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匠,你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说在打制器具的时候,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去采买。”
“是这回事啊,额知道了,大人且放心便是。”
“甚好,我先走了,你们忙着。”
“唉,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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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勇军站在田边,看着自家田里无边无际的麦浪,笑容满面地对自个儿的娘说道:“娘,今年老天爷还是跟咱过不去,若不是刘大人帮衬,额们如何能种出这么好的麦子出来。”
“我儿说的没错,额们逃了这么些年荒,现在总算是有好日子过了。亏得文山在军营里吃饷,刘大人给额们分了好田,咱们地里产的粮食,刨去要交给刘大人的租子,还能剩下好几千斤粮食,像这样攒个几年,就可以给你们说上一房媳妇了。我就可以抱孙子了。”马大娘一想到美好的生活前景,就一个劲儿地得意的笑。
“哼哼,刘大人当真说话算话自然是好,只怕他到时候眼馋咱们年成好,又要多收租子呢。”马青山不以为然道。
“青山,没有刘大人,额们如何能有今天,你不许再碎嘴。”马大娘见马青山嘴里又说刘大人的坏话,呵斥道。
马青山:“...........。”
马家的人正自说着话,忽然见到一彪人马自田边土路上走过来,其中一个作文士打扮的见着马家几个人,便勒马过来问话。
“你们年成如何啊?”那文士问道。
“托刘大人的洪福,额们年成好着呢。”马大娘爽快地回道。
“你们每亩田产量如何?”那文士又问道。
“额们的田好一些,每亩150斤上下,薄田100斤上下。”
“哦,哦,晓得了,甚好,甚好。”那文士抚须微笑,随后带着一行随从径自投镇北堡方向而去了。
“他们是什么人?”马勇军不解道。
“谁知道呢?与额们无关便是了。”马青山哂然道。
马勇军想一想,很不得要领,他也就不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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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陕北,自5月以来,滴雨未落,大旱,而到了7月份的时候,又起大风,飞沙走石。
若是在陕北其他地方,这个就叫老天爷瞎了眼,不叫人活涅。然而在镇北堡,这不算什么,因为政府组织得力,这些小事儿不值一提。
镇北堡居民的田亩中都挖的有水井,水井可以取水,除去水井而外,还挖有沟渠引水,大旱神马的,镇北堡百姓丝毫不惧。
至于大风,刘仁玉是后世来的人,他按照后世的印象,还以为明代的陕北也是黄土高坡了,其实呢,等他穿越了他才知道,明代的陕北植被覆盖率尚可,虽不比江南处处翠绿,但是黄土高坡的局面还不曾有。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号召百姓植树,他叫百姓在田边遍植树木,一则可用之防风,二则可用之于樵采,三则可用之于划分田界,四则可用之于绿化。
百姓在遍植树木之余,还做木篱笆,以之防风。
如此这般,大旱,风灾等天灾镇北堡百姓丝毫不惧。人祸类的,镇北堡地处明蒙交界,就在大草原的边上,此处蒙古人时常来溜达,是以田亩尽皆荒芜,原先田主早已逃散无踪。
待刘仁玉在镇北堡划分田地的时候,没有任何缙绅豪族,或者田地的原先主人拿田契来扯皮,所以选在陕北发展实在是爽,暂时没什么麻烦。
至于土寇、流贼,但凡来劫掠的,都被刘仁玉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久而久之,镇北堡左近的土匪,流贼都不敢再踏进镇北堡地界了。
如此,到了7月底,春小麦已熟,老天爷又要下雨,刘仁玉便叫军队出动,帮着百姓收割麦子。至8月初,麦收完毕,百姓复又打整田地,为冬小麦的种植做准备。
7月末,8月初,这段时间,镇北堡百姓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伙儿高兴的原因自然是老天爷虽然不开眼,但是在刘大人的照应下,大伙儿的田里普遍丰收,且产量也很不错,好田亩产180斤左右,薄田亩产100斤左右。这时镇北堡地广人稀,每家田地都在40,50亩左右,这也就是说每户人家可得粮食至少4000斤左右,除去缴纳的千余斤粮食赋税之外,家中集藏甚为可观。
这个时间段,刘仁玉也笑了,因为镇北堡这项产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终于创收了,府库中的粮食积存十万斤,至少粮食是够吃了。除去粮食而外,想到银子这一块儿的时候,刘仁玉却又有想哭的冲动,他现在可是快要穷死了,兜里的银子还剩1000两不到,若是再没有进项,他就麻烦了。
正当刘仁玉为着自个儿的收成感到高兴的时候,突然马天君手下的差役来报,说是有几个大有来历的人在镇北堡政府闹事,马天君支应不住,特请刘仁玉前去弹压。
“大有来历!?是个什么路数?”满头问号的刘仁玉跟着那差役急急奔向马天君处。
到的马天君处,刘仁玉只见一群劲装武士簇拥着一名青衣文士打扮的人,此人便是那日在田头问马家人话人,此时他正手拂长须,傲然站着。
“是怎生个情况?”刘仁玉看到这青衣文士气焰熏天,料想必然有所凭借,不过他还是要问问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马天君正待回话,不料那青衫文士径自对着刘仁玉道:“你便是此间把总刘仁玉吗?”
“正是,你是何人,既然见到本官,为何不拜?”刘仁玉见不得摆谱的人,先给个下马威。
那青山文人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我有功名在身,便是见了本县父母,也可免礼,何况是你这丘八。”
“你这厮好胆。”刘仁玉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张铁牛先不乐意了,他手按刀柄怒喝道。
“铁牛,且住。”刘仁玉心知这文士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先示意张铁牛不要冲动,接着又冷着脸问那青衫文士道:“你到底是怎生个路数,想做甚,端直说,老子很忙。”
“我是安塞大族张家堡二管家张怀仁,今日到此间却是有一桩官司与你打。”
“啥,什么官司?”
“你这里所屯田地,不曾动问是否有主,便私自分与农人耕种,你可知道这些田是我们张家堡堡主张老爷的吗?”张怀仁不紧不慢道。
“啥,笑话,你这厮好一张利口,这田荒了差不多有上十年了,你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啊。有何凭据。”李继业何曾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他自是有话要说。
“嘿嘿,怪事儿年年有,今年他娘的特别多,额们在这里平整荒田的时候,你这没卵货怎么不说田是你们家的,如今额们庄稼都收了,你说田地是你们张家的,天下没有这个理儿。”这却是张铁牛在数落张怀仁。
“打这不讲理的贼厮鸟,以为额们镇北堡好欺负吗!”
一时间,大厅中喝骂声,威胁声不绝于耳,刘仁玉却是丝毫也没有制止的意思。
张怀仁见到此等场面丝毫不惧,他自怀中摸出一大叠纸张,淡然道:“由不得你们不信,我有地契在此,可以证明这些地都是我们张家堡张老爷的。”
此话一出,大厅里顿时落针可闻。
“是吗,把那地契与我看看。”刘仁玉对张怀仁道。
“你可莫想撕毁地契,咱们在县衙里还有备案,劝你莫要生事。”
“我不会的,我且问你,这个地多久以前是你们老爷家的,听说这些地荒了都快有20年了。”
“自然是二十年以前就是我们张家堡的,你问这个作甚,我只问你认不认地契。”
“哼哼,二十多年前的地契,纸张为什么这么新啊?嗯。”
“这!?”张怀仁一时语塞,百密一疏啊,先前只想着来夺粮食,想差了一招,苦也,地契没有做旧啊。
众人见刘仁玉寻着一处破绽,立马炸了锅。
“贼厮鸟,敢诓我们。”
“打断你们的腿。”
“杀了你们这帮骗子。”
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
张怀仁见诡计被人识破,干脆祭出撒手锏,他恨声道:“你等休要管我这纸张是旧是新,我只问你们,安塞县父母的关防大印你等认是不认,我家老爷是致仕乡官,同年在朝中颇有威势,门生遍布天下,便是到了京师,我们的地契也有人认,你们想怎的?还想造反不成?”
“这........,”张怀仁一提起这一茬,便无人敢应声了。
刘仁玉见状,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乡官在地方的权势极大,就连县令牧守也不敢忤逆他们,这个张老爷自然是做了手脚,叫地方官硬是把这些荒田划在了张家堡名下,一念及此,刘仁玉心中已有计较。
“您这是说哪里话,我等乃是大明官军,如何敢造反,这些地契我认。”刘仁玉服软道。
“哼哼,谅你也不敢,行了,我也不多说了,你们这些田里的产出,我大致问了一下,簿册上面说我们张家堡的地,叫你们开垦了5000亩,我就按每亩100斤来算,收四成,我算了一下,你们得交二十万斤的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