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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议定发兵

逆天改明 修武兴国 6868 2022-11-07 15:11

  盛京皇宫,崇政殿最里面儿的高台之上,放着三把太师椅,其中后金大汗皇太极居中正坐,在他的左手边,坐着执掌两红旗,对皇太极有拥立之功的大贝勒代善,其右手边坐着执掌正蓝旗,同样有拥立之功的贝勒莽古尔泰。

  高台之下,多尔衮,多铎,岳拖,阿济格,萨哈廉,杜度,豪格等一干贝勒,台吉,另外还有范文程,宁完我,佟养性,等一干文武汉员依次站立着。

  后金大员济济一堂,可朝堂之上的秩序却不怎么庄严肃穆,旗员们各自交头接耳,说着闲话。

  这却是因为女真初兴之时,规矩还不如入关以后那般严苛,而且皇太极目下还要与代善和莽古尔泰共议国政,汗权也不算稳固,是以朝堂之上其实并不如何讲究规矩,旗员们都站的很随意。

  就是汉员们心里的弯弯绕太多,所以都表现的甚为拘谨,站的跟个大号儿龙虾似的,恨不能把脸贴到地上去。

  皇太极自坐在太师椅上,等了一阵,见旗员,汉员到的差不多了,便微咳一声,对着一干旗员汉员们说道:“今日召众卿来却是有一件要紧军务要商议。”

  “请汗王陛下明示。”一众旗员们见皇太极发了话,这才止住话头应声道。

  “岳拖,你来说说。”皇太极道。

  “臣领旨。”岳拖先打个千儿,然后便对着一众旗员,汉员道:“我旗下西平堡牛录额真来报,说是南朝那边儿打算修复大凌河堡,目下这处军堡已经快修好了。”

  “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就在大凌河边上修个破军堡,离西平堡都隔着百里地,有甚好怕的?”岳拖话音未落,歪坐在太师椅上的莽古尔泰便哼上一声,不以为意道。

  “三哥此言差矣,南朝今日修个大凌河堡,离咱们远,咱们不管;明日又在右屯修军堡,咱们又不管,最后他们就会修广宁,一步一步蚕食,一直修到咱们盛京跟前来,到了那个时候,奈何?”皇太极问道。

  “怕个鸟,到了那个时候,再把他们打回去便是了。”莽古尔泰脖子一梗,浑不在意道。

  “不可,南朝只有辽西一隅,便可以养出精悍辽军,若他们再行东进,恢复疆土,收治离散辽民,屯垦繁衍,整军经武,再练出更多关宁军来,如之奈何?再有,南朝一路东进,直抵我腹心之地,彼出兵便可直达盛京,我等岂能安居此地耶。

  再者,坐视南朝恢复疆土,则南朝军心士气必然上涨,我大金军威堕矣,此消彼长,让南朝成了气候,我大金危矣。所以我大金要趁着南朝疲弱的机会,继续疲明,弱明,这一次我大金绝然不能让南朝安然将城池修起来。朕的意思是,出兵伐明,不知众位爱卿意下如何?”皇太极出声问道。

  “汗王陛下素来英明,臣等并无异议。”一众旗员汉员们齐声回复道。

  主子定下的大政方针,做奴才的谁敢提半点儿意见。

  “甚好,大哥,你意下如何?”皇太极满含着笑意,询问坐在自己身边,犹如入定老僧一般的代善道。

  代善听了皇太极的话,好似从睡梦中惊醒一般,想也没想便跌声回复道:“一切听汗王陛下的吩咐。”

  “甚好。”皇太极笑意更浓。

  自打天聪三年攻打明朝京畿地区大获成功以后,皇太极的威权上升不少,而代善因为自己撤兵的错误主张,声望下降不少,连带的,他的气焰也生生被压了下去,所以自打从明朝京畿回来以后,代善再也不敢在皇太极面前摆大哥的谱,表现的愈发像个人臣。

  对于这一点,皇太极很是满意,他与代善说完话,便换上一副面孔,面无表情地询问莽古尔泰道:“三哥,你意下如何?”

  莽古尔泰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最后他只能无可奈何道:“你是大汗,你说怎地就怎地。”

  说完,莽古尔泰便偏过头去,独自闷闷不乐去了。

  皇太极听了莽古尔泰的话,倒也不着恼,他微微冷笑一下,接着又换上一副和眴的面孔,对着台下旗员,汉员道:“众位爱卿,朕决意发兵伐明,现特令萨哈廉,杜度,豪格留守盛京,其余各旗都随朕出征。要出征的各位爱卿,当速速回去召集人马,先到盛京会合,大军西行以后,再约蒙古诸部来会。”

  他说到这里,便略略停上一停,复又对着代善道:“大哥,蒙古那边儿就交由你来联络了。我大军7月17日西行,21日可到旧辽阳河处,就让蒙古各部人马21日到就辽河河来与我大军会合。”

  “臣领旨。”代善点一点头道。

  “甚好。”皇太极点一点头,接着又道:“岳拖何在?”

  “臣在。”岳拖出班应声道。

  “多派哨探,探明守卫大凌河的是南朝何部人马,军力多少?打听分明了,回报于朕知晓。”皇太极道。

  “扎。”岳拖应声道。

  “罢了,退朝。”皇太极说完公事,便下令散朝。

  “臣等告退。”旗员汉员们齐齐打了个千儿,便各自退出崇政殿之外。

  那莽古尔泰却是一言不发,蹬蹬几步逃也似的的奔出殿外而去。

  “德行。”皇太极望着莽古尔泰的背影,鼻子里轻轻一哼道。

  皇太极定下出兵之期,后金各掌旗贝勒,固山额真各自回返本旗去集合兵马,崇祯四年七月十九日,4万后金精兵齐聚在盛京城外。

  七月二十一日,后金大军抵达旧辽河。

  随后,科尔沁,阿鲁,扎鲁特,巴林,敖汉,奈曼,喀喇沁,土默特等8路蒙古部落,共出兵两万,来与皇太极相会。

  七月二十三日,皇太极在中军大帐中大会手下诸将,勘定伐明方略。

  “诸位爱卿,我军探马来报。守卫大凌河城的乃是辽军悍将祖大寿,何可纲,另有一员关内军将刘仁玉,名声不显,不过想来南朝敢往辽东调动的军兵,总也不会太差。

  南朝精兵尽在大凌河城中,我大金若是攻下大凌河城,则可以尽灭南朝辽东精兵也。从此以后,山海关以东,我军可随意驰骋。”皇太极微笑着晓谕诸臣道。

  “汗王陛下英明,请汗王陛下勘定用兵方略。”众臣齐声道。

  “贝勒德格类、岳拖,阿济格领兵两万,经过义州南下,屯驻于大凌河与锦州之间,切断城内守军退路。朕自带其余各部人马,出白土场,走广宁大道,二十八日会合于大凌河城下。诸位爱卿可听分明了?”

  “谨遵汗王陛下旨意。”众臣齐声回复道。

  “甚好,明日开拔,直趋大凌河。”皇太极站起来,豪气干云道。

  “扎。”众臣齐声应道。

  *****

  大凌河城内,中军大帐之中,祖大寿居中正坐,面前刘仁玉正汇报军务。

  “大帅,近几日,建奴哨探越来越多,我军数次与之激战,杀伤相当。而且,最近还有几员兵士失去踪影,再也没有出现,末将以为该当是被建奴哨探捉了去。种种迹象表明,建奴大军即将杀至矣。”刘仁玉道。

  “我军哨探就不能带来确实的消息吗?”何可纲皱眉道。

  “建奴弓马娴熟,地形更熟,我军哨探难有寸进。”韩栋哀声叹道。

  “切,说的您好像认真哨探过似的。”刘仁玉对韩栋的说法深深不以为然,不过嘴上却也不点破,他接过这个话茬肃容忧声道:“建奴全力截杀我军哨探,我军对他们的动向几乎一无所知。我军婉如瞎子一样。”

  帐中众将闻听此言,也都是深有优色,愁眉不展。

  “各位不必气馁,建奴迟早要来,咱们心里有数,来便来了,咱们只需寻思如何接战即可,旁的不要再多想了。”祖大寿觉得大帐之中气氛有异,便出言鼓舞士气道。

  众军将听了这句话,都是轻轻点头,然面上的优色不减分毫。

  祖大寿望见了,也只是暗暗摇头而已。

  “若咱们果真被围,也不知道朝廷会不会救咱们?”祖大弼没来由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休要乱想,咱们为国效力,若是朝廷不救,将士们寒了心,谁个还愿意为国征战,大弼莫要想得太多了。”祖大寿提醒道。

  “俺知道,就是事到临头,心里不踏实,总想着朝廷会不会因为咱们勤王的时候......。”祖大弼还要再言语几句,不提防祖大寿突然爆喝一声道:“大弼休要胡言乱语,现在大敌当前,多想如何杀敌才是。”

  祖大弼吃了一瘪,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祖大寿呵斥完祖大弼,便缓和一下脸色,询问刘仁玉道:“刘将军,大敌当前,咱们就来商议一下应敌之策,如何?”

  如何守城,总有章法,刘仁玉并非辽军,分派任务时,还是要商议一下才好。

  “大帅既然问到这里,末将倒是有几个想法想说于诸位听听。”刘仁玉微笑着回复道。

  “刘将军有什么话,直说。”祖大寿微微一愣道。

  “末将建议,立即将还在城中做买卖的商贾送回锦州,撤回临近墩台军士,全部集中到大凌河城中来,另外还需坚壁清野,将田野里的麦子,全部一把火烧了,叫建奴一粒粮食也得不到。”刘仁玉建议道。

  “不可,城外台堡,皆为卫护大凌河堡的重要据点,是大凌河堡的屏障,建奴若是攻城,必须先拔除这些据点,这样可以消耗建奴兵力,疲敝建奴,等到他们攻击我大凌河堡时,自然是强弩之末,我军自可轻松击退建奴。”

  刘仁玉话音未落,辽军副将刘天禄便出言否定道。

  “我军修筑台堡之时,刘将军为何不出言阻止,如今台堡修好,才说不当用,莫非戏我等耶!”副将祖可法怒道。

  “非也,彼时刘某人想说,但人微言轻,不知说了有没有用,今日事急矣,才不得不说。”刘仁玉解释道。

  “那就请刘将军明言,为何台堡不当用?”祖可法语气极不客气地问道。

  “末将料定,建奴此来,只围城,不攻城,专打援军。建奴目下野战无敌,便是在京城左近,那么多勤王军都奈何不得他们,如今援救大凌河的兵,肯定比勤王兵少,必然不是建奴的对手。

  若是援军断绝,大凌河便成孤城,待粮食吃用干净,便是城破之时。大凌河坚固,建奴不会进攻,但大凌河左近台堡,防守的兵少,建奴完全可以集中优势兵力,逐一击破,然后收取其中的军粮器械,用作围城之军资。所以末将才说,台堡不当用,当弃。”刘仁玉侃侃而言道。

  “笑话,刘将军如此说法,援军无法援救大凌河,我军粮尽,便告战败,你自己不也在大凌河城中,若是没有粮食,你怎么办?”刘天禄怒声道。

  “嘿嘿,大帅,副帅,诸位将军,末将敢到大凌河来,自然不怕被包围,也不怕没粮食,至于原因,还请诸位上官随末将一起来看看。”

  刘仁玉说完,便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径自走出中军大帐,朝着自家营帐去了。

  “且看他有什么幺蛾子。”祖大寿当先一步,跟在刘仁玉后面儿走了,其余众将也各自跟随。

  到得刘仁玉自家大营之中,刘仁玉指着一大片被厚厚的油布包裹着,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物件儿,对着一众辽东军将道:“因为末将早已准备好粮食20万石在此,便是建奴围困大凌河两年,也够咱们一万守军吃用两年了。”

  什么!?

  刘仁玉此言一出,场上一众辽军将帅,无一不是目瞪口呆,惊讶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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