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边堡军在草原上大杀四方,将鄂尔多斯部和土默特部祸害一顿以后,便顺着来时路回返刘家堡而去。
待大军回到刘家堡,刘仁玉便将这次带回来的汉人同胞交予黄传峰,让他给这些人分派牧场和帐篷,这些汉人同胞中的男丁则全部编入刘仁杰手底下的骑兵队伍之中。
这些汉人本来都会骑马,且骑术都很是精湛,根本就不需要特别的训练就可以当骑兵,刘仁玉将这三千人分作两队,各一千五百人,分拨给安正满和姜日广带领。
安正满和姜日广都被刘仁玉授予代理游击将军的职位,只等到这次前往山西将流贼击灭,叙功的时候再把他们拨正为正职。这三千新来的骑兵,自然会有赵打铁的工业制造厂给他们配齐各种兵器和盔甲。
靖边堡军回到靖边堡以后,考虑到春季到来以后,江河解冻,渡过黄河只怕很是麻烦,刘仁玉便命令李继业把战车里的火炮都卸载下来,在战车里面儿全部装上粮食,然后他便在刘家堡誓师出征,目标直指太原。
刘仁玉手底下的一万七千大军于崇祯六年四月初自刘家堡出发,南下过安定,走绥德,在绥德左近寻了一处渡口,直接踏冰过河,便进入了山西境内。
他进的山西境内,便派出几路哨探,一边儿探查沿路敌情,一边儿去太原向山西巡抚许鼎臣汇报情况,就说延绥总兵刘仁玉带着延绥军镇兵马前来山西助剿。
却说刘仁玉带着手底下一万七千多兵马只扑太原而来,沿途即便有流贼,看到如此军容鼎盛的官军,如何还该出来抛头露脸,他们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靖边堡军碰上而遭到团灭。
再说那山西巡抚许鼎臣,手底下仅仅只有七千人,却要剿灭十万流贼,想想都是焦头烂额,如今听说陕西最强的强军靖边堡军前来援剿,自然是喜出望外,连番派人催促刘仁玉且快些进兵,快快到太原来。
刘仁玉手下全是骑兵和机动性极高的马车,行动起来自然是极快的,他们沿路快速行进,直奔太原而去。
靖边堡军的一众将领们从流贼之祸最为厉害的陕西延绥而来,对于目前被流贼祸害甚惨的山西景象早有预感,而现实却也跟他们想象的分毫无差。
山西官道左近,稍小一些的村镇堡寨早已全数崩坏,残垣断壁,白骨处处,土地抛荒,杂草丛生,一片破败迹象。
靖边堡军沿途路过的石楼,文水等县城时,那些守卫城池的文官无一不是紧闭城门,派人上城墙,把靖边堡军当做流贼来防备。
刘仁玉每每看到此等景象,便笑着环顾左右道:“许军门派人来知会我军,说是我军所需粮草自可以到沿途州县支取,你等如今且看看,他们像是会支应粮草给咱们的样子吗?”
“大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许军门说的话未必好使。再说了,咱们是客军,客军在本地人眼里就跟贼没什么两样,他们这样防备咱们也很正常。”李继业听了刘仁玉的话,浑然不在意地说道。
“嘿,大帅,瞧他们那个熊样儿,咱们靖边堡军自备粮草,哪儿需要他们提供粮食,大帅,咱们不理他们,直接就到太原去就行了。”张铁牛也是满不在乎地说道。
“大帅,放眼整个大明,打仗只带粮草,根部就不需要地方支应的恐怕救咱们靖边堡军这一家吧。”孙无病也插上一句道。
“大伙儿说的是,听说这几年山西大旱,且还有流贼闹腾,收成肯定不好,而朝廷的辽饷却是雷打不动地要收,这地方官要是把收上来的粮食给了咱们,只怕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咱们就不为难他们了,走罢。”刘仁玉对于这些地方官的苦衷完全能够理解,所以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靖边堡军由此也在不在各处县城停留,都是直接无视这些地方的存在,飘然而去,浑然不去理会那些百思不得其解县令们的感受。
“陕西来的客军,居然不来勒索钱粮,他们还是官军吗?”
这便是靖边堡军所经过的石楼,文水二县县令们的心声,但他们的心中的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给予他们答案。
靖边堡军快如疾风闪电,渡过黄河以后直走了三里便抵达太原城下。
这时早已接到消息的山西巡抚许鼎臣,还有山西布政使,按察使,各兵备道,太原知府等一干文官,另外还有山西都指挥使司指挥使,延绥西路副总兵曹文诏,陕西副将张应昌,荀伏威等一干将领特来太原城外迎接。
其实说起来,若是什么寻常的大明总兵到了太原,许鼎臣才不会大费周章,特意带着手下这么多人出来迎接,这还不也是因为靖边堡军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在整个大明,尤其是兵灾频仍的九边重镇,靖边堡军一直都是一个传说一样的存在。
装备精良,粮食自给自足,从来不祸害地方,战斗力超强,打建奴和北虏动不动就大获全胜,就是皇上也也特别欣赏,干活儿卖力,不给饷银都加班加点的模仿军队。
这样的军队谁不爱,这样的军队许鼎臣不来亲自迎接,岂不是白当了巡抚这个官儿。虽说大明文贵武贱,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文官或许金贵,道德文章做的极好,然而这在动乱之世却并没有什么用处,平定流贼可不是靠道德文章就能搞定的。
现在大明正处于多事之秋,还需要多多依仗武人,是以许鼎臣不得不带着自家手下的文武官员出来迎接。
所有人都想亲眼看一看,这支多次击败建奴和北虏的军队到底是怎生个样子。
他们很是等了一阵,便望见西面儿尘土飞扬而起,有一大队骑兵策马奔驰而来,想来就是靖边堡军了。
太原城外的一众文武官员见传说中的靖边堡军来了,无一不是伸长脖子,想看一看这路兵马究竟是怎生个样子。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自己目力所及的地方,官军都是骑着马的,他们身穿红色盔甲,红的炫目,横排有六骑,齐头并进,军容严整,日月浪涛旗随风飘扬,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伴随着寒冷疾风劲吹而来,割的人脸生疼。
这军容军貌已经让太原城外的一众官员们感到意外,接下来等他们能够看到全部靖边堡军的时候,他们不免更加意外和惊诧,这路兵马居然全部都是骑兵。
不是说只有关宁铁骑才都是骑兵吗?怎么这个靖边堡军也都是骑兵。
如果这路兵马都是跟关宁铁骑一样强,那山西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却说那许鼎臣初时只听说靖边堡军来了,也没细问有多少人马,因为按照他的设想,一个总兵带来的兵至多也就是五千人的样子,若是再刨去老弱病残,剩下能战的家丁也就是两千人的样子,谁知他看了半天赫然发现,现实跟他的设想差的有些离谱,不成想刘仁玉居然带来了一万多人,而且他粗粗地看了看,这一万多人还都是骑兵,且貌似都很精悍。
要知道当初王嘉胤在河曲闹得很凶的时候,曹文诏就带着一千关宁铁骑就把王嘉胤收拾掉了,如今这刘仁玉带着一万多骑兵来到山西,流贼岂不是就要末日来临。
许鼎臣一想到这里,不免窃喜万分,因为前两任山西巡抚仙克瑾和宋统殷不就是因为剿贼不力才被革职,自己若是能够得到靖边堡军这等强军的帮忙,这山西巡抚之位岂不是坐的固若金汤。
山西巡抚许鼎臣有这样的心思,其余的山西文官也跟他的心思没有二致,毕竟现在崇祯极为严苛,动不动就严惩丢城失地的文官,他们也很害怕,如今看到貌似很强大的靖边堡军,自然都是觉得山西的流贼有希望被平定了,他们屁股下面儿的的位子也会跟着稳固。
文官们见了靖边堡军的阵势,心中多有欢喜之情,武将们其实也跟他们有着一样的心思,因为他们人少,在山西剿贼非常吃力,如今得到一支强大的生力军援军,自然是欢喜异常,起码流贼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嚣张。
除此之外,似张应昌这等曾经在陕西待过的军将很清楚刘仁玉很大方,至少在分润战果方面儿很大方,他早就将刘仁玉的特点跟其他军将说过。
其他军将听说刘仁玉如此厉害,有如此明白事理,无一不是刘仁玉生出了极大的好感,都恨不得马上就跟对方一起合作剿贼才好。
如此,就这么一来二去,太原城下的一众文武官员们便全都热情万分地朝着靖边堡军迎了过去。
这个阵势不可谓不隆重,刘仁玉自然是老早就看到太原城外密密匝匝的一大群大明的文武官员,光是穿着绯红色官袍的就有好几个,其余什么穿着青色和绿色官袍的更是有十几个之多,除了这些文官,又还有为数不少的武将。
“现在还真是世道变了,从前咱们出征的时候,便是一个小小县令都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如今世道乱了,外敌,流贼交向作乱,倒把咱们的地位给抬高了不少,大帅,您说是不是?”李继业看到山西这边儿如此盛情接待,不免有些飘飘然地对着刘仁玉说道。
“嘿,他们这般客气,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传令下去,这就下马,准备与他们相见。”刘仁玉对着身边儿的刘仁杰道。
“是,大帅,”刘仁杰得令,便对着身边儿的传令兵耳语几句,那传令兵得令,马上就吹响天鹅音。
待天鹅音响声结束的那一刹那,所有骑在马上的靖边堡军忽然全部翻身下马,其动作整齐划一,简直是宛如一人。
这一下,只把许鼎臣等一干文武官员看的目瞪口呆,惊诧万分。
不过他们在感到惊诧之余,对于靖边堡军的实力有了更大的信心,也因此他们笑的更加灿烂地迎向刘仁玉等一干靖边堡军军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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