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爷,您还没跟小的说为什么那些作建奴打扮的汉人看见咱们就要跑,您跟小的说说,如何?”吕田伟一边儿策马跑路,一边儿舔着脸询问自家将主孙无病道。
“你小子求知欲还真是旺盛,”孙无病呵呵一笑,接着又道:“可还记得安正满否?”
“记得,被咱们靖边堡军从蒙古人那里救出来的汉人同胞。”吕田伟回复道。
“是了,你可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孙无病复又问道。
“哪句话?”吕田伟疑惑道。
“瞧你这记性。”孙无病埋汰吕田伟一句,接着又道:“咱们去草原上杀蒙古人,正好碰上安正满,你还记得他那个时候说的话否?”
“什么话,小的真的记不得了。”吕田伟不好意思道。
“得了,我也不问你了,我自己说。那个时候,安正满碰上咱们,说他们在草原上生活的久了,牙口样貌跟蒙古人有些相似,宁夏,固原那边儿的官军喜欢杀他们当军功,我说到这儿,你该当明白了吧?”孙无病笑道。
“哦......!”吕田伟长长地叹上一声,然后方才说道:“小的想明白了,现在建奴的首级值钱的很,一颗就值50两,那些跟建奴生活久了的汉人发式牙口跟建奴没有太大区别,所以那些汉人看见咱们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撒腿儿就跑,生怕咱们杀了他们,然后拿着他们的首级去请赏。孙爷,您看小的说的对不对?”
“嗯,孺子可教也!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意思。”孙无病点点头道。
“这些老百姓其实不用跑的,咱们靖边堡军不会杀自己的同胞去邀赏的。”吕田伟道。
“嘿,人家百姓怎么可能知道咱们是靖边堡军,又怎么可能知道咱们不杀汉人同胞,跑才是正常的,不跑那叫有病知道不?”孙无病道。
“嘿嘿,也对,倒是小的想的太简单了些。”吕田伟嘻嘻笑道。
“罢了,今日咱们跑了这么远,日头都快偏西了,且回去歇着,明日再来探察情况。”孙无病对着吕田伟道。
“好咧。”吕田伟答应一声,便跟着自家将主一道,策马投西方方向而去。最快章节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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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从痕迹上来看,来的明军有多少人?”蔡尔佳骑在马上,询问一众勘察情况的袍泽道。
“看起来似乎确然有几十人,但肯定不会超过百人。”一个浑身红色铠甲的旗丁回复道。
“马粪还是热的,应该跑回去没多久。”另一个穿着红色铠甲的旗丁说道。
“嘿,明军居然哨探这么远,那边儿肯定有情况,明日咱们顺着这条路过去看看,若是再碰上明军哨探,咱们就跟他们打一仗,抓几个生口问问情况,若是碰不上明军哨探,咱们就一直朝西走,直接到南朝那边儿去看看,且看他们在整什么幺蛾子。明日咱们就去30个旗丁到西边儿去就够了,这样的战力,便是碰上几百明军也不用怕,你们说是不是?”蔡尔佳微笑着询问自己的袍泽们道。
“那是自然,南蛮子的武艺稀松平常的紧,有甚好怕的,若是果真探查出明军有异动,咱们也能立功受赏。”一个红衣旗丁呵呵笑着回复道。
“这就对了,咱们这就回去。”蔡尔佳发一声喊,便带着一众旗丁们回返牛儿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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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目下咱们大凌河堡已经修了八成,最后只需再灌注一道混凝土,城墙便可以修筑完毕,接着只需制作城门,开挖护城河,在城外挖掘壕沟,设置障碍,大凌河堡主体工程便告完成。”刘仁玉望着正在修建的大凌河堡城墙,笑容满面地对着巡视的祖大寿道。
“钢筋水泥筑城法果然快速。”祖大寿又一次赞叹道。
说实话,像这等感慨攻城进度快的话,他祖大寿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而这等话刘仁玉听了太多次,也无太多骄傲自豪之情流露出来,他只是淡淡地回复道:“大帅,等到城墙修完,城防完备,就算建奴来了,咱们也不用怕了。”
“说的也是,不过本镇听韩栋说,建奴那边儿似乎并无大军集结的迹象,你的手下跑的路比韩栋还远,也没听他说建奴有大军集结的迹象,我看一时半会儿,建奴只怕还不会来。”祖大寿微笑道。
“大帅,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迟早要来,还请大帅给丘军门上文书,请军门多派粮草,以备守城。”刘仁玉复又恳请道。
“再说吧。”刘仁玉一提到粮食的事情,祖大寿便脸色一变,止住话头,随后便迈着八字步,走到一边儿去也。
“嘿嘿,看来你这人情欠我欠定了。”刘仁玉见到这般情状,便猜到丘禾嘉那厮不肯多拨付粮食,于是他便笑呵呵地在心中嘀咕一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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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天色晴朗,鸟语蝉鸣,一派夏日气象。
韩栋自带手下骑士渡过大凌河,走上10里路,便笑嘻嘻地对着随同在侧的孙无病道:“孙家相公,老规矩,哥哥我就不走了。”
“知道,知道,无病自带人去察看敌情就是了。”孙无病呵呵一笑道。
“孙家相公多保重,哥哥我先回去了。”韩栋对着孙无病拱一拱手,便带着一众手下们回返大凌河堡而去。
孙无病别过韩栋,便带着自家48员骑兵,继续朝着东面儿奔驰而去。
他们走了一阵,在路过一大片半人高的草地,即将抵达一片树林时,孙无病忽然勒停马匹,一脸警惕地对着自己的一众手下们道:“且住,前面儿那片儿林子上面儿鸟儿不肯归巢,有情况。”
孙无病此言一出,一众骑士们马上就警觉了,他们纷纷将三眼铳抄在手中,凝神盯着前面儿那片树林。
那片树林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杀气从那片树林中撒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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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都把弓收了,咱们让人识破了。罢了,咱们大金国的勇士,便是阵战也不惧南蛮子,何必还要伏击呢,走,都跟着俺出去,会一会这路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明军去。”蔡尔佳对着早已张弓搭箭,等着伏击孙无病所部的旗丁们说道。
一众旗丁们得令,便将手中弓箭暂时收起来,跟着蔡尔佳一道,陆陆续续走出树林。
“我草,建奴!”孙无病望见一个又一个身穿红色盔甲的建奴从那片儿树林中鱼贯而出,不免心脏剧烈地一跳,很有些紧张。
“孙爷,有建奴,咱们怎么办,是不是快跑?”吕田伟望见建奴,也是心中一惊,满脸惊慌之色地看着询问孙无病道。
“莫慌,莫慌,且看有多少建奴,若是太多了,咱们马上就跑。不然,若是望见建奴就跑,岂不是堕了咱们靖边堡军的威风。若是他们人少,咱们就厮杀一阵,挣一份儿军功也是极好的。”孙无病紧握着手中的三眼铳,一字一句道。
“孙爷,他们也未必知道咱们是靖边堡军。而且他们在就埋伏在此处,安知没有其它伏兵?”吕田伟急道。
“不忙,不忙,再看看,且看他们有多少人再作计较。还有,若是还有其他伏兵,不早就出来了,你说是不是?”孙无病倒也不是个孬种,他对建奴多少有些怕,但是一看见人家的影子就要跑,实在是不至于。
“孙爷说得有理,那咱们就再等等看。”吕田伟见孙无病说的在理儿,便答应一声道。
就这样,一众靖边堡军的骑士们等了一阵,蔡尔佳便带着手下30员径自出现在孙无病等靖边堡军面前。其中有29个穿着红色盔甲,就一个穿着白色盔甲。
“嘿,才30个建奴,倒也没甚好怕的。就是那个穿着白色盔甲的,也不知道是两白旗的,还是巴牙喇,不过他们厉害,咱们靖边堡军也不孬。”
孙无病发现建奴也才只有三十个,知道自己并未碰上建奴大部队,是以心中大定,他对靖边堡军战力很有信心,49个打30个,应该没问题。
再说那蔡尔佳见眼前的明军看见自己带着一众袍泽走出树林,居然始终气定神闲,一点儿逃跑的意思都没有,不免高看对方一眼。
“喂,对面的南蛮子,你们是哪处兵马,就这么点人看见咱们这么多大金天兵,居然不逃,有些胆色。”蔡尔佳昂着脸,一脸倨傲之色地用辽东汉话说道。
“这么点儿人!?”孙无病听到蔡尔佳的话,不免又十分认真地数了一数对面儿的建奴,发现确实只有30人,他便仰天狂笑,对着蔡尔佳道:“难怪你们都是蛮夷,真是他娘的不识数,咱们有49人,你这边儿才30个,居然说你们人多,哇哈哈哈哈,,莫要笑死我。”
“就是,这孩子长成这样,一看就是个白痴。”
“我家旺财的算术都比这厮好。”
“这厮的脑袋被门挤了。”
孙无病作为长官,一向不正经,所以连带的,他的手下们也不怎么正经,嘴里都是没遮没拦地编排起蔡尔佳的智商来。
可那蔡尔佳却不着恼,他只是微微一笑道:“无胆鼠辈,连名号都不敢报。所以俺才说你们人少,因为俺们大金国的勇士打你们这些鼠辈,绝对以一当十,不在话下。俺们这边儿有30员天兵,你们那边儿有300人才够看。”
“嘿,你这蛮夷倒是牙尖嘴利,你他娘的听好了,咱们便是延绥军镇靖边堡边军。”孙无病也学着蔡尔佳那神态,倨傲道。
“甚好,俺们也告诉你们,俺们是岳拖贝勒爷麾下镶红旗战兵,至于俺蔡尔佳,是巴牙喇,也不知道你们关内杂兵识不识得俺们巴牙喇的威名?”蔡尔佳笑道。
“便是巴牙喇又如何?咱们靖边堡军也没看在眼里,咱们以前勤王的时候又不是没杀过巴牙喇,咱们足足杀了9个巴牙喇。”孙无病傲然道。
“是吗,原来额图浑他们便是与你们交战的吗?不过他说跟他交战的是镇北堡军,你们换了旗号吗?”蔡尔佳略微有些疑惑道。
“咱们确然换了旗号,从镇北堡搬到了靖边堡。嘿嘿,你这厮知道咱们的威名就好,今儿个你孙爷爷我碰上你们,正好带几个首级回去请功。”孙无病气势十足地说道。
“嘿,数千兵马围住咱们巴牙喇,最后只杀了9人,还叫额图浑逃了出来,你们还真是有本事。”蔡尔佳复又轻蔑道。
“你咋不上天呢?还数千人!咱们当时也就只有二百多人而已。”孙无病大声纠正道。
蔡尔佳听了孙无病的话不免微微一愣,随后他问道:“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哎呀,你他娘的休要啰嗦,咱们打过一阵,你就知道咱们靖边堡军的厉害了。儿郎们,准备厮杀。”孙无病懒得再跟蔡尔佳啰嗦,他径自搦战道。
“嘿,看来额图浑说了白话,”蔡尔佳先是对着自家袍泽说上一句,接着便神色一肃道:“杀溃他们,记得抓个生口。”
“好咧。”一众女真骑兵们答应一声,便各自拿起兵刃,准备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