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要钱
谢氏发现自己一时着急也说错了话,禁不住,她那张圆润润肉嘟嘟的手就拍在了自己的嘴上,脸色微红腼腆地看向纤尘,“看我,自己都说错了话,真是对不住了纤尘姑娘。”
接着谢氏又嗔怪地看向自己的儿子,“青河,以后可不许这样乱说话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只能和自己的媳妇一起睡觉,纤尘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这样说有损纤尘姑娘的清誉你知道吗?”
全车里唯有姚青河不知道什么是尴尬,他就是一个没事人,摇头晃脑一如既往傻呵呵的模样,“哦……”他长长的哦了声,算是应了她的娘亲。
继而,她就将月圆的手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笑嘻嘻地看向月圆,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和月圆挨得更近了些,甜甜的、绵绵的、糯糯的喊了一声月圆,“媳妇”后就将头靠在了月圆的肩头,摇晃着月圆的手继续问:“今天晚上,清河还要你抱着青河在玉床上面睡觉觉好不好?
边说姚青河的脑袋还边在月圆的肩头上拱了拱,弄得月圆,低下头,红了脸,拨弄着自己的衣角,那种软惜娇羞之情难以形容,浅声低吟道:“好。”
如果说这时,纤尘和谢氏猝不及防吃了一波狗粮,那么姚清河接下来的话便是让整个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姚青河双手环抱在月圆的腰上,脑袋在月圆的肩头蹭了又蹭,像个孩子撒着娇道:“媳妇,那你今天要脱光光哟,昨天晚上你就没有脱光光,青河抱起你来都不舒服。”
呃……
月圆尴尬。
呃……
纤尘尴尬。
呃……
谢氏尴尬。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纤尘发誓以后定不与那姚青河同坐一辆马车了,这货仗着自己是个傻缺什么话都敢说,还说得这般肆无忌惮,难受,真的是太难受了!
坐在马车外的阿峰听到了青河的话,忍不住邪恶地笑了笑。
冉府外月缺左顾右盼,焦急地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冉府门口打着转转。
终于到了冉府,马车停了下来,纤尘逃也似的跳下了马车,姚青河也追了下来,依依不舍地拉着纤尘的胳膊摇来晃去,“笨蛋,你下次还要来找青河玩哟。”
就在这时,月缺也迎了上来,“大小姐,你可回来啦,老爷、夫人和二小姐都在书房等着你呢!”
姚青河突然看到月缺,神情骤然发生变化,他原本清澈如孩童般的眸子突的变得猩红,脸上的青筋开始膨胀,脸红如绯,双手抱头,“坏人,是她,是她杀了爷爷,她是坏人!”
姚青河这话可是把月缺吓了一个踉跄,脸色煞白,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杀人贩了?
姚青河的爷爷死了都快十几年了,那个时候,月缺还只是个几岁的小娃娃,怎么可能是月缺杀了姚青河的爷爷?
谢氏知道是姚青河又犯病了,这次谢氏是有准备的,她赶紧将随身带着的一个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绢帕,从姚青河的身后伸出手去,用绢帕捂住了姚青河的口鼻,片刻,就见姚青河猩红的眸子迷离起来,脸上的绯红也褪了下去,胀起的青筋也消失了,姚青河的脑袋晃了晃,眼皮一垂,脑袋一耷拉,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倒在了谢氏身上,车夫及时来到谢氏身旁,熟练地架起姚青河,将姚青河往马车上带。
人在昏迷中,身子特别的重,更何况姚青河是个七尺男儿,他昏迷后那重量可想而知,饶是谢氏,月圆和车夫齐齐使力,却也很难不碰不磕地将姚青河弄上马车,“阿峰,你去帮帮他们。”纤尘说。
阿峰闻声而去。
到底是常年随军征战,有功夫底子在身上的人,阿峰将姚青河打横一抱,直接将昏迷中的姚青河抱上了马车。
谢氏眼前一亮,被阿峰的臂力震住,待阿峰将姚青河抱进马车后,谢氏感激不尽道:“谢谢,谢谢壮士。”
虽有阿峰帮忙,刚刚姚清河倒在谢氏身上,谢氏和车夫架起姚青河向马车走去那短短的一段路程,也已将谢氏累了个汗流浃背。
谢氏额前的刘海已被汗水打湿,有一片没一片地粘在她的额上,她擦了擦额前的汗,对着纤尘讪讪一笑,“纤尘姑娘今天不好意思又让你见笑了,你回府吧,我们也该走了。”
谢氏用迷药将姚青河迷晕,从而终止姚青河犯病时的暴走,这个办法说不上不好,却也是伤身之举,随着用药次数的增多,迷药的药量也会增加,非长久之计,纤尘没有多言,她知道,但凡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谢氏也不会出此下策,她向谢氏欠身一礼,“婶娘说的哪里的话,今天纤尘该谢谢婶娘送纤尘回府。”
目送谢氏他们的马车离去,纤尘问月缺,“你可知道父亲他们找我何事?”
月缺摇头,“奴婢不知。”
纤尘看了眼月缺,突然心生疑惑,为何两次姚青河犯病,都是因为月缺的出现而产生的?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月缺的出现刺激到了姚清河?
医者的职业毛病就是,遇到复杂的病情就会不由自主绞尽脑汁的去分析病情,纤尘隐隐觉得姚青河的病不简单,今天多亏姚青河救了自己,要不然,说不定,自己就魂断马蹄了,这个恩她得报,姚青河的病她得看,纤尘已然将姚青河当成了自己的病人。
纤尘的脑子里还思考着姚青河的病情,她的人却已经来到了书房门口,阿峰和月缺都留在了书房外,纤尘一个人进了书房。
书房里。
冉羽涅,冉花楹和姚氏都已坐在了椅子上,纤尘一踏进书房的门,三个人的九颗眼珠子都齐刷刷看向纤尘。
他们三人的表情各异,冉羽涅一副大家长的模样,不苟言笑地坐在正中间书桌后的紫檀太师椅上,他身子身陷入椅背,双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奸猾的目光从纤尘踏进书房门口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停留在纤尘的身上,似想将纤尘看穿。
姚氏经过这几天的将养,脸上的淤青消退了许多,面无表情端庄地坐在冉羽涅的左下位,她的眼里带着几许期盼。
冉花楹坐在姚氏的下首位子,脸上带着伪善的微笑,向纤尘示好,“大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今天云妃娘娘赐了我几盏暹罗国进贡来的金丝燕窝,母亲吩咐下人熬煮了来,我特地为大姐姐留了一碗,大姐姐你先来尝尝。”说罢,冉花楹就热情地将燕窝向纤尘端了过去。
冉花楹脸上的笑人畜无害,一双眸子水灵灵地看向纤尘,可惜正是她那水灵灵的眸子出卖了她,透过冉花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纤尘看到了算计和狡黠。
纤尘拈花一笑,没去接冉花楹手里的燕窝,这个燕窝她可不敢接,怕烫手,自然她也不敢喝,怕烫了喉咙,她向冉羽涅欠身一礼,不卑不亢地问道:“不知父亲唤尘儿来有何事?”
见纤尘没有接冉花楹手里的燕窝羹,冉花楹求助般地看了看冉羽涅,冉羽涅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冉花楹将燕窝羹拿下去,他自己则站起了身,俯视着纤尘,居高临下道:“尘儿,我听说你那里有两千两银子,冉府现在急需用钱,你就把你那两千两银子拿出来解一解冉府的燃眉之急吧。”
怪不得,自己一进书房就有一种上了砧板被人宰割的感觉;怪不得,冉花楹一上来就给自己献殷勤,送燕窝羹,原来他们打的是自己荷包里那两千两银子的主意。
纤尘目光如炬看向冉羽涅,她这个渣爹真是够不要脸,要起钱来还都这般不惭不愧,理所当然,纤尘嘴角勾出一抹讥讽,讥诮道:“父亲,你当年囊中羞涩时,找我娘要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的理所应当呢?”
“你……”冉羽涅被噎得一下子就涨红了脸,一巴掌就要向纤尘扇去。
纤尘眼疾手快,抓住了冉羽涅向她扇来的那只手,没有让冉羽涅的那一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
她冷冷地看向冉羽涅,目光如寒冬的利刃刮在冉羽涅的身上,看得冉羽涅头皮发麻莫名的心虚。
气人,真是气死人了,这个冉纤尘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自己竟然被自己女儿的眼神怔住?
冉羽涅抽回被纤尘抓住的那只手,虚张声势地指着纤尘的鼻子暴跳如雷道:“冉纤尘,你是我的女儿,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个钱你今天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现在家中有难,你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这是你为这个家里出力共度难关的责任。”
“责任?”
“哈哈哈……”
纤尘仰天大笑,笑的张狂,笑得整个书房里都弥漫起了嘲讽之意,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无地自容,旋即,她立刻敛住了自己的笑,深冷的眸子里有报复杀戮的血腥,将冉羽涅深深震慑住,似被寒冰做成的脚镣手铐桎梏住不能动弹,如地狱厉鬼般的声音从纤尘的喉咙里发出,“父亲可对我负过责任?对我母亲负过责任?”短短的两句话却如灵魂拷问,让冉羽涅羞愧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