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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吾之福将至矣

逆天改明 修武兴国 5001 2022-11-07 15:11

  崇祯四年十一月十日,天色阴沉,鹅毛大雪自天空飘落而下,将苍茫大地笼罩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

  靖边堡校场,三千野战军整齐地站立着,不动如松,挺拔威武,军旗猎猎,迎风飘动。

  点将台上,刘仁玉居中正立,李继业,杨德胜,张铁牛,刘仁杰,王左挂分立两旁。

  “将士们,咱们陕西自打崇祯元年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被流贼荼毒了长达三年时间,百姓流离失所,尸骨相望于野,当真是不忍猝睹。我辈执兵戈,所为何来,不外乎外御敌寇,内平叛乱。今日,你们随我一同出征,务必尽心竭力,奋勇作战,剿灭流贼,还陕西一个朗朗乾坤,还陕西百姓一方太平天地。”刘仁玉大声喊道。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万胜,万胜。”靖边堡军大声嘶吼着,声浪只透云霄。

  “杀羊祭旗,出发。”刘仁玉复又大喝一声。

  自有军士牵来羊羔一只,就地杀之,祭军旗。

  随后靖边堡军便依次开拔。

  大军出征,按照惯例,百姓们又自发出来欢送。

  今日送行的百姓们,脸上的表情轻松,一点儿也不紧张,因为就连百姓都知道流贼的战斗力极度低下,绝对不是靖边堡军的对手。

  反观上次出征关外之时的那次送行,生离死别,好不凄楚。

  孙玉芸和杜若男早早地就来到大街上送行了,与他们二位同来的还有刘仁杰的夫人谭姬云,赵翠芝,此外还有李继业等人的妻子。

  这些靖边堡将主的夫人聚在一起,风景很是靓丽,普通百姓识得她们,知道她们身份尊贵,对她们又尊敬又害怕,是以百姓们都自动与她们保持距离,使得她们周围两米之内一个人也没有,这样自然是甚为清净。

  她们站在街头上很是等了一阵,便望见自家丈夫带着手下兵马缓缓走出军营,直奔西门而来,她们的眼眸立马就钉在自家夫君身上,再也无法挪动。

  而围观的人群也立马沸腾了。

  “预祝我军旗开得胜。”

  “荡平流贼,廓清寰宇。”

  种种口号,此起彼伏。

  刘仁玉等一干将主见惯这等场面,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只是在经过自家女眷所在的地方时,这些个将主才别过脸去,行上一个注目礼,随后便收回目光,再也不看了。

  孙玉芸等一干妇人却还是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丈夫的背影,直到这些背影消失不见,她们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各自回返自家府邸而去。

  三千人的队伍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半个小时也就走完了。

  大军行至城外,刘仁玉便对着手下将士们喊道:“洪制帅正在中部县城剿贼,他老人家特令我等快快前去支援,中部县城距离咱们靖边堡城有六百里,我等还需全力行军,日行百里,六天内赶到中部县城。”

  “是,将军。”一众兵将们齐声应道。

  “仁杰,令你速派侦骑四面哨探,探十里,一旦有警,随时报之于我。”刘仁玉对着刘仁杰下令道。

  “是,将军。”刘仁杰得令,便径自去部署侦察任务去也。

  “无病,着令你速速带上几员得力干将,到中部县城洪制帅那里,去向洪制帅禀报,就说我军六日之内可到中部县城来。”刘仁玉下令道。

  “是,将军。”孙无病得令,便带上几个得力的手下,快马加鞭,直扑中部县城而去。

  刘仁玉做完这些布置,便带着手下人马继续行军。

  靖边堡军行军的时候,还是按照老阵型,辎重马车居中,战车环伺在大军两侧,将所有骑马的官兵夹在中间。

  刘仁玉手底下的人马全部都是机动性的,要么骑马,要么就是坐在马车上,一个步军都没有,所以行军速度相当之快,中部县城距离靖边堡有六百里,日行一百里,可以节约马力,不会对马匹的健康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速度虽然算不上快,但也不算很慢。

  左右现在是洪承畴带兵把流贼包围在中部县城,又不是流贼把洪承畴围在中部县城里,刘仁玉一点儿也不着急。

  ****

  陕西中部县城之外,洪承畴策马立在雪地中,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的中部县城,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看起来心情很是沉重。

  按道理讲,三边总督在大明的官员序列中,已经算是比较靠前的大官儿了,是封疆大吏中重要性仅次于蓟辽总督的存在,洪承畴本该高兴才是,但是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前番杨鹤宅心仁厚,对流贼一意招抚,致使流贼气焰高涨,势穷则投降,形势一好又反叛,形势不好又投降,有点儿好机会就又反叛,如此反复,搞得官军很是被动。

  洪承畴在担任延绥巡抚的时候就看清了流贼的本质,这是一帮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尝到了当流贼的甜头,就想做一辈子流民的无耻之徒。

  什么‘谁非赤子’之类的话在他们听来就是个笑话,所以洪承畴多次违反杨鹤的命令,斩杀了不少已经投降的流贼头领。

  此举或许是逼反已经投降流贼的一个因素,却不是主要因素,流贼就是想当无拘无束,快乐写意的抢劫犯,天天花天酒地,夜夜做新郎,而且生杀大权操于自己之手,想杀谁就杀谁,就是这样。

  等到投降官府的流贼再度反叛,主张招抚的‘鸽派’杨鹤随之黯然下课,取而代之的是看穿了流贼邪恶本质的洪承畴,对于流贼,洪承畴没有二话,就是一个字,杀,把所有造反的贼首全部斩尽杀绝,这个世界就清净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陕西连年大旱,颗粒无收,官府却又严厉地催逼赋税,百姓无可奈何之下只有从贼,于是陕西的流贼总是剿之不尽,杀之不绝。

  北边儿的杀散了,南边儿又出事,南边儿的杀完了,北边儿又频频告急。

  洪承畴带着手下们一路奔波,杀来杀去,忙得脚不沾地,总算把流而无定的一大股流贼逼进了中部县城,结果他又发现,流贼不流动了,打算固守城池。

  说起来,明军的野战能力自然是远远强于流贼的,但是流贼不流动了,龟缩在城池里,洪承畴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洪承畴手里的兵力有七千人,流贼则有两万多人。

  兵书上说过,己方兵力五倍于敌,则攻之,十倍于敌,则围之。

  如今这个洪承畴面对的情形却是己方兵力还不如流贼多,如果攻城,必然会带来巨大的损失,如果自己手里的兵折损太多,整个陕西就将失去精锐的机动兵力。

  所以洪承畴定下的计策是围而不攻,且只围三面,留下一面,在没有围困的那一面布设伏兵,等到流贼的粮食吃尽,流贼突围的时候,自己便可以带兵一路追杀,一举荡平此路流贼。

  洪承畴本以为,按照流贼的一贯本性,都是抢了粮食立马就吃干喝尽,不会有什么集藏,围困几天,十几天便可以把流贼逼出来,岂知围城两个月,流贼丝毫也没有缺粮的迹象。反倒是己方的粮草有些接济不上了。

  陕西连年大旱,府库早已空虚,陕西没有粮食,山西正在闹流贼,也没有粮食,河南的粮食只够本省的人吃,朝廷只能从湖广调运粮食过来,这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若是军队断粮,流贼反扑出来,大军必溃。

  又或者,就算流贼不反扑出来,大军断粮,还是会崩溃。

  所以,洪承畴才很纠结,很是伤脑筋,攻又攻不得,围困又缺粮食。

  洪承畴只好一面连连派人去催运粮草,另一方面军队的粮食供应也不能减,因为流贼随时可能突围而出,若是不让将士们吃饱,如何杀敌?

  每每到了这等进退维谷的时候,洪承畴就不免分外想念刘仁玉这个得力干将。

  “若是刘无敌带兵在此,定有破敌妙法。”洪承畴喃喃自语道。

  这是洪承畴每天都会念叨的话,今日他只是再一次说出来,不成想却被他说中了。

  “报,制帅。靖边堡军来了一个探子,说是刘总镇正带着三千精兵疾速朝着中部县驰来,六日以后便可以来与制帅相会。”一个传令兵忽然来报道。

  洪承畴闻听此言,精神大振道:“好,吾之福将至矣,破贼可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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