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瑁在带着老爹李隆基往临安城四周那么一转悠后,也是打心里佩服自己那位三个李亨的实力,短短几年内不仅把江南的经济搞得风声水起,就连那个自己只是在后世看过几眼实物的所谓梯田也是被他带着几百万江南百姓搞得有模有样。
可是尽管如此李瑁心里打定的主意又怎么会轻易改变呢?在萧天成和张小敬俩人急急忙忙从富阳赶到临安城接驾的间隙内,李瑁顺带着便相当鸡贼的把李隆基给送到了李亨的大营中。
“圣人,卑职以为您此举当真太过冒险了,万一李亨在见到太上皇孤注一掷那该如何应对啊,要知道上皇他老人家的威望比起李亨这个伪太子来可是要强上千百倍都不止啊!圣人……”
萧天成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对着张小敬使眼色,二张小敬在看到他这副表情后却像是下破了胆色的小媳妇似的一个劲摇头晃手向后退,退了没几步便又扑通一声对着李瑁跪了下来。
“圣人,俺和萧大哥可不是一伙的啊,虽然俺也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放眼当今世界哪个人又会是圣人您的对手呢?就算太上皇他老人家背后还有许多冥顽不灵的支持者,可是就咱目前大唐朝廷的实力,别说几个暮年老朽了,就算像之前几万不良帅那样围攻皇城,还不是被圣人您轻而易举的给化解了吗?
张小敬的话越说越来劲,不过萧天成看到这不要脸的东西临阵反水后,也是随即气的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礼貌就这样笑眯眯的坐在面前,他还真就有可能当场发挥发挥自己大帅的威风,然后用砂锅般大小的双拳锤死张小敬这没点大局观的狗东西,可眼前坐着的李瑁偏偏就这样看热闹一样静静的望着他俩。
“圣人,您当真莫要听张小敬胡说啊,当然属下这样说也不是否定了刚刚他说得……,但事情便如您往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半,不能用老眼光看待新事物啊,而事态的发展往往都是根据局势的发展来变化的,目前李亨所带的三十万孤军若不是江南各大氏族培养出来得嫡系,那么就以眼下的局势换成任何人都不会如此的军心稳固的,而此刻太上皇他贸然进入敌营……”萧天成话说一半,刚还想把李隆基进入到李亨军营的各种劣势说得明白些后,就见礼貌忽然抬手摇摆制止了他继续讲下去。
“好了,老萧你说得朕都懂,不过你现在也当真有点太看的起我父皇他老人家了,英雄迟暮,老骥伏枥,就算我父皇有这个心也没那个力了,你当真以为他是愿意跨越万里山河去往美洲吗?朕告诉你他暗地里不知道有几万个不愿意呢?只是就像你说得现实变化的天快了,容不得他不妥协,此外去往美洲的道路再是凶险也总比一个人日日被圈禁在大明宫里要强吧,所以从这里你也应该看出一点东西来了啊!”
李瑁说完随即示意萧天成赶紧起身落座,而此时李亨的军营大帐内,十几个将军当然也包括李亨本人在内正齐刷刷的跪倒在李隆基这位太上皇面前。
“父皇,孩儿我没想到在有生之年里还能再见父皇您一面啊,几年未见,您虽神采依旧,可这两鬓的白发也增添的太多了……孩儿不孝啊,未能一直侍奉在您老左右……”
而李隆基在看到李亨这副声泪俱下的表演后,也是显得相当激动。不光急切的起身去亲手搀扶李亨,甚至还有些动情的与自己这个饱经风霜的三儿子互相拥抱起来,虽说这些的行径从李隆基的身上做出来有些失了皇家体统,可是今日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场景下,围观的众人不仅没有丝毫感受到不妥,心底里更是暗暗的为这父子俩能久别重逢感到欣喜。
于是父子俩忘我的高兴了一会后,便再次冷静下来直奔主题。“父皇,您这次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孩儿以为眼下的局面也只有您能力挽狂澜,控制住颓势了,父皇只要您应允,孩儿这就去亲自草拟告天下子民书,好让他们知道您现在已经脱离险境了……”
不过李亨的话也是刚刚才讲一半,李隆基便一脸无奈的转身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开口道“诸位爱卿,都是我大唐的忠臣良将啊,可是朕已经年老了,再也没有往西那般雄心壮志了,当初那逆子李瑁目无君父篡夺了大位,按道理讲朕本该与他不死不休的,但为了人父为人君者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陷天下万民与苦难之中呢?亨儿啊,你所言所行都甚合朕意,可木已成舟,若再一意孤行便有些执拗了况且天下百姓也没你想象的那般拥护为父啊!李瑁纵使有万般不是吗,但这几年来他在百姓的心中还是多少有一席之地的,要想以区区几十万士兵的性命来与之一较长短又是谈何容易啊,还是放下吧……”“父皇!你怎能如此便泄气啊,难道在你眼中孩儿我终究还是不如瑁弟吗?父皇啊!”“不不……不是如此的,你之魄力不下那逆子,要不然你也不能以江南区区一隅之地苦撑五载之久啊,实乃时也命也,那逆子得天独厚,又有长枪火炮等利器加持,非人力所能抗衡的了,另外为父此行来江南的目的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美洲之地虽说据此万里之遥,还隔着险峻的江海,但是你我父子今后退居到那,另立国祚也并非不是一个良好的选择啊!亨儿啊知进退,识时务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啊!”
李隆基说到这里后竟然又有点失态的双眼闪现出一丝泪花来,而李亨在看到曾经威武睿智的老父亲露出这样无奈的表现时,又哪里还敢多说一个不字,当场跪倒便把脑袋叩的啪啪直响。“父皇,您莫要如此,都是孩儿无能,孩儿愿意听从您的教诲,孩儿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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