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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城东那间铺子

  见纤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月圆忙上前拉起纤尘的手道:“大小姐,这铺子是我要送的,父亲和母亲大人也都赞同我的做法。”

  月圆已经是嫁入小姚大人府里的人了,只是娶妾无需操办,将人接进门即可。

  那晚,姚青河和月圆发生男女关系那晚,她就以姚青河妾室的身份被接进了小姚大人府里,自然她也改了口,唤小姚大人和谢氏为父亲,母亲。

  “大小姐,我知道,城东那间铺子是老夫人留给大小姐的,是老夫人对大小姐的一片心意,月圆夺了那间铺子,就是夺了老夫人对大小姐的心意。

  大小姐已经帮月圆争取到了一间繁华地段的好铺子做陪嫁,月圆不能太贪心,有了城西那间铺子,月圆就已经很满足了,城东那间铺子,月圆说什么也不能再收,这份地契就在月圆手里,母亲也没有将它收入中馈,就是让我得空将这份地契送还给大小姐。”

  说罢,月圆就将城东那间商铺的地契拿了出来,塞给了纤尘。

  纤尘忍不住吃惊,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她没想到谢氏和月圆会将城东的那间铺子送还给自己。

  真是世间处处都有真情在呀!

  纤尘吃惊之外全是感动。

  城东那间铺子是那晚纤尘送给月圆的嫁妆,她岂有平白再收回来之理?旋即,纤尘就从袖兜里将那张一千两的银票取了出来,塞给了月圆,“月圆,那铺子是我送你的嫁妆,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平白再要回来的道理,钱你必须收着。”

  月圆一看纤尘塞给自己的银票,是千两巨款,更是惊得不轻,月圆不是个贪财的姑娘,她赶紧又将银票退还给纤尘,“大小姐,一千两银子,我都可以在城东那条街上买上好几个铺子了,这钱说什么我也不会收的。”

  ……

  纤尘和月圆两人将那张千两银票推来推去,一个非要给钱,一个非要送,半晌也没个结果。

  谢氏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她知道纤尘是铁了心要给钱,便喊住了她们:“纤尘,月圆你们听我说。”

  旋即,纤尘和月圆都停了下来,看向谢氏。

  谢氏见她们二人都停了下来,又才继续道:“纤尘姑娘,我知道你不想亏待了月圆,也不想亏了我们小姚府,同样,我们也不想亏了纤尘姑娘。

  没有纤尘姑娘,我儿青河上哪去找像月圆这么好的媳妇儿?我们小姚府还没有感谢纤尘姑娘牵的红线之恩呢”。

  听到这里,纤尘满脸尴尬,当初她将月圆打晕放到自己床上,想得可不是救这个丫头于水火,成全一段良缘,她可没那么伟大,一切不过都是机缘巧合罢了。

  “婶子,我其实什么都没做,你们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意外。”纤尘着急解释道。

  谢氏则向纤尘摆了摆手,一副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模样,“我知道,你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是救下月圆,后来又想办法撮合他们两个的人总是你吧?”

  这倒是,纤尘不再否认。

  谢氏继续道:“城东那间铺子,我们按市场最高价三百两银子估价,我们小姚府的谢媒之礼,按一百两银子估算,纤尘姑娘若真想买回城东那间铺子,那就付给我们二百两银子吧,这样我们谁也不吃亏多好呀!”

  自己莫名其妙就当上了红娘?不,不对,是媒婆,谢氏刚刚不是说了吗?谢媒之礼一百两银子。

  太悲催了!

  纤尘在想,自己嘴边会不会长出一颗媒婆痣来,若真是那样就太难看了。

  “婶娘,纤尘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哪里当得了媒婆?这谢媒钱自然也不能收,要不婶子,我就按市场价三百两银子买吧。”

  见纤尘还在推辞,谢氏故装温怒,直接说道:“就这么定了,你拿二百两银子来,我就将城东那间铺子卖给你,现在就去写买卖契约,若你再多说,我们就真的只送不卖了。”

  话已至此,纤尘还能说什么?

  她知道以月圆的身份入小姚府最多也只能是个妾,取妾还需要谢什么媒人礼?

  这是谢氏全了自己送月圆嫁妆之礼又不愿占自己便宜,硬深深便宜了自己一百两银子,将城东那间铺子让给了自己。

  此刻,纤尘唯有感激,她向谢氏深施一礼:“婶娘的恩德,纤尘铭记在心。”转而又看向月圆,拱手抱拳谢过月圆。

  这就是纤尘,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会铭记在心,涌泉相报。

  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和买卖契约,纤尘得了地契和契约便要离去,姚青河却不干了,“笨蛋,那天晚上,你说过只要我乖,听话,你就请我吃糖人,你不能走,你还要给我买糖人。”

  呃……

  纤尘额前黑线,那晚她有说过这句话吗?纤尘完全记不起来了,许是说过,不过当时即便是说过,那也是用来糊弄哄骗姚青河的。

  看来在小朋友面前真的不能胡乱说话,有的话你没放心上,人家已经记在了心里。

  姚青河就是一个智商只有五六岁的大小朋友,敬老爱幼,不能欺负小朋友,纤尘只得硬着头皮道:“行,我请你吃糖人,不过糖人要街上才有,我这就去街上买来给你。”

  姚青河将手里拨弄蚂蚁的枝条一丢,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有点脏,他又拍了拍手顺势将手在自己屁股后面蹭了蹭,见手没那么脏后便向纤尘走了过来。

  猝不及防,他一把抓住纤尘的胳膊,正色容严道:“不行,你万一骗我,不回来了怎么办?”

  姚青河虽然只有五六岁的孩子的智商,力气却是成年人的力气,他将纤尘的胳膊拽得紧紧的,疼的纤尘额前冒汗。接着,姚青河就转而看向月圆,“媳妇,我们一起去吃糖人好不好?”

  难得姚青河愿意出府一趟,谢氏很是欢喜,“好,好,好,青河,我儿快将纤尘姑娘的胳膊放了,人家是个小姑娘,你这样会抓疼人家的。”

  突的,姚青河就将纤尘的胳膊放开,懊悔地看向纤尘,讷讷地问:“笨蛋,我抓疼你了吗?”

  “没有。”纤尘对姚青河展颜一笑,她知道姚青河不是故意的,又怎么忍心说出实话来,让姚青河内疚呢?

  谢氏将这一幕全然看在眼里,心里对纤尘又多了一份欣赏,觉得纤尘是个懂事的姑娘。

  她那个傻儿子手上的力道有多重,谢氏最是清楚,他本就不知轻重,情急之下他手上的力道更重,上次,她的胳膊就被自己这个傻儿子握出了血淤。

  姚青河身高七尺,许是很少出府的原因,他皮肤白皙,脸上轮廓清晰却不显硬朗,生得俊俏,文质彬彬颇有些书卷气,他若不是个傻子,定也能吸引不少姑娘喜欢吧?

  这样一个男子在纤尘面前嘟着嘴,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孩子,不敢去看纤尘,讷讷地问:“娘说我抓人很疼,你真的不疼吗?”

  纤尘知道像姚青河这样的人,他们有的时候会很敏感,解释往往没有转移话题有用,于是纤尘走近姚青河,在他的背上轻拍了拍,“青河,我可没骗你,我说不痛那自然就是不痛喽,你乖,我问你个事,我今天的模样和那天晚上见到你时的模样都不一样了,你怎么还能将我认出来?还记得我要请你吃糖人的事呢?”

  “笨蛋,你真的好笨好笨呀,你不知道吗?你的声音没有变呀。”姚青河的眼里竟然有了恨铁不成钢的嫌弃之色。

  纤尘又是一头黑线,笑容僵在脸上,生无可念,自己竟然被一个傻子嫌弃了,不过,纤尘还是很佩服姚青河听声音就能将她给辨别出来。

  谢氏唤来下人,让下人去安排他们一行人出府的马车,又带着纤尘,姚青河和月圆他们一起向府门外走去。

  顾子琛在小姚大人府外守株待兔,没多会,他就看见纤尘这只兔子出来了,心里暗自窃喜,嘴角一勾一抹邪笑带着邪气蔓延入了眼底,心想丫头你终于出来了。

  见姚氏带着自己那个傻儿子和一个女子跟着纤尘一起来到府门外,他们有说有笑,顾子琛以为他们是来送客的,期待着这几个送客之人快快离去。

  不多时,顾子琛就看见小姚大人府邸门口来了一辆马车,纤尘跟着谢氏他们也上了那辆马车,顾子琛一下就泄了气。

  他的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冷冷地吩咐车夫道:“跟上他们。”

  赶车的人不敢怠慢。

  谢氏带着纤尘他们来到集市,下了马车,姚青河轻车熟路地拉着纤尘和月圆就往糖人摊上跑。

  卖糖人的摊主看到姚青河来了,眉开眼笑,这么些年来,这个姚家公子已然成了他的老主顾。

  今天买糖人的钱自然是纤尘付喽,既然说好了是纤尘请客,月圆和姚氏也不去争着抢着付钱。

  纤尘给了摊主一个银元宝道:“老板不用找了,他要什么,你就给他做什么。”

  摊主接过元宝,可是高兴坏了,用牙咬了咬,辨了真假后便开始动手做糖人,各式各样的糖人,摊主一连给姚青河做了十几个不同样子的糖人,直到姚青河和月圆的手都拿不下糖人了,姚青河才满意地拿着糖人回到马车上。

  等做糖人花费了不少时间,一晃一个下午就要过去,履行完自己的承诺,纤尘就告辞了谢氏,姚青河和月圆。

  临别前,姚青河还送了个糖人给纤尘,“笨蛋,改天你一定要再来找我们玩哟,这个糖人给你。”姚青河挑了一个最大的糖人给纤尘。

  纤尘对姚青河笑了笑,点点头很认真地应道:“等我有空,就来找你们玩。”

  目送马车离去,纤尘便要去城东那间铺子看看。

  街道的另一端,顾子琛坐在马车里,看着小姚大人府里的马车离去,留下纤尘一人还在街上。

  此刻,纤尘拿出城东那件铺子的地契来看上面的地址,猝不及防一个白色身影闪过,一眨眼的功夫,纤尘手上的地契就被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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