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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你依旧得不到她

  午门广场上墨色的夜被火光点亮,众人都顾不上放灯,他们伸长了脖子像望食的鸭子,齐刷刷地将头向着火光的方向望去。

  “走水了,宫外走水了,快,快安排人去救火,快去救火……”

  人群里有人回过神来,慌忙喊道。

  这时,李公公才捏起他公鸭般的嗓子喊道:“大家不要慌,不要慌,这就是皇上特地为大家准备的一场大型的火焰盛会,大家只管看火放灯,不用担心。”

  众人听闻,这才放下心来。

  眨眼的功夫,那火势便已滔天,转瞬间,那道霞光被明亮的火光替代,染红了半边天,很快,燃烧引起的烟尘随着夏末初秋的风飘了过来。

  “咳咳咳……”

  云华宫里,嗓子本就不舒服的云妃,被烟尘的味道,呛得咳了起来。

  成败就在今晚。

  今晚对云妃来说是不一样的,她特地将自己好生装扮了一番。

  她穿上了蜀丝金陵缎的华服,湖蓝色华服的小立领上用金线绣着牡丹,牡丹的花蕊是一颗颗白色的珍珠。

  华服的领口,袖边全是金线绣花,珍珠做缀,端庄且华贵。

  高高的贵妃髻上,插着一朵点翠掐丝大牡丹,富贵高雅。

  她高贵地坐在云华宫的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的烟尘,确是呛得她止不住的咳嗽,好似要故意将她的那份雍容,那份高贵,那份端庄击垮。

  坐在云妃身旁的纪武帝,将桌子上的盖碗茶,递到了云妃面前。

  这是纪武帝将云妃软禁在云华宫后,第一次踏进云华宫的门。

  望着这个男人,云妃有片刻的愣神,男人的目光平淡无波,如看一个陌生人,原来十余年未见,她在他的眼里已经成了一个陌生人。

  旋即,云妃就接过了纪武帝递来的盖碗茶。

  云妃刚将盖碗端在手里,纪武帝就问:“云妃,你可知晓,今晚宫外是什么地方着了火?”

  云妃揭开盖碗的盖子,吹了吹浮在盖碗上的茶叶,摇了摇头,“臣妾不知道。”

  “灯红酒绿阁。”纪武帝道。

  云妃的心突地一紧,揭开盖子的手瞬间就僵了僵。

  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稳了稳心神,故做镇定地将茶端至唇边,喝下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装着若无其事,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里。

  就连刚喝过一口茶的盖碗,都忘了放到桌上,还端在手里。

  纪武帝用眼尾的余光淡淡地扫了云妃一眼,接着又看向那火光滔天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又问:“朕今日烧了整个灯红酒绿阁,你知道这火是谁放的吗?”

  云妃握着盖碗的手紧了紧,瞬间,盖碗就发出杯与盖不和谐的摩擦声。

  云妃的紧张,纪武帝就像没看到一样,继续说道:“琛儿,今日是琛儿带兵去剿了灯红酒绿阁,那人苦心经营了十数年的地方一朝化为灰烬,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心疼呢。”

  纪武帝说的云淡风轻,云妃却是知道,今晚自己输了。

  纪武帝就是一只老狐狸,用她的儿子断了她的后路,云妃恨呀,很自己为什么没早反应过来纪武帝对他们母子两的捧杀?

  但是,即便是知道灯红酒绿阁与她有关系又如何?

  云妃相信,纪武帝找不到与自己不利的证据,要不然他这会子就不会邀自己一同坐下来观火了。

  云妃强撑着,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能让纪武帝看出端倪。

  纪武帝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宫外,那片漫天的火光上。

  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今日朕还抓到了一个小子,听说是他是那人的小儿子,厉国吴王的小世子左天明。”

  纪武帝说得淡淡然,漫不经心的,就好像,他在对云妃说,他抓了隔壁一个不听话的小娃娃一样云淡风轻。

  云妃却是惊出了一声冷汗,她稳着自己那颗慌乱的心,忍不住问道:“皇上今日与臣妾说这些,可是为何?”

  纪武帝不答,依旧看也没看云妃一眼,继续云淡风轻自顾自地说:“那小子身上有一张羊皮信,云妃,你猜那张羊皮信上写了什么?”

  哗啦……

  云妃手里的盖碗,突地落到地上,发出瓷器碎裂的声音。

  云妃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她乱跳的那颗心,好似已经要从嘴里跳出来。

  面对云妃的失态,纪武帝不以为然,他只低头看了眼那摔碎的盖碗,眸子就又落到了宫外那漫天的火光里,看也没看云妃一眼。

  那张羊皮信里写了什么,云妃当然清楚,那是她当年写给厉国吴王的信。

  云妃知道,无需太多证据,只要有了那封信,就足够纪武帝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深吸一口气,明知道今日难逃一劫,不再抱有侥幸心理,云妃的心情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她问:“皇上,您究竟想对臣妾说什么?”

  纪武帝这才正眼看向云妃。

  “告诉朕,你和朕的云妃究竟是什么关系?”纪武帝问。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云妃还是禁不住心惊。

  “皇上是什么时候怀疑臣妾的?”云妃问。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她。”纪武帝淡淡地道。

  什么?

  云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质疑地看向纪武帝。

  纪武帝继续补充,“她身上的傲骨你没有,那是她骨子里的东西,旁人学不来,虽然你学她已经学得很好了;但是,我就是知道你不是她,即便,你说你从悬崖下摔了下去,摔坏了脑子,什么都记不得了,我依旧知道你不是她。”

  云妃心中一空,鼻子乙酸,红了眼,眼看着眼泪就要滚落脸颊。

  她却是笑了,笑得倔强又悲哀,嘲讽又凄凉。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小心谨慎,刻意模仿着闲雅云的一切,就连自己喜欢的食物和花草等等,都按着闲雅云的喜欢而喜欢,她甚至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惜杀了闲家所有的人,到头来,却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云妃倔强地不让眼泪流出来,不甘地问:“你明知道我不是她,那为何当初你还要接我进宫?”

  宫门外滔天的火焰倒影在纪武帝的脸上,染红了纪武帝的脸,那张脸上有热血在沸腾。

  然,长在那张脸上的嘴,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情。

  “将你接进宫,不正是顺了你和苏家人的意吗?我又为何要拒绝这觉好的机会?”

  云妃蹙眉,不知纪武帝此话何意?

  纪武帝双腿交叠,轻松地靠在椅背上。

  “皇后天生善妒,杀死的妃嫔又何止一个两个?我不知道,你和苏家当年达成了什么样的利益共识;但是,我知道,我宠你,不会引来苏家人的不满就足够了,于是,我将全部的宠爱都给了你们母子,这样,也保全了我其他的几个孩子,能安然地在这宫里活下来。”

  纪武帝悠然的叙述着曾经的心事,缓缓端起盖碗小嘬一口,优哉游哉,风轻云淡好似说着无关紧要的过往。

  云妃眸光一凛,不可置信,“你在利用我们母子?”

  “那不叫利用,那叫将计就计。”纪武帝淡然纠正道。

  云妃苦笑,她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撕裂了般,疼的无法呼吸,咬着牙,艰难地吐出一句,“顾昊天,你好狠的心!”

  “不,不狠,我和你比起来差远了。”

  纪武帝闭上眼,捏了捏眉角,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你知道,我处理了苏家人后,便会着手调查你的身世,于是,你快我一步,将所有知道你身世的人全杀了,包括你的族人,你的父母,唯独留下了一个乐云郡主的父亲,一个对你们闲家之事一无所知的远方表哥,来误导我的视听。”

  云妃心惊,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逃过纪武帝的眼睛,亏她还沾沾自喜了很久。

  亏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午夜梦回时被恶梦吓醒,久久不敢入睡,原来她做的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云妃绝望地闭上了眼,她已无话可说。

  “告诉朕,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闲家人,一直都不承认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为什么这么些年来,她宁可在外漂泊,也不愿回来看朕一眼?”

  纪武帝的声音平缓,有一抹相思的愁苦爬上脸颊。

  云妃觉得纪武帝脸上的那份相思,分外的刺眼,她眼里戏谑地涌入嘲讽的眸光,她看的是纪武帝,讽的却是自己。

  她故意凑近纪武帝的耳边,问:“顾昊天,你想知道真相吗?”

  纪武帝抬眸看向云妃。

  云妃苦涩地笑了笑,“我偏不告诉你,今生今世你都休想再见到她。”

  纪武帝的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为什么?”

  “哈哈哈……”

  云妃就像魔杖了一般,狂笑不止,她笑得眼泪止不住的流,木讷地站起身子,莫安然地离去。

  “顾昊天,十二年前,母亲让闲雅云用她自己儿子的性命发下毒誓,今生今世都不得再踏上纪国的这片土地,纵使你再爱她又如何?你依旧得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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