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蛋此言一出,原本还热热闹闹的餐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愉快的神情从葛大爷,葛大娘还有葛铁蛋的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老二,你是说,再过七天,你们就要出征了吗?”葛大爷不知什么时候又摸出一根烟,点燃扒拉了起来,葛大娘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葛大娘放下碗筷,长长地叹上一口气,愈发忧心地问道:“北虏祸害了咱们这么多年,可不好打,也不知道你这一去,是福还是祸?你看,你连媳妇都还没有说上一房,还没给咱们葛家留个后,你说你要是......”
葛大娘说到这里,似乎觉得这么说很是不吉利,于是她便呸呸两声,复又强笑道:“额怎么尽说这些话,额听说大帅带兵打仗,从无败绩,你在大帅手底下当兵,肯定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娘,不打紧的,就算是额不幸战死了,大帅也会给额们发抚恤金,咱们家可以被评为烈士,一年可以少交一半儿的赋税,额若是没有儿子,大哥的儿子或者女儿可以得到一个到政府里当官儿的名额,这都是好事啊。
只要大哥还在,不就可以娶妻生子,给咱们葛家留个后。说起来还是大帅仁义,家里是独子的,不许参军,家里有两个男丁的只准一个参军,这都是大帅的仁政,善政,跟着这样仁义爱民的大帅出去打仗,便是死了也值当。”葛二蛋听了自家亲人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已。
“你说啥了这是,二蛋,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额情愿不要这什么田地,也不要什么抚恤,只要你活着就好。”葛铁蛋见自己的弟弟越说越离谱,便出言纠正对方的不当言论。
“大哥,能过好日子为什么不过,难道你还想过那种颠沛流离,生命朝不保夕的生活吗?又或者你还想去过那种荒年还要被官府催逼赋税,被劣绅欺压的日子吗?
咱们这种好日子,全部仰仗大帅才能得到,所以咱们必须为大帅效死,保卫大帅,保卫大帅定下的这种制度。而且咱们过上了这种好日子,也不能忘了,天下间还有很多像咱们这种勤劳一世却没有立锥之地的穷苦人家。额们要通过奋斗,把这种制度带给他们,让他们享受辛勤劳动带来的富足生活。
使他们不再因为出身的问题而世代受到贫穷的折磨,官府的欺压,这是大帅的军队跟其他军队不同的地方。
在军队里,有很多像额这样的年轻人,都愿意为了保卫大帅,保卫大帅定下的这种制度,还有为了天下间其他千千万万穷苦民众的福祉而舍生取义。对于额们来说,额们是为了民主主义而战,为了天下间公平正义而战,死得其所。”葛二蛋说起打仗的事情时,不知不觉地就把政委平日里所教授的社会民主党的理论给说了出来。
葛大爷,葛大娘和葛铁蛋可没有听说过这会民主党的这一套理论,他们自然是不懂,不过他们发现葛二蛋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一脸神圣的表情,就知道葛二蛋至少认为打仗似乎是有崇高的目的。
而且,葛二蛋说的这些话,不知不觉间就把刘仁玉打算改变现状的意图给说了出来。
葛铁蛋,葛大娘和葛大爷听到这些话,却是既不惊奇,也不害怕,这却是因为陕西这些年造反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多的数不胜数,他们也曾经被流贼裹挟,事实上走上了造反的道路,是以对于刘仁玉打算造反的意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这么一说,额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若是去打仗了,额就只能在家里给你烧香拜佛,请菩萨保佑你的安全,额也只能如此了。”葛大娘见自己的儿子说的如此坚决,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所以憋到最后,就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葛大爷这时化作闷头葫芦,把市面上很难买到的骆驼牌香烟抽了一根儿又一根儿。
葛铁蛋将自己弟弟送的怀表拿在手里死命捏着,恨不能将这块儿怀表捏出水来。
沉默,无言,笼罩着这个四口之家,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哔哔啵啵声。
葛二蛋把生死看的如此之淡,却让他的家里人愈发忧虑起来。
葛二蛋看出了自己亲人的这种情绪,于是他便微微一笑道:“爹,娘,大哥,你们只管放心,咱们靖边堡军训练的时候极为严苛,额从早上六点钟开始,一直要练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钟开始,练到四点半,你们看,额这一身腱子肉。战场上拼的不就是勇力吗!额这么强,便是碰上敌人也不怕的。”
葛二蛋说到这里,便忽然解开衣服,露出浑身坚硬如铁的肌肉,他秀了秀自己的身材,接着便把衣服穿回去,接着又道:“咱们的长官都说了,咱们出征打仗的时候,大帅都会给咱们战兵配上三层重甲,有了盔甲防身,寻常的刀枪剑戟,还有弓矢,额却是不怎么看在眼里的,因为他们伤不了咱们。
再说了,额听说北虏的装备很差,战斗意志也不强,跟咱们靖边堡军比,实在是差远了,他们早就不是我大明开国之初的凶悍蒙古人了。”
葛二蛋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似乎浑然没有把北虏看在眼里。
他是这样一个态度,就让葛大爷,葛大娘和葛铁蛋没来由地心里一宽,纷纷觉得原来打北虏倒也不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
“好,二弟,你如此有气派,哥哥着实有些佩服,来,跟哥哥喝几碗,预祝你旗开得胜,多杀敌人,多有斩获,最好能够当个军官,给咱们葛家光宗耀祖。”葛铁蛋见自己的弟弟心意十分坚决,而且自家的弟弟也很有信心,便不再啰嗦,只是祝福对方打胜仗而已。
“多谢大哥,额一定会多立战功,挣一份儿锦绣前程回来的。”葛二蛋说完这句哈,便举起碗来,将碗里的酒一喝而尽。
“罢了,当兵的终究有这么一天,来,二伢子,跟爹喝一碗,出去打仗勇敢些,不要丢了咱们葛家的脸。”葛大爷也想开了,索性放下心事,跟自己的儿子好生喝喝酒。
“爹,您只管放心,额到了战场上一定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绝不当逃兵。”葛二蛋壮怀激烈地说完这句话,便把碗里的就一喝而尽,随后他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地,居然条件发射般地将手里的碗举起来,啪嗒一声扔地上去了。
瓷碗掉到地上还能有什么结果,那瓷碗当然是被摔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了。
“哎,我说二伢子,你喝酒喝得好好的,把瓷碗砸碎作甚,你当瓷碗不要钱的吗?”先前一直沉默着的葛大娘见葛二蛋一言不合就把瓷碗给砸了,马上就心疼无比地出言呵斥自己的儿子。
“哟,对不住,额的娘,额在评书里听过几次故事,每次说到这里都要把酒碗给摔了,以便壮一壮声势,不成想一时兴起,却是做了错事,对不住了,娘。”葛二蛋嘻嘻笑着,跌声抱歉道。
“一个瓷碗有多贵你知道不,可不许再随便摔了,不然额拿鞋拔子抽你。”葛大娘不依不饶地说道。
“知道了,娘,绝不会再摔了,来,爹,大哥,咱们父子三人接着喝。”葛二蛋先是给自己的娘道个歉,接着又取来一只碗,跟自己的大哥和爹接着喝。
这父子三人久别重逢,各自的心情都很不错,是以只喝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头大如斗,方才结束战斗,各自沉沉睡去。
三个喝酒的人,那战斗力实在是厉害,是以葛大娘张罗的一大桌子菜愣是都被吃完了。
对于这个结果,葛大娘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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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的假期,对于葛二蛋来说,似乎并不很长,他回到家里,帮着自己家里整修房屋,帮着村里整修村公所,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第七天的早上,葛二蛋,杨江宁他们都要走了,葛铁蛋和杨江云两位里长便带着村里所有的乡亲们来到还没有修好的城门口,准备欢送这些军人。
离别的时候,自然少不了离愁别绪,少不了依依不舍,不忍离去的画面,但该走的终究要走。
葛二蛋,杨江云等几位骑士与村里人道完别,便径直拨马北返而去。
家里人要走了,留在村里的亲人自然要好生送上一送。
葛大娘和葛大爷一直到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葛二蛋的背影,方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家里人不忍离别,这些军人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只能义无反顾地北返而去。
“江云,你都看到了,大帅治下,咱们的家人活的多好啊!”葛二蛋一边儿骑着马,一边儿对着自己身边的杨江云说道。
“谁说不是呢,看见自己家里人过得如此之好,咱们便是吃再多苦,受再多累也是值当的,你说是不是?”杨江云笑着回复道。
“那是自然,咱们的家里人算是脱离了苦海,过上了好日子,可大明还有很多地方的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还等着咱们去拯救,等着咱们去解放,走吧,江云,跟着大帅,哪怕是赔上性命,也要实现咱们社会民主党的理想,把民主主义的光辉带到大明的每一个角落去。”葛二蛋大声喊道。
“嗯,好的。”杨江云鉴定地答应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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