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尴尬
乐云郡主一句完整的话(谁,是谁害了本郡主,来人呀,把他们全部关进大牢严加审问!)都没来得及说完,刚说出了一个“谁”字,“噗”的一下,两个硬物混着鲜血就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原来是乐云郡主摔掉了两颗大门牙,这两颗大门牙刚刚还没有完全脱落,这会子,她一张嘴说话,一股气流从她嘴里喷出,就将她那两颗命悬一线的大门牙给彻底从牙槽上,混着血给带了出来。
乐云郡主似感觉嘴里有异物,赶紧用手捂着嘴,待嘴里的东西都落在了自己手掌里后才将手放在眼前摊开了看了一看。
定眼一看,是两颗大门牙混着血躺在自己的手心里,乐云郡主心火乱蹿,将手里的两颗大门牙紧紧握着,看着不远处死去的马她在心里咒骂,“该死的畜生,你将本郡主摔得那么惨,你最好是死了否则本郡主定会一刀,一刀从你身上割出肉来,让你生不如死。”
乐云郡主意识到此刻自己的狼狈,不好意思这样见人,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大半张脸,留下一双猩红含泪的眸子瞪向围观的百姓,似要将这些百姓全部都绞杀在她的眼刀里。
眼刀不能杀人实在无用,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乐云郡主对着身边的城防护卫兵道:“我是乐云郡主,回宫,送我回宫。”
乐云郡主失了两颗大门牙,说话漏风,再加上她现在面部受伤张嘴不便,一张嘴就会扯痛她脸上的伤口,导致她说出来的话有些生硬,那些城防护卫兵们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什么,她在说什么,什么叫——浮系奶鱼俊猪,挥宫,给浮挥宫?”其中一个城防护卫兵挠着脑袋不解的问。
众人摇头,表示也没听懂。
另一个城防护卫兵又说,“这又是奶鱼的,又是俊猪的,这猪能有多俊?还要给它自宫?这猪既然是俊猪自宫了多可惜,不如就拿来做种猪有什么不好?”
哈哈哈……
此话被那士兵一分解,更是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引来众人哄然大笑。
自己说出来的话没人听得懂,还被别人曲解,乐云郡主气得想跳脚,可是她现在浑身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脚她是跳不起来了;她想骂娘,可是这嘴又漏风,娘也骂不了,急得乐云郡主的眼泪花花扑簌簌的往外流。
“让让,你们都让让……”从远处跑来一个侍女模样的丫头,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娇小的身板穿过重重阻力,力排人群终于到了乐云郡主身边。
“噗咚”一下,她就跪在了乐云郡主的面前,“郡主,你没事吧?”来人正是乐云郡主的侍女。
没事?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的吗?你眼瞎呀?乐云郡主心中窝火,她的嘴漏风说不了话,只能用一双狠戾的眼睛瞪向那位侍女,似要将那侍女生吞活剥了,“啪”的一下,乐云郡主一个巴掌就扇在了那侍女的脸上,恶狠狠的一字一顿道:“回、宫。”
那侍女捂着脸,很是委屈却连一滴眼泪也不敢掉下来,转儿她就对着那些城防护卫兵道:“各位兵爷,我家小姐是乐云郡主,麻烦你们送我们回宫,谢谢你们了。”
原来此人是乐云郡主?城防护卫兵们不敢怠慢,将人群散了后便将乐云郡主抬回了宫,这会子,众人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女子说的是——我是乐云郡主,回宫,送我回宫;而不是什么——“浮系奶鱼俊猪,挥宫,给浮挥宫。”
许是乐云郡主伤得太重,也许是她说话嘴里漏风,这次意外,难得她出了那么大的糗却没胡乱抓些人来押入大牢任她发泄。
一间茶房的二楼雅间里,一个男子白衣似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那张扑朔迷离的美人脸上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几分欣赏几分邪气,眸光似箭落在纤尘的身上,似要将纤尘看穿,“啧啧,好凶悍的姑娘。”旋即,他又转头抬眼看向身旁另一个男子,“你昨天果真只在她面前说了,乐云郡主纠缠三哥哥的事,确定没再多说其它?”
阿峰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就是怕吓到她,什么也没说。”
没错,问话之人正是熙王顾子祺,最近他很闲,没事就会来这间茶坊喝茶,这个茶坊经营功夫茶与纪国的盖碗茶很是不同,纪国的文人墨客也很喜欢这种新奇又富有禅意的饮茶方式,熙王顾子祺就是其中一人。
今天纤尘出门坚持没让阿峰跟在身边,阿峰以为是他昨天说过的话惹了祸,便来到这个茶坊找顾子祺,让顾子祺给他出个主意。
阿峰给顾子祺简单地说了说昨天发生的事,问道:“殿下你说,我昨天给纤尘姑娘讲到乐云郡主喜欢瑞王殿下的事后,纤尘姑娘的脸色就变了,今天一大早,她独自一人出府硬是不要我跟上,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纤尘姑娘她是怎么了,是怕了乐云郡主,还是在吃醋?”
顾子祺折扇一合,敲了敲阿峰的脑袋,怒其不争道:“你没事和她说这些干嘛?你不知道女子一旦吃起醋来,爆发出来的酸意可以毁天灭地的吗?”
阿峰开始还不相信顾子祺的话,只道:“没这么夸张吧?”
……
二人正说着,就听到街上传来喧哗声,放眼俯瞰街上,好险,纤尘和姚青河差点都葬送在乐云郡主飞驰的马蹄下。
乐云郡主一记马鞭没有打到纤尘;但是他们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一根毒针从纤尘的手里射出后,乐云郡主的马才倒了下去,乐云也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只是那马跑得太快,不用看也能猜到乐云郡主摔得不轻。
“啧啧,这姑娘这手段,对付起情敌来果真毫不留情,看把乐云给摔的,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出不了门,阿峰,你说我三哥哥他知道这姑娘有这么暴力,这么彪悍吗?”顾子祺又不正经起来,他啧啧嘴,打了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好像真被纤尘的暴力手段吓到了一样。
阿峰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可真没想到纤尘会来对付乐云郡主,这女人吃起醋来还真是疯狂,阿峰这个老实的孩子,就这样被熙王顾子祺带偏了方向,他真认为纤尘是吃了乐云郡主的醋,来找乐云郡主麻烦的。
“他吃醋了,我不能让他做傻事,我要去阻止她。”阿峰见纤尘还站在人群中,“嗖”的一下跳了出去,蹿到纤尘身边,“跟我走。”
见来人是阿峰,纤尘放下了戒备,“等等。”纤尘目视乐云郡主的方向,她在等乐云郡主被抬走后,会不会有人来为难那些百姓。
阿峰木然,拗不过纤尘,只有守在她的身边,想着万一她要是乱来,他也可以及时阻止。
片刻之后,见围观的百姓无事,大家都三三两两的散去,纤尘这才安心,对阿峰说道:“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谢氏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及时响起,“纤尘,快来这边,我们送你回府。”
纤尘回头,见谢氏在向自己招手,她很感动,谢氏为了躲避祸事,不想惹祸上身原本是要离开这里的,却没想到她会一直在自己的身后等着自己,纤尘嫣然一笑,带着阿峰向谢氏走去。
纤尘的笑很浅却很真,像吹动杨柳枝的春风拂过脸颊,让人神清气爽,二楼茶坊上的顾子祺摇着折扇,看着纤尘和阿峰跟着谢氏他们离去,又看了眼躺在街道上的那匹死马,喃喃道:“看来我要替某人善后,做一次无名英雄了。”
纤尘上了谢氏的马车,谢氏才埋怨道:“傻姑娘,今天是你运气好,估计是那乐云郡主伤得太重,无暇顾及到找人撒气,要不然可有你的好果子吃,以后可千万别那么冲动了听到没?”
纤尘知道,谢氏是一番好意,她莞尔一笑应下了。
在马车里,姚青河和月圆坐在一个方向,他拉着月圆的手,向炫宝一样对纤尘说:“笨蛋,我昨天和媳妇睡了玉床,那床真的好凉,好凉哟,笨蛋,你要不要也去试一试,我也带你去睡一睡那个玉床,我们一起去玉床上睡觉觉好不好?”
呃……
这该怎么说姚青河,是说他童言无忌还是傻言无忌呢?
纤尘囧那个囧呀!
尴尬得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两耳发烧,旋即就埋下了头眼睛看向自己的脚尖,不敢再去看其它任何地方,手指无措的乱搅着衣角。
谢氏也觉得气氛一下尴尬起来,想缓解一下气氛便对着纤尘讪讪一笑,“呵呵……纤尘姑娘你莫要怪青河,他其实是一番好意,你知道的他没那个意思,他就是想请你去睡个觉而已……”
呃……
这是个什么情况?纤尘在这马车里,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她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偏生她又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跳车,知道别人是无心之举,若自己在这个时候跳车,是不是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解释这个东西,有时候真是越解释越叫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