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
阳城异客居中。
“什么?”穆胜一听到暖秋刚刚传来的消息,不由自主的就从椅子上猛的站立起来,面色惊异焦急,不确定的再次问道:“你说行刑时间临时更改,变为今日午时?”
暖秋为难道:“是。”
“怎么会这样……”穆胜失神,他本是尽力布置一切,却偏偏不给他时间,莫非真的要他看着自己的妻儿死在自己的面前不成?
眼看着穆胜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态,春夏秋冬四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穆胜突然就从位置上做起来,面色阴沉,冷声喃喃:“君无恭,好你个君无恭,好的很啊!岳父失了踪影,如今还要迫害我一家不成!”
“侯爷……”暖秋不安叫唤一声。
穆胜深吸一口气,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咬牙笑道:“既然君无恭如此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少了岳父与妻儿的东宋,存着何用?”
“侯爷?”春夏秋冬四人都惊异的看着他。
穆胜道:“你等四人就留在此处吧,此事我自有打算。”言语之间他就从以异客居中走了出去。
春夏秋冬四人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面面相窥,暖秋朝梅冬不安道:“侯爷这般去怕是有危险,我们如何也不能光看着。”
梅冬沉吟道:“我们已经传信过去,小姐不可能真的不回来,此次君无恭突然临时更改时候,算算时日,只怕是小姐已经快到了,我等不要再次空等,还是去助侯爷为好。”
春夏秋三人闻言,也觉得有理,点头就与她一起跟随穆胜的背影走了出去。
阳城行刑台上,蓝秀玉母女,付晓烟母女,四人皆穿着囚衣绑在行刑台上,四人衣裳不整,神色苍白,与普通将死的囚犯并未多大的区别,唯一不同是此次剑斩的却不是普通的官员,而是东宋皇帝君无恭,在他的身边站立的气宇轩昂一袭蓝袍男子正是晋王君荣笙。
君无恭高坐在长椅上,神色冷沉,眼看着天空太阳渐渐升起,午时三刻马上就到。他侧头看向身边一人,示意的点了下头。
行刑官员上前一步,看着下方已经聚集拥挤的百姓,启声肃然道:“太子与太子妃逼宫谋反,平康侯同为帮凶,皇上有旨,撤去太子储位,平康侯穆胜侯位,为东宋一级通缉凶犯,今日将穆胜一族午时三刻处斩!”
人群顿时惊起一阵的惊呼声,其中站立在人群中的穆胜更是阴沉着脸,看着台上惊恐叫喊出声的穆芸芯等人,心中一阵的纠痛。
此时邢台上,穆芸芯早就惊吓的哭泣出声,朝付晓烟哭喊道:“娘,娘,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呜呜,娘!”
付晓烟看着她的模样,一时也禁不住哭泣出声,她后悔啊。当时穆胜明明已经对她有了暗示,让她跟他一起离去,偏偏她终究抵不过侥幸的心思,慢了一步,却是遭了这样的祸。
穆梓薇此时既是惊怕又是愤恨,不时还有恍然。这一切都是穆清黎那个贱人的错,为什么要她来承担?为什么要她去?爹为什么那么疼那个贱人?明明制动这样的罪名会害死她们为什么还要帮穆清黎?一阵阵的怒火冲上她的心头,但是下一刻又消失,她不傻,只是很多时候排斥自己去想那些问题而已,君无恭其实是想铲除他们的吧?铲除她这一家。
恍然恍惚之间,穆梓薇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原谅不了穆清黎又觉得没有必要再去想。要死了,这次真的是要死了?
突然,穆梓薇猛的转头看向站在君无恭身旁的君荣笙,清泪流了满面,大声叫喊道:“晋王,梓薇是真的爱恋你,你当真对我没有一分,哪怕是一分的感情么?”直到要死去这一刻,她多么想自己心恋之人可以同样是喜爱自己的,这样她总算是了了一个心愿。
她这一声大叫让整个刑场都静了静,君荣笙看着她期盼而绝望中尤带着希望的面庞,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的摇头,微笑道:“穆二小姐,在下并不喜你。”
穆梓薇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低头哽咽起来。为什么,为什么直到最后一刻,哪怕欺骗她一次也不行么?他不是脾性最好的人么?为何哪怕知晓自己会伤心还是不愿意欺骗自己一次?这到底是不愿欺骗自己还是……厌恶自己?
“薇儿。”唯有蓝秀玉此时担忧心疼的看着她。
眼看时辰就要到了,君无恭目光在下方扫视,却依旧不见穆清黎等人的身影却也不着急,她既然从边关急速赶回来,那么必然不会不管此次的行刑,他只要安心等候便可。
太阳上了中空,灼热炽烈,行刑官员看了君无恭一眼,在他点头下,将手中拍子便丢了下去,大声喝道:“行刑……”
四名举着答道的侩子手很快来到哭喊的穆芸芯四人身旁,伸手熟练的将她们的脖子扶好,然后举刀。大刀雪锋在阳光下照耀闪耀,几乎刺伤人的眼睛。
“够了!”就在行刑将至时,一声沉怒的声吼终究穿了出来。穆胜在身边几名壮实男子的护航下走出人群,双眼锐利的盯着君无恭,咬牙切齿道:“君无恭,你当真要这么做?”
“大胆!竟然直呼皇上名讳!”行刑官员连声呵斥。
君无恭手掌一摆就让他住了口,背脊挺直直视穆胜,徒然就哼笑一声,笑道:“你终究忍不住出现了,如此更好,朕正想这四人是否还印不出穆清黎,如今加上你,倒是不怕她不出现了。”
穆胜面色更寒,一字一顿毫不为所惧道:“君无恭,你杀我亲儿,堵我商路莫非真当我不知道不成?我本只愿平淡度日而已,如今你非要逼我走上此路,如此我也不用顾忌什么,你在乎无非就这东宋而已,我一己之力虽有限,却也可以让这东宋险走一遭!”
“你!”君无恭手背青筋暴起,面上却不露声色冷笑道:“就凭你?”手掌一挥,毫不犹豫道:“来人,将穆胜抓起!继续行刑!”
“是!”数道身影突然从暗处出现,向着穆胜抓来。
穆胜虽不会古气,但是他钱财智慧样样不少,自然不会让自己身边无人,眨眼之间便见他身边之人随着那数道身影相斗在了一起。穆胜面色阴寒看着侩子手已经再次举刀,大声呵道:“君无恭!你敢!”
“哈哈哈!朕有何不敢!”君无恭同样冷面与他相窥。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如今这等地步也是他们逼他的,穆清黎是他的心头大患,君荣珏也不受了他的控制,哪怕看他们看似并没有争取皇位,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威严是身为皇者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眼看那四刀就要落下,春夏秋冬四人也心知不能再等下去,翻身就上了邢台将四名侩子手击倒,然后将穆芸芯四人救下。然而还没有等的她们离去,却见四面八方都出现士兵将她们围住,显然君无恭就是早有准备。
“你们以为逃得掉吗?”君无恭岂会他们逃了,他们每一人都是牵制穆清黎的筹码。目光扫视全场,依旧好没有看到穆清黎的身影,心中计算一番此时她应该也快到了才是。冷笑一声,他运转古气将声音传遍周围:“穆清黎,你若还不出现,朕便一个个的杀,杀到你出现为止!杀……”
一个杀字,蕴含无尽的杀气。
此次一举,君无恭已是将身边力量几乎都拿出,为的就是一举将东宋的隐患全部消除,他就是连自己的性命都已经算在其中,可见他的势在必得。
正所谓一手难敌众人,若春夏秋冬只需淡淡顾忌自己倒未必逃不掉,只是她们此时却要护住穆芸芯四人。
蓝秀玉突然浑身气息一涨,将身边的穆梓薇猛的推向暖秋,大声道:“不用管我,救薇儿!”说着她就不顾生死一人冲向前方,竟是打算为他们开路。
付晓烟愣愣看着她的行为,随即咬牙抬头最后看了穆芸芯一眼,然后就要挣脱莲夏的臂膀,笑道:“若我一命可换了芯儿一线希望,却也是值得了。”那笑却是充满不舍又欣慰。
整个刑场都变得一团的混乱,穆胜面色苍白,身上衣裳也被是眼前的打斗给误伤破烂,眼看一人一剑刺向他的肩头,穆胜眼睛一缩,却根本没有办法躲过去。
面庞只觉有一道寒风吹过,穆胜便见那要刺杀他之人头颅突然就与身体分为两段,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及。然而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便见连声音都没有听见,前面的众人诡异的个个身体致命被伤然后倒地,死得毫无声息。
“什么?”君无恭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惊异不定看着眼前这一切。
不止是他,周围的人全部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这些人的死法好像就是被利器所伤,只是偏偏什么利器都没有看到他们就已经死亡,这就由不得人不惊了。
“哒哒哒……”就在这会寂静无声中,众人才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音,转头看去,便见两匹骏马正因太过急促的奔跑而前蹄高抬,一道淡紫色的身影从马匹上翻身而起,但见那淡紫裙摆漂浮如水,不见其人姿色,她已经落在了高台上。在她身旁略慢她一步月白色身影同样跃起,平稳站在她的身旁。
“君无恭!”穆清黎眼底寒霜冰艳,嘴角轻勾,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
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呵斥,全场静默,便是君无恭也有几分的仲怔。只觉得被她此时注视时身体的血液也被冻结成霜,不由自足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就这一下的哆嗦让他面色发黑,沉怒笑道:“好大的胆子?这句话该是说给你听才是!朕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手掌一招,只见周围的屋檐上顿时出现一群弓箭士兵,下方的带剑侍卫也徒然加多了一倍,将整个刑场都围绕起来。
“你以为就凭这些人就可以留下我?”穆清黎不过扫过一眼,便朝君无恭不屑一笑。
君无恭似笑非笑看向她周围的君荣珏与穆胜等人,缓缓道:“留下你或许不够,但是留下他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已是足够,莫非你还能丢下他们一人逃走不成?”若是如此,她就不必来此了。
“呵呵呵!”一阵笑声从穆清黎的口中冒出。
这笑声毫无所惧,带着一股子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傲张狂,更有将君无恭的话不屑一顾的鄙夷。
君无恭不由恼怒出声呵道:“你笑什么?”
穆清黎笑声而止,抬首睨视他不屑笑道:“我笑你痴傻!”不等君无恭发怒,穆清黎已经继续说道:“我要是没有把握将他们带走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凭这些士兵想要拦住我们?痴心妄想!”
君无恭怒极反笑,更冷静的观察她所言的真假,要是其他如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对他说这样的话,只怕他早就大笑三声,更别提的辩论其中真假。可是现在在他面前说出这话的却是穆清黎,这已经由不得他不信。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又是哪里来的这般的狂傲。
“哼!废话少说,来人!将他们拿下!”君无恭冷声发令,双眸微眯,一字一顿道:“格杀勿论!”
弓箭卡了满月,士兵“刷!”的抽搐长剑,百姓们一阵的惊慌叫喊,整个刑场都乱成了一团。
穆清黎冷哼一声,朝春夏秋冬四人吩咐道:“看好时机就走。”
“是。”春夏秋冬四人也不问其他原因,直接应下。
穆胜这时候也回神过来,一听穆清黎的话就知道她竟是打算自己来面对这一切?连声沉道:“黎儿,你……”话没有说完,便被穆清黎转来的笑脸给止住,只听她道:“爹,我不会有事。”
穆胜一听什么话都被堵回了口中,转头刚好就看到君荣珏看来的双眸,那眼中所含有的平静让穆胜也总算安心下来。太子并非冲动之人,到底是他太过忧心了么。
也在这时候,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多说言语,便见屋檐上的弓箭手们已经慢慢松开了拉弓箭的手掌。<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