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军犬都仿佛通了人性一般,都乖乖地按照训犬员的命令,或蹲,或坐,或跑,或趴,或吠叫。
阎思印等一干人等看了军犬的表演,无一不是连连喝彩不已。
这些基础而又简单的动作做完,接下来便是有些难度的,训犬员出一些简单的算术题,比如询问细犬,一加一等于几,那些个细犬吠叫两声,二加一等于几,则吠叫三声。
“哟,不成想这些狗还能当账房先生。”陈大金鼓掌笑道。
“公公过奖了,这些只是开发他们的智力而已,咱们最看重的还是它们的作战能力。请诸位上官,同僚和二位公公稍待,末将马上就让它们表演作战技能。在此之前,先请阎公公移尊驾,将随身一件物品放到末将军营任意一处藏起来,然后末将再让军犬去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不知阎公公意下如何?”刘仁玉询问阎思印道。
“好,这么有趣儿的事情,咱家喜欢干。”阎思印应上一声,然后便带着手下两个随侍的小公公,径直走向军营,去藏匿物品去也。
阎公公动身去隐藏物品的当口,自有靖边堡军兵士将军犬需要跨越的障碍物,比如木头梯子,带火的钢圈儿等等东西安装好了。
“去。”
随着训犬员一声令下,军犬们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攀爬木梯,翻越高墙,越过火圈儿,表现极为抢眼。
已经隐藏好物品的阎思印回来时恰好看到军犬们的表演,当然又是一阵喝彩声。
待得阎思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刘仁玉便命令一个训犬员带着一条军犬行进到他面前,然后刘仁玉询问阎思印道:“公公,您的东西藏得可隐秘否?”
“很是隐秘。”阎思印回道。
“好的,末将现在就要让军犬闻一闻您,请您勿怕。”刘仁玉笑道。
“咱家不怕,咱家小时候家里就养狗,现在也还养着狗,不怕,不怕。”阎思印浑然不在意地说道。
“好,你让烈风闻一闻阎公公。”刘仁玉转身对着训犬员下令道。
“是,大帅。”那训犬员得令,便对着自家军犬下令道:“烈风,闻一闻。”
烈风闻声而动,用鼻子抵在阎思印的腿脚上嗅上一嗅,然后它就坐在地上,尾巴不停摇动。
“烈风,搜!”
训犬员一声令下,烈风电射而出,直奔军营而去,训犬员赶紧小跑几步,追在烈风的身后,朝着军营而去。
刘仁玉待军犬和训犬员都跑远了,便微笑着询问阎思印道:“敢问阎公公,将何物藏于军营之中?”
“没啥特别的,就是咱家的腰牌。”阎思印笑道。
“腰牌!?公公如此贵重之物,您也拿来藏?”刘仁玉不解道。
“嗨,有啥稀罕的,即便没有腰牌,咱家说句话,你们还不听吗?”阎思印似笑非笑地问道。
“那当然不会,公公说话自然是作数的。”刘仁玉回道。
“这不就是了,咱们啊不说这个了,就看你家能当兵的狗能不能把咱家的腰牌找出来,若是它能找出来,咱家自然有赏。”阎思印笑道。
“公公且宽心,末将的军犬一定可以把您的东西找出来。只是到时候不知道您是赏它银子,还是赏它骨头才好。”刘仁玉笑道。
“自然是赏银子,能把狗训练成这么厉害,那什么训犬员自然功不可没,就赏银子给训犬员。”阎思印笑道。
“公公如此阔气,末将就代自家手下谢过公公了。”刘仁玉笑道。
“看来刘总镇对于自家手下可以拿到这笔赏银很有信心呢!”陈大金呵呵一笑道。
“陈公公,末将的军犬久经考验,找个东西实在是不在话下,末将旁的事情不敢说,对于这个事情却是很有信心的。”
刘仁玉正说着这话的时候,不提防军营方向传来一阵狗叫声,军犬烈风在前狂奔,训犬员紧紧跟随,朝着阎思印这边儿跑了过来。
“哦,看他们的样子,只怕是已经找着了,阎公公,您的银子只怕是保不住了。”陈大金呵呵一笑道。
“哈,今日能够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便是打赏些钱财也是心甘情愿。”阎思印呵呵一笑,浑然不在意道。
“报,大帅,小的已经将阎公公所藏之物找着了,请阎公公和大帅过目。”那训犬员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将一块儿铜牌双手递了上来。
“好,刘总镇,你这能当兵的狗果然厉害,咱家今日大开眼界,来,这是赏你的。”阎思印将腰牌拿了回去,然后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银锭,粗粗一看,却是有十两之多。
那训犬员见阎思印有赏,却并没有马上兴高采烈地接过银两来,他只是看着刘仁玉,他要看看自家将主的态度,才能有相应的动作。
刘仁玉这个时候也不会说不然自家的手下拿赏钱,不然岂不是不给阎思印面子,所以他就对着拿命训犬员道:“阎公公说你的军犬训练的很好,这才赏你些银钱,左右这也是你该得的钱,就拿着罢,好生谢过阎公公就是了。”
既然刘仁玉都发了话,那名靖边堡军自然是没有二话说,他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银两,口中跌声说道:“小的谢过阎公公厚赏。”
“罢了。”阎思印摆摆手,浑然不在意道。
“好了,你们且先带着军犬下去休息。”刘仁玉对着训犬员下令道。
“是,大帅。”那训犬员答应一声,接着便带着军犬烈风径直回返军营而去。
此时,所有的靖边堡军都已经回返军营而去,整个校场空空如也,然许鼎臣,曹文诏,还有其他山西文武官员和陈大金,阎思印二位公公等人的心却已然被信心填满。
作为陕西第一强军,当真不是吹出来的,今日他们在看过靖边堡军的演练之后,都认为山西流贼之患的平定已然不再是概率问题,而是单纯的时间问题而已。
“刘总镇,你手下的强兵干将本院已然看见,今日下午,你们这些武将就在一起好生研究一下如何剿贼,打仗还是你们在行,本院就不参与其中了,二位公公,您二位是监军,就请您二位跟这些个将主一起商议如何剿贼,可好?”许鼎臣对着陈大金和阎思印道。
“不了,不了,咱家说过很多次,咱们只看结果,流贼有没有被剿灭,至于怎么打,咱们不管,就请刘总镇,曹总镇和诸位将主自己商议去吧。”陈大金自顾自地说了这番话来,阎思印也没有什么意见。
“既如此,曹总镇,诸位将主,今日下午便在刘某军营之中商议剿贼方略,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刘仁玉询问各位将主道。
“不必等到下午,现在就到刘总镇军营之中商议讨贼方略。”
曹文诏心情激烈如火,办事方面儿却是个急性子,既然说了要剿贼,那就马上来办此事,片刻也不想耽搁。
那些个山西的将领们平时都是跟着曹文诏混的,如今见曹文诏说要马上商议讨贼方略,自然是满嘴应承。
“好,既如此,诸位同仁,二位公公,咱们这就回去吧,让他们武人一起好生商议一下,这个仗改怎生个打法,又该怎么打才能打胜吧。”许鼎臣见这帮子武将要关起门来商议平贼方略,也就不再打算赖在这里不走。
“好,好,咱们这就回去罢。”陈大金和阎思印马上就附和了许鼎臣一句。
刘仁玉待许鼎臣,那帮子文官,还有陈大金和阎思印二位公公走了,便对着曹文诏等一干将主做一个请的手势道:“还请诸位将主移尊驾,到刘某中军大帐之中一叙。”
“好,咱们走。”曹文诏答应一声,然后便大踏步地查这靖边堡军中军大帐走去。
张应昌,荀伏威,史记,颇希牧,艾万年等将领跟进。
众人进的刘仁玉的中军大帐,自按照实力强弱,官位高低,资历深浅来排位,刘仁玉和曹文诏实力最强,但刘仁玉是延绥总兵,曹文诏是延绥东路副总兵,所以刘仁玉居中正坐,曹文诏坐在刘仁玉右手边,其余将领各按官位,资历而坐。
此时,那幅先前在山西巡抚衙门里被展示过的巨幅山西地图已经被移至此中军大帐之中。
“诸位将主,今日看了我靖边堡军,不知观感如何?”刘仁玉落座以后,马上就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那还用说,刘总镇之靖边堡军实力强绝,咱们有目共睹。”张应昌本是陕西参将,觉得自己跟刘仁玉很熟,是以上手就来了这样一句马屁。
“哈哈,张将军过奖了,诸位将主,想必你们也都已经看到了,我军全部都是骑兵,而且战力也还算不错,机动性远胜流贼,咱们许军门需要对付的只是乱世王,破甲锥,王自用等一干贼匪,总数不过十万而已,很好对付。
所以刘某的意思是,此次剿贼,刘某跟诸位将主的骑兵合在一处,全力剿贼,步军殿后,咱们骑兵只要逮着流贼便猛打猛杀,贼首全数诛杀,解救的流民,陕西籍的刘某派人送回陕西,山西籍的就请诸位带给许军门,作战计划就是这个了。不知诸位可有异议?”刘仁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