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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等了个寂寞

  御书房外一轮残月挂在树梢上,隔窗眺望,月孤独人也孤独,那轮残月不知伴着纪武帝走过了多少这样的挑灯孤夜,送走了轮回四季,褪去了少年芳华。

  高处不胜寒,这种感觉没人能懂,这是他的选择,他也无怨无悔,他以江山为盘,人为棋,便也注定这一生他只能做个孤独的下棋人,无人与他相伴,即便有人那也只是对手,对于对手,纪武帝从来都毫不留情,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杀得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塌几上垒起的厚厚奏折,纪武帝已全数批阅完毕,“将这些奏折都拿下去吧。”

  话毕,伺候纪武帝夜读的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上前,将纪武帝塌几上的奏折全数拿了下去,动作熟练,且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好似怕惊动了这寂静的夜。

  虽是宽袍罩身,袍间束带却是系得认真没有半分松散,看得出来,纪武帝是个看似慵懒随意,实则是个十分严谨的人。

  他手枕在塌几上,双眼似有疲态,眼皮微微下垂,浓密的睫毛遮了他眸里的帝王乾坤,他将坐在一旁的顾子祺淡扫了一眼,“祺儿,更深露重,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子祺为顾子毅回京之事而来,纪武帝不是不知,却给他下了逐客令,顾子祺从日头正烈等到了月明星稀,他不甘心硬着头皮问:“父皇,三哥哥的回京申请你可有什么考虑?”

  纪武帝是个下棋人,一个下棋人岂能允许旁人追问他要如何下棋?“回去吧,你看你都瘦了,回去好好养养身子,这几天你也不用进宫了,早朝也省了吧,养好身子再来上朝,看你这瘦的,一阵风都能将你给吹走了。”

  纪武帝声音清晰,语气和蔼,王者的气息却是不怒自威,看似像一个慈父在关心自己的子女;实则他剥夺了顾子祺进宫面圣和上朝的权利。

  纪武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只能说圣意难猜!

  在继武帝面前,顾子祺没有辩驳的权力,他终于明白他父皇为什么刚刚给他扯了半晌冉纤尘的事,顾左右而言他,却只字不提三哥哥的事,那是因为他父皇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给他一个答案。

  边疆无战事,朝堂政局稳定,父皇迟迟不召三哥哥回京,难道是……

  顾子祺大胆揣测,难道是父皇在为九弟铺路?三哥哥军中呼声太高,父皇怕三哥哥功高盖主挡了九弟的路,于是放弃了三哥哥让他戍边?

  想到这里,顾子祺的心就空落落的,他为三哥哥不值更为纪国这个江山不值,九弟顾子琛是个被父母宠坏了的孩子,嚣张,狂妄,自私……即便他有帝王之才,恐怕日后也只是个让百姓苦不堪言的暴君。

  顾子祺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他终究还是等了个寂寞,无力地向纪武帝施了一礼,“儿臣告退。”便落寞而去。

  见顾子祺落寞而去,纪武帝的眉微挑了挑,眼皮依旧微微垂下,他眼里的乾坤又岂是旁人可以看得懂的?

  宫门外阿峰左顾右盼,顾子祺在宫里守了多久,他就在这宫门外等了多久,终于看到一抹白色靓影步子虚浮,垂头丧气地向着宫门外走来。

  来人不是顾子祺还会是谁?

  他依旧白衣似雪,依旧是那个雌雄难辨,美得扑朔迷离的少年,却少了往昔的谪仙气质,折扇不再胸前轻摇,合在手里像个累赘,三千青丝也没了生气,厚重而呆板地垂在肩头,失了往昔玩世不恭的洒脱。

  “熙王殿下!”阿峰见顾子祺出了宫门立刻迎了上去。

  顾子祺眼皮微抬,无神地看了阿峰一眼,“走吧,我们回府。”

  从顾子祺的反应来看,阿峰就猜到结果不容乐观,一路默默地陪着顾子祺回到熙王府,顾子祺才幽幽开口道:“父皇什么都没说,我也不能妄自揣度圣意,我会将今天和父皇聊的事一五一十写下来告知三哥哥,你连夜就将我写好的信飞鸽传书给三哥哥吧。”

  顾子祺的话里透着无奈,“好。”阿峰答道,旋即就退到了一边默默等着顾子祺书写。

  信写好后,阿峰将信拿回了瑞王府,选了一只急报信鸽送信。

  急报信鸽,是瑞王顾子毅请专人饲养的一种飞行速度比普通信鸽快上一倍的信鸽。

  为什么会选急报信鸽?

  那是因为阿峰觉得,顾子祺从宫里出来后神态非常反常,想必他写的这封信也非常重要,故而,他不能耽搁了顾子毅看到这封信的时间。

  一只雪白的急报信鸽踏着月色飞往了交州,不出三日,远在交州的顾子毅就能收到今晚顾子祺写给他的信。

  交州海边一处礁石上,一道身影负手而立,没人知道这如松般的身影在这礁石上立了多久,海上的红日刚探出头来,礁石上那张绝世的容颜就覆了这晨曦的光华,他像远古的神祇傲然屹立在这海边,眼里却又氤氲着世俗的期盼。

  顾子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期盼着他的父皇能尽快将他召回京都。

  前两次的飞鸽传书里顾子毅已经知道,他那个自以为是的九弟顾子琛喜欢上了纤尘,他不担心纤尘会喜欢上顾子琛,但是,他担心顾子琛会去请求父皇赐婚。

  九弟顾子琛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谁也说不准,他为了得到纤尘会不会向父皇请旨赐婚,父皇一向宠爱九弟,要一道赐婚圣旨对他来说不难,只是这道圣旨一下,他们就再没了回旋的余地,顾子毅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要回去守候他的姑娘。

  海风吹打在顾子毅的脸上,吹得他格外的清醒,他已然决定,若三日之内再收不到京都的来信,他就私自回京。

  他的心里没有江山,只有红颜,若他的姑娘被人夺了去,那么他不仅会将她抢回来,还会要了这万万里的锦绣河山,谁让抢他姑娘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纪国未来的皇,谁让那个叫冉纤尘的姑娘拨动了他的心弦?为了她,要了这江山也好,负了这江山也罢,他在所不惜。

  塌着晨曦的朝霞,顾子毅回了军营,交州的军政要务他早已理顺,他要让方海接手交州的军政要务,安排妥当后,方海就会代替他守护交州。

  方海本就是个将才,跟着顾子毅南征北战数年,无论是管理经验还是实战经验都非常丰富,把交州的军队交给他,顾子毅很放心。

  冉府。

  今天是纤尘的庶妹冉剪秋的生辰,冉府里的气压依旧低沉,压得人连气都喘不上来,这种低气压的根源来自府里的老爷、夫人和二小姐,他们身上的低气压不散,冉府里就会一直这样压抑下去,不会因为一个庶三小姐的生辰而有半点改变。

  冉剪秋虽是冉府里的三小姐,可是这位低调到几乎透明的庶三小姐,她的生辰,府里无人问津,为了不让姚氏疑心自己与庄姨娘交好,纤尘不便亲自去庄姨娘的院子送三妹妹生日礼物,她将昨日准备好的礼物委托钱暗卫转手交给她的三妹妹。

  “钱大哥,我昨日听祖母说今天是剪秋妹妹的生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钱大哥替我转交给剪秋妹妹,祝剪秋妹妹生辰快乐!”

  纤尘将礼物递给钱暗卫,钱暗卫接过纤尘手里的礼物,心里百感交集,一个大老爷们眼里竟盈余起了泪花,“谢谢你,大小姐,你是冉府里除冉老太太外,第二个送秋儿生辰礼物的人。”

  纤尘心里微酸,看得出来那个前暗卫是真的关心她的那个庶三妹妹,比她那个渣爹还有爹的模样。

  她本想将礼物交给钱暗卫后就离开,忍不住又叮嘱道:“钱大哥,我知道,你们没听我的劝,你和庄姨娘一直还有来往,我也知道我劝不了你们,我还是提醒一下你们且注意安全,我答应庄姨娘的事也会尽快去办。”

  话不多说,多说也无意义,简单几句话说完纤尘便转身离去,留下一抹背影在钱暗卫眼前渐行渐远,看着纤尘远走的背影,一滴眼泪从钱暗卫的眼眶里滚落出来,“谢谢。”千言万语此刻都汇聚在了谢谢这两个字里。

  姚氏母女最近忙着凑钱,无暇顾及纤尘,纤尘得了空就抓紧时间去办自己的事,她要去见仙鹤楼的掌柜,还要去见一见闲城通汇银庄在纪国京都的掌柜,还要给院子里的姑娘们都置办一身漂亮的衣服,哦,对了,月缺想月圆了,她还答应过月缺要带她去一趟小姚大人的府上探望一次月圆……

  事情好多,得一件一件的办,纤尘决定先将月缺带去小姚大人府里见见月圆。

  月缺最近确实可怜,姚氏觉得月缺是个没有用的废物,在纤尘院子里呆了那么久,却未探得半点有用的信息,每次月缺回姚氏的院子里汇报消息,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消息,这让姚氏十分不满,对她也是非打及骂。

  纤尘院子里的人又觉得月缺是姚氏的人,处处排挤着月缺,院子里的粗活、重活、累活全让月缺一个人包完了,韩双双还时常对月缺有言语上的羞辱,这些纤尘都看在眼里。

  纤尘并不可怜月缺,因为一个年纪轻轻,就能在冉府做到姚氏身边的大丫鬟这个位子上的姑娘,定也不是个简单善良的人,平日里怕是也没少仗势欺人,她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只能怪她遇到了强劲的对手,若自己真是个软柿子好欺负的主子,指不定会被月缺欺负成什么样子?

  纤尘同意带月缺去见见月圆,那是因为一日深夜,纤尘半夜醒来,听见院子里有嘤嘤的抽泣声,出门一看竟是月缺一个人对着一棵大树流泪,她将那棵大树当成了月圆,对那棵大树哭诉衷肠,“月圆姐我想你了……”

  纤尘见月缺对着那棵树说了好久,似乎有道不完的人生苦楚要诉,便走上前去问:“你将这棵树唤做月圆,是想月圆了吗?”

  半夜三更纤尘冷不防从月缺背后冒出一句话来,当场就将专心致志哭诉衷肠的月缺吓得“啊……”的一声尖叫,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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