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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儿进宫只有几天,可她长得清丽脱俗,人又机灵,很快就让刘奭记住她,只要她陪着玩了。能得皇长子喜欢,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素儿满心欢喜,更加小心地讨好刘奭。除了上学那一个时辰,白天,刘奭大部份时间都要她陪着玩儿。
她被许平君叫去时,脸上犹自带着甜甜的笑容。
许平君冷凛的视线投在她可人的脸上,半晌,道:“你叫素儿?”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是谋逆同伙。
素儿受宠若惊地点头,乖巧地道:“是。”
皇后娘娘找她谈话,这是要提拨她的节奏啊。果然,许平君详细询问了她的家庭情况、住址,然后打发她去长乐宫侍候。
长乐宫住着上官皇太后,不理政事,只是安静过日子,拨去那里,这辈子是没指望了。素儿懵了。
刘干朝北安王府跑得勤,来第三趟的时候,程墨道:“那个叫素儿的宫人找到了,可真不好找,还是陆公公帮的忙,要不然真心找不到。”
看来程墨费了大功夫,为让陆公公查这个宫人,不知送了多少礼,刘干感动,一把抓住程墨的手,诚挚道:“贤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为兄办得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我有什么事用得着你?程墨嘴角抽蓄一下,道:“那倒不用。这宫人在长乐宫呢。”
此次全部宫人放出,长乐宫的宫人也不例外,新补充进来的人手,自然也要添些进去。
刘干觐见刘询毕,也递牌子求见上官皇太后,可是等了半天,一个内侍出来传上官皇太后的口谕:“本宫就不见你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刘干摸不着头脑,后来向交好的朝臣一打听,才知这位上官皇太后深居简出,就连每年的新年,也没出宫接受群臣朝贺,除了供奉之外,就跟没这么一个人似的。
当年刘贺被废,是由上官氏以皇太后的身份宣布他的罪状的,虽说有霍光在背后主导,但上官氏皇太后的身份才是大义所在。刘干离开荆州之前,父子俩曾商量过几次,觉得要废刘询,扶立刘泽,非上官氏出面不可。
上官氏在他们的计划中,是重要的一环。怎么讨好上官氏,刘干做了充分的准备,没想到全然用不上。
现在,素儿竟然在长乐宫,刘干暗叹缘分啊,或许因此和上官皇太后搭上线也不一定。他站起身,朝程墨兜头一揖,道:“为兄进京后还没能拜见皇太后,还请贤弟引见,为兄感激不尽。”
他在犹豫要不要这个时候许诺,待刘泽登上皇位,给程墨以高官厚禄,却听程墨笑道:“这位皇太后生性淡薄,等闲难得出长乐宫一步,别说是我,就是陛下要见她,也不容易。”
上官樱六岁被其祖上官桀、其父上官安绞尽脑汁送进宫中,虽贵为皇后,却还是一个六岁的幼童,宫中险恶重重,能活到现在,除了有莫大的运气之外,还有不可或缺的天赋。自昭帝驾崩后,上官樱识趣的不参与政事,一心在长乐宫中养花弄草,长乐宫中奇花异草无数,她也得以保全,锦衣玉食。
这些,又岂是刘干所能了解的
刘干想了想,道:“能不能把素儿约出来?”
先把上官皇太后身边的宫人变成自己的心腹,再由这个心腹说服上官皇太后为已所用,分两步走,总比一步到位容易些吧?
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想指使本王为你办事?程墨老大不乐意,道:“皇太后生性淡薄,约束宫人不得乱走,要见这位宫人,怕是难哪。”
刘干低头想了半天,道:“请贤弟屏退左右。”
程墨一挥手,在一旁侍候的榆树退下。
“兄在荆州,常听人说,当今陛下本为布衣,穷得快饿死了,亏得遇到贤弟,才有一口饭吃,有衣穿,还有学上,不知可是真的?”
如果当初你不救他,现在的皇帝说不定就是家父荆州王了。刘干多少有些埋怨程墨多管闲事。
程墨哪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道:“传言有误,陛下是龙子凤孙,纵然一时龙潜九渊,也有一飞冲天之日。我不助他,自有助他之人,说起来,还是我运气好。”
世上有几人能有施恩于皇帝的机会偏偏这个机会让我得到了。
刘干心想,所以说上苍不公,若让我得到这个机会,我再利用他的信任,取而替之,哪里还会奉他为君。想想刘询落魄到快饿死,最终却成为天下之主,刘干便觉得不愤。
程墨道:“世兄可有话跟我说?”
你让我屏退左右,只是问这件事?
刘干道:“贤弟,为兄祖上乃是太祖胞兄,太祖一脉传承至今,已是血脉凋零,倒是我祖上一脉,人丁兴旺。”
程墨撇嘴,你祖上是刘翁所生没错,但太祖可不是刘翁的亲子,而是蟒蛇之子,说是胞兄,不免牵强。程墨没穿过来之前不清楚,穿过来后,多阅古籍,才知原来太祖之母刘媪在一雷雨天和一蟒蛇交配,然后产下太祖。
这件事记在官方文献中,说得有板有眼,而且详细说明,当时刘翁,也就是太祖之父,见天气不好,到菜园子找老婆刘媪,刚好亲眼目睹这一幕。在刘媪生下太祖后,便把太祖当成亲子抚养。
所以,真要说起来,太祖和兄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刘询和刘干,自然也没有。
刘泽、刘干不可能不知实情,却还幻想能登大位,这就让人奇怪了,程墨严重怀疑这父子俩精神有问题。
“谁说太祖一脉凋零?”程墨冷哼。
刘干打了个哈哈,道:“记错,为兄记错,武帝一脉人口少了些。”
如果武帝年老时,不因巫蛊之祸自灭三族,连太子刘据都被逼自杀,刘据一脉尽皆下狱而亡,何至于此?程墨腹诽,道:“陛下是武帝曾孙,此乃无争议之事,何来武帝一脉人口少之说?”
刘干只有干笑。
程墨大有送客之意:“世兄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你不说,那就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