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好似能够感觉到时间流逝的声音,整个地宫安静地没有丝毫生气,只有地宫中间的那团火焰在跳动。
“咳咳……”穿着青色衣服的男子率先醒了过来,他因为受到元婴自爆的余波影响,现在胸口还有些疼痛,嗓子眼既像是被粗粝的沙石磨过,又像是被荆棘卡住了一般刺痛,十分难受。
思绪回笼,他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起来,让他意外的是,元婴修士纵然是只剩下了元婴也不可小觑。
他就是太过自信,以为能够十拿九稳地将冯乐山的元婴消灭,结果才让冯乐山的元婴有机会在他重伤了他之后自爆。
而让他更加意外的是,趴着自己胸前的那个女子。
冯乐山的元婴自爆之前,是她将自己推开了少许距离,甚至是用她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了这次爆炸所造成的伤害。
虽然他看出来了,抵挡元婴自爆威力的,是她头上的那支簪子。
沈砚棋坐起身子,将手探上了清歌的手腕之间,紧锁着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还好,还好只是受到了剧烈地冲击之后留下的伤害,而不是什么致命伤。
要是清歌真的醒不过来了,沈砚棋不知道自己会是何种想法。
“你这丫头,平常不是很机灵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做这种傻事?”沈砚棋将清歌的身子扶正,眼瞧着她苍白的小脸之上沾染了不少的尘土,不禁伸出手将她脸上的灰尘擦了干净。
犹如上好的白瓷一般的皮肤,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极佳的触感让沈砚棋伸出手的手突然间很舍不得离开手掌之下那张小脸。
“呜呜……”小泥巴见沈砚棋醒了过来,便也跟着凑了过来,它那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沈砚棋,眼神里满是祈盼,希望沈砚棋赶快把清歌叫醒。
“咳咳!”沈砚棋被小泥巴那天然呆的眼神弄得不好意思,然后抚在清歌脸上的那只手像是触电一般似的,快速缩回,就好像是被别人发现了心事一般窘迫。
若是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得到沈砚棋沾了灰尘的脸上浮现了两团可疑的红晕,沈公子打死也不会承认,在小泥巴的眼神之下,他刚刚有些害羞了……
沈砚棋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竟然在一只灵宠面前做出了这种举动,未免太过丢份儿了。
觉得自己这副神情委实有点窝囊了,沈砚棋的脸色黑了黑,瞪视着小泥巴。
小泥巴一阵委屈,乌溜溜的眼睛瞅着沈砚棋更加不解,叫醒主人要紧啊,我这啥也没做,你瞪我干啥?
沈砚棋看着这只只会卖萌的家伙也无语了,想他堂堂归元宗最优秀的弟子,竟然在这里和一只畜牲斗气,说出去都可笑。
于是他粗鲁地将小泥巴抓了起来,放到一边去,开始仔细地为清歌疗伤。
他的灵气顺着清歌的经脉开始向她的丹田涌动,水属性灵气的温和以及木属性灵气的生机,滋养着她的经脉以及丹田,让她所受的伤害,暂时被他的灵气给治愈。
虽然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倒也会让她好很多,而不至于在没有机会清修调养之前,因为伤势问题无法支撑自己的行动。
随着灵气在清歌身体之中的游走,沈砚棋的眉头倏地一皱,他怎么觉得这个丫头的身体有着古怪?
于是沈砚棋分出一缕神识,随着自己注入到清歌身体之中的灵气一起游走,仔细地观察着她经脉和丹田的状况。
果然,很快就发现了清歌丹田之中的古怪。
他看到了在她丹田之中的那团五彩流光的东西,但是奇怪的是,当他的神识想要再进一步观察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有一股力量将他的神识温和地反弹了回来。
仿佛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团东西保护了起来。
但是沈砚棋还是感觉到了那团流光当中充满了灵气,五行的力量都蕴藏在其中。
沈砚棋撤出神识,继续向清歌的身体之中注入灵气,他想起了以前在东院相传的那个有关于她的流言,说她是一个五灵根的废物靠着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得以进入栖霞门,现在看来,她的所谓的灵根或许就是丹田当中的那一团五彩流光的东西吧。
“你还真是浑身都是谜题。”沈砚棋擦了额角的汗,随后想起来完全可以用清尘诀解决的问题自己为什么表现的跟个凡人似的,随即用了清尘诀将自己弄得清爽了。
他的脸色现在也不太好,以前他的师尊沈万鸿道君就曾经给他说过,虽然水木均分的资质是医修最好的苗子,但是也别去做医修,那玩意儿太累了还不讨好。
沈万鸿是个洒脱不羁的人,所以他坚决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还教导沈砚棋也不要做。
沈砚棋从前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所以也没有往医修方面发展,但是自从到了秘境之中,他前前后后给清歌疗伤过几次,倒也是真觉得医修的活不好做。
他一边打坐调息,一边观察着清歌的反应。
一般来说,修士在进阶一个境界之后,都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和稳定境界,以免根基不稳。清歌不过刚刚筑基,境界不稳的情况下,经历了这么多的打斗和磨练,是不利于她以后的修炼之路的。
这种行为就像是揠苗助长一样,是急功近利的行为,虽然清歌自己并不是想要急功急利,完全是出于被迫的状态。
如果不能及时地将这段时间的亏空弥补上,将来清歌在进阶的时候,一定会遇到很多的阻碍。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在这方面的体会尤为深刻。他筑基的时候很顺利,并没有什么大的障碍,但是在小境界提升的时候,就感到了那种无形之中的压力。
所以在五年前才会接下宗门里那桩艰难的任务,查到线索,来到了栖霞门中,想要给自己一个长时间的历练机会,好将以前所欠缺的部分补上。
想着想着,沈砚棋竟然又懂起了心思,想着干脆将清歌带回归元宗算了,栖霞门有什么好呆的?
“唔……爹爹,爹爹不要走……”沉睡中的清歌突然间像是发出梦呓一般,嘟囔着什么。
“清歌?”沈砚棋听到动静,以为清歌醒了过来,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在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