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华觉得自己快要把胃都要吐出来了,然而事实上并没有这么惨,那只是她的错觉,因为她已经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剩干呕了。
青繁因庄华呕吐而被庄华的随从火急火燎的请过来,本来还老大的不高兴,看到庄华这副惨样,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虽然没有和庄华和好,两个人还一直处于冷战状态,但不代表青繁会眼看着庄华遭罪而不管不顾。
青繁来到庄华身旁,轻而易举的捉住了庄华一只手腕,给她诊脉,庄华本来抱着树的平衡被打破,晃了一下,但还好没有栽倒,就冲着自己土的那一堆未消化的呕吐物,也不能倒。
青繁面色凝重,良久才把庄华的手腕放开,对庄华说:“你不能再吐了,还要喝水、吃点东西才行,不然你的胃要坏了。”
庄华心里苦笑,她也不想吐,吐的人才知道那种要把胃袋整个翻过来的感觉有多难受,正想着,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庄华一弯腰,“哇”的一声吐出来,这回倒不是干呕了,连带着酸水和着绿色的胆汁,还参杂着淡淡的血色。
“我诊不明白你的脉象,但是你不能再吐了,尽量控制,我马上去找针来给你针灸!别再吐了!”青繁说完转身就跑出了庄华的院子,庄华想出声答应,但是还没张嘴呢,又是一波反胃的感觉,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大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染了一地血红。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帮“他”,只能呆愣的看着“他”,生怕弄出什么动静就惊散了“他”的躯壳。
庄华慢慢地转过身来,静静地靠着树干,微弯着腰,虚弱的好像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一样。这一口血吐出来庄华觉得胃里平静下来了,也不难受了。庄华觉得身体都轻飘飘的,心头一凉,尼玛啊,不会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赶紧冷静下来,对院子里的人说:“我从王宫回来,什么事也没发生,记住了吗?”
两个暗探自然明白庄华的意思,最先应道:“喏。”至于其他人,不管是懂的还是不懂的,府里的暗探们会愿意免费“上课”的。
庄华放心了,撑起身子往自己的卧房走去,身边的下人要扶她,被庄华躲开,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不能倒,现在绝对绝对不能倒,这个时候倒下,前面的一切努力都白做了。庄华每一步都迈得四平八稳,如果忽略掉嘴角下颌的血迹,没人会看出来她的方才还是一个虚弱的快要瘫倒的人。
这个词是显得有些孤独的背影让所有人心中蓦然一颤,随即恢复平静,各自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主人说了,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青繁再见着庄华的时候,庄华正在自己的小书房里有限的看着书,不要指望她会主动去看账簿什么的,她就不是这种事业型的人才,在书房里的大部分时间也都在用来看闲书。
青繁来到庄华面前,铺开针袋,冷冷地对庄华说:“胳膊伸出来,我要给你针灸。”
庄华懒懒的不以为意的说:“用不着,我已经好了。”
“我是大夫,我知道你到底好不好。”
庄华瞥了青繁一眼,“可你连我的脉象都诊不出来。”
青繁被堵的一愣,脸都气白了,收起针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庄华叹气,她真的不是要打人脸揭人短,还不让说实话了吗?好吧好吧,她承认她现在心里极度失衡,无论是谁跟她说什么都会遭到她无情的毒舌打击,青繁少女很无辜的重了第一弹。
庄华在家歇了一会儿觉得身体里恢复了一些力气,就又出门了,直奔爱莲水阁而去。三天的时间要排演出能在王宫里表演的合适的节目,时间不是一般的紧,何况一旦入宫就相当于与外界断掉联系,一定要好好筹划了。
很巧,今天原锡也在爱莲水阁呆着,其实在一开始这个计划的时候,原锡的大本营就挪到爱莲水阁里了,混在一群鱼龙混杂的艺人之中,存在感很低,只是平常原锡本人本场在水阁里呆着,经常往外跑,虽然每天都到水阁里报道,但是庄华很少会碰见他。
可是今天的庄华就算见到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也没什么表示,直接无视路过,往之前住的地方去了。
正跟一个脸红红长的很可爱的小舞姬聊天的原锡还以为庄华没认出异过装的他,在庄华背后叫了“他”一声,“小的见过阁主。”
庄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嗯”就继续往前走了,丝毫没有停留攀谈的意思。小舞姬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叔还说认得阁主,原来是大话!”
原锡一囧,讪笑道:“谁知道他今天怎么了。”
小舞姬一副我已经是破你了的表情瞥了他一眼,说:“我还要回去排舞,不跟你说了。”说完,小女孩扭头就离开了,徒留原锡大叔默默的碎成一地渣渣。
原锡向周围看笑话的人耸耸肩,像是自圆其说一样自言自语:“我去瞧瞧阁主,叙叙旧。肯定是这人多,他老人家不喜欢。”然后还肯定似的点点头,双手抱臂一走一晃的往庄华的住处走去。
一阵爆笑在身后响起,原锡挑挑眉,庄华是怎么说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水阁的主体由里至外分为三层,最外层是招待客人的,第二层是阁里的艺人们居住、日常活动、排演节目的地方,第三层,也就是最里层就是闲人免入的机密所在了。当然,这些只是原锡的理解,对于庄华来说,没有什么机密所在,没有人不能往哪走的规矩,只要不在她睡觉洗澡的时候非得参观她的房间就可以了,由此可以看出来,饲养一只庄华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只是阁里的人都非常的守规矩,不用守卫也没人干贸然进到最里层建筑去。
其实里外三层的说法也只是因为整个水阁依山傍水而建,大体上呈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像是一层一层的样子,但这三层结构都有单独的入口,并不是只能一层一层递进式的,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要按庄华的说法,应该是划分成三单独的区域才对。
原锡从第二层往最里层走去,没有人阻拦,也没有其他人同路,原锡眼神的余光不经意的往两边扫去,眼中闪过满意的之色。这里的暗卫布防全是他一手安排的,虽然他平时很少来里层,但是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检查一遍暗卫的布防。
再转过一片由紫藤编织的墙壁之后,庄华居住的高脚楼进入到原锡的视线当中,原锡再一次为庄华选的这个地方感到头疼,一座独立的高脚楼,四面围的都是些花花草草,这么一个无遮无拦的地方,万一有刺客来,揪下两把花去丢刺客吗?
为了这个,当初原锡跟庄华争执过很多次,或者说单方面争执,原锡在那唠唠叨叨一大堆,庄华看似认真的聆听,只不过最后一次争执的时候,庄华一句话吧原锡挡了回去,“说了这么多,你是打算让我在这长住么?”
好吧,原锡败了,确实,这里只是一个临时住处,而且庄华平时累得跟狗似的,“他”这么喜欢这,就遂了“他”的意吧,大不了让手底下的人严加防范就是了。
上楼梯,原锡站在门口敲敲门,“庄先生,在里面吗?”他只是随口礼貌性的一问,庄华翻了个白眼,“窗又没关。”
原锡直觉的庄华心情不好,于是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嘴,而是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门没闩。”庄华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原锡推开门,走了进去,回身又带上了门,才走到庄华面前,庄华正坐在特制的摇椅上,浑身散发着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不太好看的脸色带出一丝青灰之色,有些颓败,明明很年轻的面容让人看上去竟然是比花甲老人还要沧桑的感觉。
原锡知道庄华回来肯定是有大事情了,因为眼看着炀王寿辰就要到了啊,但是看着庄华这副虚弱样子,原锡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庄华抬眼瞟了一眼站在面前充当电线杆子不说话也不动的原锡,指了指身边的太师椅,“坐吧,没人罚你站。”
原锡再一次肯定,庄华今天很不对劲,这么……任性。原谅原锡语言的匮乏,他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庄华今天的状态,如果他穿到庄华原来的世界会知道有一个词更适合形容庄华现在的状态,傲娇。这么任性表现的庄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原锡坐在庄华旁边,开口问道:“今天去王宫,怎么样了?”一早庄华被传进王宫的事情手下的暗探早就来报过了,但是结果却还没传过来,所以只能问庄华了。
庄华抚了抚额,说:“三天后安排艺人们入宫彩排,具体你来安排,但有一点,我没出现在王宫里的时候,以爱涟水阁的名义进去的人不许轻举妄动。”
原锡眼神一闪,“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这么谨慎。”
“我觉得炀王允许我进宫是另有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万事小心为上,且行且看吧。只能随机应变。”庄华的话说的很没底气,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她想走就能走得了的了。
原锡道:“依你之见,炀王是为了什么事情?”
庄华看了原锡一眼,一丝嘲讽从中划过,“暗探的头子,璋梁王的心腹,不知道炀肇边境的动静?”
原锡丝毫不见被人戳穿的窘迫,挑眉一笑,“前两天王爷还在跟我打赌说你能不能看出边境的端倪。我输了。”
庄华懒得理他,“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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