
“啊!”青繁惊叫了一声,只觉得一只手抓在了她的脚腕上,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无赖耍诈!然后脚腕上这股力量就扯倒了她,她反手挥动匕首往身后刺去,却被人抓了个正着,接着还不等她翻身站起来,另一只手也被人捉住,整个人趴在地上,两手被人反扭在被擒在一起用力的恩在后背上,腿也被人用腿压住。
挣扎撕扯间,青繁的衣襟松开,若不是被趴着按在地上恐怕是春光外漏了,虽然露了也没什么关系,但是青繁并不这么想啊。
少女脸色通红的用力挣扎着,吼着:“放开我!放开!放开我!”
庄华摁着她也不轻松,俯下身贴在她耳朵边尽量不让声音太喘,说:“青繁姑娘,想清楚了,把人引进来,我们两个人谁不利。”
被这么一提醒,青繁放低了声音,恨恨的说:“你骗我!你根本就没睡着,无耻之徒!”
庄华一头黑线,这姑娘什么逻辑,“你在席上故意引诱我,却又利刃相逼,谁更无耻?”
“谁要引诱你?我是被逼的!”青繁怒道。
庄华嘴角微微向下撇,“你是说有人逼你引诱我?还是有人逼你杀我?”
青繁眼珠一转,“当然是当家的!”没听见庄华说话,青繁继续说:“我其实是被劫上船来的,当家的说只要杀了你就放我走。”
庄华再次两行黑线垂下,这小妞就不能说点符合逻辑的瞎话吗?智商问题果然是硬伤……
“你是被劫上船的,我信。”庄华还是从乱七八糟的瞎话里挑出来一句有用的,“因为,我也是被劫上船的。”本土水匪的相貌质量没这么好,更别说女的了,大概都是被劫上船的。
庄华松开了青繁,青繁迅速地拾起匕首,方才她只是经验不足外加疏忽大意才会是后背庄华制住,她相信这一次绝不会失手了。接过庄华鸟都没鸟她,直奔屋里的立柜,抱出两床被子,就地铺开,又找出一大块白布扯出来好几条,在脖子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误伤了一块被折成稍厚的方块的布条,又用布条缠了几道包好伤口,系了一个活扣,然后把外套挂在衣架上,钻进地铺,语言模糊的说了一句:“睡吧,床让给你……”
根本没给青繁反应的时间,庄华就睡着了,这回是真的。这姑娘智商捉急而且心慈手软的,庄华不认为她会把自己怎么样,脖子上的伤看上去可怖,但其实只是皮外伤,酒精缓去一部分痛觉,庄华甚至没什么很痛的感觉,就是又糟蹋了一件衣服,明天还得换,唉……庄华伴着自己的吐槽,沉沉睡去。
青繁张了张嘴巴,半晌无语,看向庄华裹着被子也没臃肿到哪里去的身形,眼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那毫无防备的背影,让青繁一下子松开了被劫上船以来的紧张和恐惧。
“他”说,“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被劫上来的吧,“他”擒住自己也没有叫人来,还让出床给自己,“他”是可信的吧?
青繁手里握着匕首,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坐下,看了庄华好一会儿,放下帷幔,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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