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苏听完蔡凌骁的简单描述,豁然开朗,盯着蔡凌骁说:“曾经听她娘提及过此事,经你一点拨。我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那是一个秋季,她留下一封信说自己在家闷得慌,要出去游山玩水了,大约两个月后回来。过了两个月她真的回来了,某一天早春,我起来散步,忽见她在院子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弹跳好几米高,后来吃饭的时候,我试探了一下,她说出去拜师学武功了,进步了不少。这次会不会又去拜师学艺啦,抑或是你说的什么闭关啦。只不过没留下书信告知,心里总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啊!”
蔡凌骁静听了一忽儿说:“甭担惊受怕的啦,任幽兰的个性像个男孩子,来来去去一阵风似的,泼辣能干,见义勇为,武功高超,不会出事的,兴许去闭关啦。待我去将她找回来吧!楼下好像任幽菊在喊我们吃饭哩,走吧,下楼去。”
任川苏放下茶杯,缓缓地站起来说:“嗯,好的,先吃饭吧!还有件事顺便跟你说一声,你在寒东琅面前千万别提及任幽兰之事。”
蔡凌骁困惑地问:“为什么不能提及啊?我正思虑着叫上寒东琅,一起想办法寻找任幽兰和寒晨星哩。”
任川苏拉着他的手下楼,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寒东琅是任幽兰的死结啊!任幽兰第一次见到寒东琅,便鬼使神差地爱上他了,至今难以忘怀,屡次向东琅恳求愿意做他的小妾,都被东琅婉转拒绝了,东琅说自己的心早就给了寒晨星,谁也闯不进他的心坎里去了。可是,任幽兰却不听忠告,始终忘不了他,一直梦想着嫁给东琅,并对寒晨星也直言不讳了。寒晨星表态,只要东琅愿意娶她,她毫无醋意和怨言哎。”
蔡凌骁停下脚步紧张地问:“原来有这回事儿,看来寒东琅的魅力不错喔,居然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爱上他,艳福不浅呐。我各方面不比寒东琅差,咋就遇不上美女喔。
两个人还在院子里叽里咕噜的,任幽菊跑过来喊道:“两位大人请去膳堂用膳吧!夫人等急了哩。”
任川苏挥挥手道:“好的,这就来喽。表弟,我们先去吃饭吧,晚上再聊。”
“嗯,好的,走吧!”
任川苏紧拽着蔡凌骁的左手,大步流星地朝膳堂走去。
七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落座,蔡凌骁故意紧挨着任幽菊坐下,任幽菊浑身不自在,慌忙站起来说:“我膳堂还有事要忙,你们先用膳吧!”
苏忆晴连忙说:“膳堂里的事情分明忙完了的,你还进去干吗呀?快过来坐下吃饭,要么坐到我身边来。让任幽竹去坐在蔡表叔身边,兄弟俩别忘了给蔡表叔敬酒喔。”
任幽竹急忙端起碗和筷子,坐到了蔡凌骁的左边,右边坐着任幽梅,旁边坐着他的父母,任幽菊身边坐着任幽兰的侍女任小兰。
蔡凌骁瞅着任幽菊,失望地说:“你家的侍女挨着男人坐不自在吗?因何看到我挨着她坐下便跑了呢?我又不会揩你油,你怕什么呀?瞧你紧张兮兮的,见到我还脸红呢?要是瞧上我了,那就叫表嫂保媒,将你许配给我得嘞。”
苏忆晴听到这句话,转过头看了一眼任幽菊,见她紧张得满脸通红,急忙碰碰她的手臂问:“幽菊,你已经三十五岁了,我当初叫你嫁人,你说没有遇到合适的,如今蔡表叔的妻子病故了,家里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你俩年龄相差不大,蔡表叔今年好像四十岁,你要是真的看上了蔡表叔,而蔡表叔也看上了你,那我愿意将你当作女儿嫁给他,怎么样?”
任幽菊慌忙摇摇手道:“我谁也不嫁,这辈子只想侍奉好任太太,别的什么也不想。要是太太嫌弃我笨手笨脚的,那我去寺院庙宇打杂好嘞。”
苏忆晴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说:“傻孩子,我哪里嫌弃你啦?爱你疼你都来不及呢,还说什么傻话。我家里还有个任小兰侍候着,不劳你操心哉。我觉得你俩也蛮合适的,既然蔡表叔先开口了,那他肯定喜欢上你啦,他看你的眼神就很特别的,你就给我一个面子,答应嫁给他吧!”
任幽菊瞄了一眼蔡凌骁,盯着苏忆晴严肃地说:“我还是那句话,谁也不嫁,此生伴随任太太左右。除非你不想要我这个侍女了,我才离开你家。”
苏忆晴瞧瞧蔡凌骁,瞅瞅任幽菊,低声说:“大家先吃饭吧!蔡表叔,你若是真心喜欢上幽菊了,就要拿出诚意和行动来,也需要经历一段浪漫的恋爱期。心急吃不到热豆腐的,慢慢来吧!幽菊还是个姑娘家哩,一提到婚嫁之事,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脸红,请你理解。”
任幽菊羞得满脸绯红,热得脸红心跳,慌忙站起来离开。蔡凌骁突然看见她长发一甩时,耳根显露出来的红痣,惊得倏地站起来,紧跟着任幽菊离开了膳堂。
任幽菊诧异地问:“你还没吃饭哩,跟着我干吗呀?我已经吃饱了。”
蔡凌骁将她拉到膳堂里问:“可否让我看看你耳际处的红痣,你刚才长发一甩,看得不甚分明。”
任幽菊诧异地问:“干吗呀?这个红痣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过,任太太说也许是胎记哎。咋会留意我的红痣哎,跟你有啥关系吗?”
蔡凌骁愁眉苦脸道:“关系可大啦。先让我看看那个红痣,然后将一切都告诉你,怎么样?”
任幽菊撩起长发盘绕在头顶,用银钗卡住。蔡凌骁细看了红痣,又发现了银钗,惊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道:“哪来的银钗,是不是一直在你自己的头上哎?”
任幽菊感觉蔡凌骁很反常,面对面地注视着他问:“你是不是在寻找失散的亲人啊?我是一个孤儿被太太家人抱养的,这个银钗一直是我自己的东西,太太说从我的衣服包裹里拿出来的,我长大后头发长了,太太才拿出来给我盘头发用的,你是不是认识这支银钗啊?”
蔡凌骁痛苦地说:“岂止是认识啊?几乎每天抚摸银钗一次,追忆那封信中的嘱托。想不到在表哥家遇见了你,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啊!难怪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有一种别样的情怀咦!”
任幽菊注视着他问:“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能告诉我来龙去脉吗?”
蔡凌骁沮丧地说:“还未到时候,我们先回去吃饭,到了该告诉你一切的时候,我就会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知你,怎么样?”
任幽菊困惑地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你在吊我的胃口,我心里装着事儿,何以能吃得下饭呢?”
蔡凌骁严肃地问:“你曾对我说太太待你犹如亲生女儿,你自己先去慢慢琢磨寻思,我还得去填饱肚子喽。”
任幽菊犹豫了一忽儿说:“是呀,你先去吃饭吧!我来收拾一下膳堂。”
“嗯,这就对喽,饭后见!”蔡凌骁挥挥手出去了。
蔡凌骁回到餐桌上,苏忆晴忐忑不安地问:“任幽菊去哪里啦?咋不回来吃饭呢?她喜欢吃桂花糕,今晚一个也没吃哎,你可否去请她来吃一个啊?”
任川苏盯着苏忆晴说:“任幽菊是三十五岁的人儿了,不是你刚刚捡来才四岁的女孩子,肚子饿不饿还要你操心吗?你管自己快点吃饭,饭后去帮我煮沸一罐上等的茶砖,今晚我要与蔡表弟彻夜长谈喽。”
蔡凌骁摇摇头说:“今天风尘仆仆地赶到你府上,一直没有休息,今晚毫无精力跟你彻夜长谈,还是等明天再谈吧!我现在有件紧迫的事情急需了解一下,不然,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明天就打不起精神来喽。”
任川苏诧异地问:“是不是刚才向任幽菊求婚之事啊?她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你,你不甘心是吗?我家的任幽竹当初向她示爱,话还没出口便被我内人挡了回去,说什么任幽菊是她的陪嫁丫鬟,一生不离左右的,何况年龄比幽竹大了好几岁,不论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外人,一概拒绝。可不知为什么,今晚的苏忆晴显得很反常,居然答应给你当红娘了。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啦。原本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咋面对你却一反常态地做起媒婆来了哩?莫非外界的传言是真的哩。”
蔡凌骁疑惑地问:“什么传言,可否说出来听听啊?”
任川苏转向苏忆晴问:“内人,他们吃饱都离开膳堂了,现在只有你和我及蔡表弟三个人,可否将你心中的秘密一股脑儿的倒出来啊?”
苏忆晴颇为不悦道:“我没有秘密倒什么倒啊?我只是觉得任幽菊的身世够可怜的啦,以前的我只顾自己,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如今年纪大了,人生的道理也悟出个一鳞半爪来了。”
任川苏紧追不舍道:“悟出什么深奥的人生真谛啦,可否与我分享?”
苏忆晴心不在焉道:“分享谈不上,只是略微浅显的认识而已。觉得任幽菊也该有自己的一个家,有人爱有人疼有孩子,我不该自私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剥夺她做妻子做母亲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