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求人要银子还这般嚣张
冉羽涅本就是个没担当的男人,见自己的娘亲误会了自己,赶紧甩锅,“娘,不是我,是姚玉儿,她……”
冉羽涅急切地将那日姚显峰带着自己中毒的儿子姚青松前来冉府问罪姚氏的事,全盘如倒豆子般给说了出来,话语间他还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姚氏,说得姚氏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却是把自己撇了个两袖清风一干二净。
冉老太太是个苦出生的人,被那要用五千两银子才能赎回去的解药惊得瞠目结舌,“涅儿,我们报官吧,五千两银子换一颗解药,这简直就是在抢劫。”
纤尘不语,默默地看着冉羽涅,她知道,报官冉羽涅不会这么做,姚氏母女也知道冉羽涅不会去报官,故而,二人非常淡定地对视了一眼。
冉羽涅急得抠头,“娘,这官报不得,这解药在闲城通汇银庄,若要闲城通汇银庄配合办案,就必须请大理寺卿出面,惊动了大理寺卿无疑就惊动了皇上,万一皇上要彻查此事,势必就会将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姚玉儿给查出来,这样我们整个冉府都会被姚玉儿连累。”
姚氏听到这里,羞愧的埋下了头,冉花楹伸出手去握住了姚氏的手,低声宽慰道:“娘,没事的。”
哎……
冉羽涅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解药在闲城通汇银庄,那两个下毒的人姚显峰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查,到现在也没个音信,怕是早就离开了京都,即便是报了官,即便闲城通汇银庄也愿意配合交出那两人的信息和那瓶解药,若他们真不是纪国的人,抓不到人又有何用?丢的还是我们冉府的面子,影响的也是我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冉羽涅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到骨子里的人,他从来都只考虑自己。
“那,这么说来就只能花钱消灾了?”冉老太太半分无奈,半分肉痛,她这个从乡下来的老婆子,虽然自己儿子早已取得了功名,当上了朝廷大官,可是她过过苦日子,知道五千两银子意味着什么,那是像曾经她那样的穷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巨款。
冉羽涅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他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扫向姚氏,哀叹口气,“哎……真是家门不幸,我冉羽涅怎么就摊上姚玉儿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婆娘?”
这次是自己做事没有考虑到后果,闯了大祸,姚氏自觉理亏,忍了冉羽涅的辱骂,撇过脸不去看冉羽涅。
纤尘不知道姚氏此刻的心情如何;但是她现在却是有些同情姚氏,有道是“贵女不嫁凤凰男”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凤凰男没错,可是遇到像她爹这样自私又没有担当的凤凰男,就是贵女的不幸了,她娘可怜,姚氏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
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用在姚氏身上却也是一点也不冤,她若不执意想要害纤尘,又怎么会有今天这种事发生?
对付可恨之人又岂能手软?
纤尘的声音如珠翠般响起,“怪不得父亲头天才让我跟着舞翩翩姑娘学习跳舞,第二天父亲就来告诉我以后不用再学跳舞了,原来是二娘为了不让尘儿学习舞蹈,便找自己的亲侄儿去舞坊闹事,想将教尘儿跳舞的舞翩翩姑娘弄残,让她从此不能教尘儿跳舞,那这么说来尘儿也是一个受害者。”
姚氏本就憋着气,这会听见纤尘落井下石艴然不悦“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上,深陷进椅背的屁股往椅外移出了一段,脊背也直了起来,怒喝,“冉纤尘,你在这说什么风凉话,你什么意思?”
生气好,纤尘要的就是姚氏母女她们生气。
纤尘展出一个春花烂漫的笑来,只是这笑没有蔓延至眼底,她的眸里依旧寒如冰,“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二娘平日里吃斋念佛,怎么害起人来就这么不手软,小心菩萨惩罚起假慈悲的人来,后果很严重哟,万一连累了我们冉府怎么办?”
纤尘此话一出,姚氏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又气又羞,她看向冉羽涅“老爷你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咳,咳”冉羽涅假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尘儿,少说那些个没有用的,祸你二娘已经闯下了,你就说你那两千两银子好久拿出来吧!”
此话一出,书房里刹那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纤尘的身上。
纤尘却是云淡风轻,“二娘可是险些酿成大祸连累冉府,我看那解药对冉府来说,还真值得起五千两银子,这五千两银子我们冉府该出。”
这银子冉府该出还用你说,你把你手里的钱拿出来我们冉府就出了这钱,冉花楹暗自腹诽,正要开口就听见老太太说:“尘儿呀,五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和敲诈有什么不同?”
纤尘看向冉老太太,“祖母,这钱呀不多,我看正合适,你想想舞翩翩姑娘是个舞姬,舞姬属于贱籍,他们的安身之本就是跳舞,你说舞翩翩姑娘若真被二娘叫去的人弄残废了,从此不能再跳舞,失去了安身之本,她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即便是活下来了,怕也是生不如死,怨恨滔天。
若二娘叫去的人真伤了舞翩翩姑娘,我们冉府岂不是就枉害了一个无辜者?祖母你是信菩萨的人,二娘也是信菩萨的人,每逢初一,十五你们都要吃斋念佛为冉府求平安,若舞翩翩姑娘那滔天的怨气惊动了菩萨,菩萨知道二娘这个吃斋念佛的人竟做出了教唆他人害人之事,菩萨怪罪起来,我们冉府岂不是就要倒大霉了?万一这还影响到爹爹的前途,损失又岂止五千两银子的事?”
冉羽涅一听到影响到自己前途这几个字,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姚氏的目光怨毒地落在了纤尘身上,那冉纤尘真是胆子大,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己扣屎盆子,她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放在桌子上的手刚动,屁股刚要抬起,正准备起身痛斥纤尘就被冉花楹安抚了下去,“娘,不要激动,你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
姚氏想到纤尘手里的那两千两银子,刚燃起的怒火又被她给忍了回去。
庄姨娘低调地站在冉老太太的身边,低着头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冉老太太本就是个迷信的人,这一听到纤尘说万一菩萨怪罪冉府,不由的就吸了口凉气,脊背一冷,双手无力地握在自己的拐杖上讷讷地问,“尘儿,那我们该怎么办?万一菩萨怪罪起来,我们该怎么办?”
“祖母你别担心,所以我说我们冉府该出这五千两银子,二娘虽有害人心,却因有了那两位侠士的相助,救了舞翩翩姑娘,化解了二娘教唆人枉伤无辜的孽,二娘没有种下孽,菩萨自然就不会怪罪我们冉府,舍财免灾,祖母你说,我们用那五千两银子即赎回了二娘侄儿的解药,救了人一命又免了冉府的灾,还冉府太平安稳,这五千两银子对偌大个冉府来说花得是不是很值?”
冉老太太被纤尘这么一洗脑,觉得纤尘说的也有道理,点了点头,“若五千两银子能买冉府太平那也值了。”
冉羽涅虽觉得纤尘是在胡说八道,美化了那两个敲诈勒索的恶徒,事已至此也只能任由着她乱说,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娘,他这个娘是个省吃俭用舍不得花钱的人,突然知道冉府要支出那么一大笔钱,老人家的心子尖尖都会痛上好一阵,经纤尘这么一开导,老人家觉得花了钱在菩萨面前赎了罪,免了灾心里也会好受些。
姚氏气得淤青的脸上像调色板一样,又青又红又白的,胸口起起伏伏喘着粗气,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将纤尘的嘴撕个稀巴烂。
冉花楹脑子反应快,旋即就趁热打铁道:“既然大姐姐都说冉府该出这五千两银子,那么大姐姐是不是也该将那两千两银票拿出来了,可不要忘了大姐姐也是冉府里的一份子。”
冉花楹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看向纤尘,向纤尘伸出了要钱的手。
纤尘也一本正经地看向冉花楹,拈花一笑,“非也,非也。”她又摇了摇头,“二妹妹,二娘是吃斋念佛的人,最是知道什么是因果报应,这事因她而起,便也只能因她而结。”
再说了,我因为二娘的一己私念而失去了学习跳舞的机会,也是个受害者,你叫一个受害者拿钱出来替一个施害者消灾,这是什么道理?怕是这灾没消掉,万一菩萨怪罪起来,再来个灾上加灾影响了二妹妹和康王殿下的姻缘可就不好了。”
被纤尘这么一吓唬,冉花楹倒是被唬住了片刻。
现在在冉花楹面前提康王殿下,那是一戳一个准,如今的冉花楹对康王再也没了往日的自信,因为她从康王的眸子里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影,而那个女人就是冉纤尘。
怔愣片刻,冉花楹就反应过来,冉纤尘兜兜转转这么久,不仅套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当众羞辱了自己的母亲,她将菩萨都搬了出来,说什么这事因母亲而起,便也只有母亲才能解,其实她自始至终就没打算将那两千两银子拿出来,她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让大家来看母亲的笑话而已。
冉花楹发现自己被纤尘耍了,怒火攻心,气得一下子就没了理智,也不再伪装自己,原形毕露,“冉纤尘,你说过只要祖母和庄姨娘来,你就会出那两千两银子,现在祖母和庄姨娘都来了,你必须出那两千两银子。”
她指着纤尘的鼻子,她的霸道、蛮横、嚣张全数暴露了出来,毫不掩饰,看得冉老太太都直摇头。
“二妹妹,求人要银子还这般嚣张?”纤尘看向冉花楹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