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这女人属狗的吧
马车车厢内气氛安静得叫云想容连呼吸都觉得不自在。
“为什么不敢看我?”霍琛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食指和拇指捏着她的下颌,眼中含着笑意,话语和举动都是轻佻的。
云想容的脸被他这举动弄得腾的一下便红了。
强忍着别开眼的**,看着他的眼说:“王爷请自重。”
她的嗓音微微颤抖,心里如同小鹿乱撞似的,慌得很。
活了两世,她从来没有这般强烈的心慌意乱过。
“自重,那方才那个吻算什么?这张唇的味道”霍琛拇指上移,落在她的红唇上,缓缓的移动摩擦,柔软的触感叫他眸色顿时深沉,浓得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给吞噬了似的。
云想容看着他,也有些走神。
方才在湖底时被他紧紧扣在怀里,双唇被掠夺,呼吸交缠的感觉在心里缭绕,让她心里像是升起了一把火似的,灼热得她整个人都感觉不自在。
云想容猛然撇过头挣脱他的手,冷下脸一字一句道:“方才不过是王爷为了救臣妇,急切下的正常举动,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浑身却不断的细细颤抖着。也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冷的。
肩膀上猛然传来巨大的力道,云想容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他紧紧的压在马车上。
垫着略厚的毯子,她倒是不觉得疼,只是他的骤然靠近,叫她觉得压力极大,心里压抑而慌乱。
“不要放在心上吗?那这样呢?”霍琛眼中似乎燃起了火苗,猛然俯首撅住了她的唇,霸道的吻着她的唇舌,顷刻间便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
云想容呆滞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颜,一颗心咚咚咚的像是要跳出胸腔来似的,疼得她难受。
霍琛同样没有闭上眼睛,看着她的眼中,似乎要将她所有的心思都给窥探出来似的。
云想容猛然闭上眼睛,狠狠的合上嘴咬了上去。
霍琛急忙松开她,但依旧被咬到了唇瓣,一股血腥味在口中缭绕。
“你这女人,属狗的吗?”霍琛微恼。
“请王爷自重,这般轻薄,是要逼得臣妇没有活路吗!”云想容是真的生气了,咬着唇瞪着他,眼中泪意闪闪,却又倔强的不肯落下。
那双眸子本就美得叫人心动心软,如今这样一来,更是柔软得让霍琛心里躁乱的跳动着。
“你不是那种会去寻死的人!就连周牧和青阳都没能逼死你,你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寻死觅活。”霍琛冷笑一声,说。
即便如此,他依旧拢着眉伸手想要将她眉间的轻愁拂去。
云想容瑟缩了下身子,不想被他碰触。
霍琛皱着眉将手收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的容颜老是会在他的脑海里胡乱的蹿动,只要一想到她,他的心就乱了。
方才在湖水中的一个吻,勾动着他全身的血肉都在叫嚣,除了激动便是渴望。
每每听到她说臣妇,就会想起她已经嫁做人妇,属于别人的妻,一股不甘和怒气便在心里缭绕,搅得他心里除了怒气就是怨气。
怨自己,为何没能早点遇上她!
云想容眼中的水雾氤氲,却低着头不说话,霍琛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马车内再度陷入沉寂。
安静的气氛沉寂了好一会儿,云想容这才低低的开口:“请王爷送臣妇回周府。”
她唇色发白,冷得轻颤,敛着眉眼裹着毯子的模样,娇弱的叫人恨不得将她拥进怀里。
又是臣妇!
臣妇、臣妇,除了臣妇,她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霍琛心里蓦然涌上一股烦躁,“不是叫了你不许说臣妇的吗!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还是你就真那么爱周牧,恨不得让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妻?既然如此,上次他与你亲热,你挣扎个什么劲儿?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脸色黑沉,口气冷冷的,说的话更是伤人。
云想容听得心都疼了!
是,她曾经是很爱周牧,爱得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了他。但她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前一世,整个云府因此破落。爱她的父亲和哥哥被按上叛党的罪名被斩首,而她自己也被污蔑与人有染,掏空府中中馈,棍棒加身,活生生被打死。
那种痛楚至今仿佛在心里缭绕,痛入骨髓。
她确实是第一次,前一世没被污了身子,这一生更加不会叫周牧得逞!
只是这些他都无需知道。
过往在心里转了一圈,云想容再抬头看他时,眼中的水汽依然敛去,神色恢复了平静,一直略微蜷缩的身子也缓缓坐直,脸上带着惯有的云淡风轻。
她平和的开口:“难道王爷不知道我当年为了嫁给周牧费尽心思吗?我自是极爱我夫君的。成婚三年,我自然不可能是第一次,至于那日挣扎,就要问王爷了。臣妇虽已经嫁做人妇,但也没有在外人面前上演活春宫的癖好!”
她这话如同一记重击,狠狠的砸在霍琛的心里,砸得他脸色都白了几分。
“你”霍琛猛然伸手抓着她的手,眼中翻滚着怒意和残暴,一股强大得想要将她给吞噬的暴虐的气势将云想容笼罩。
云想容目光平静的直视他,竟没有半点闪避。
一场目光的较量,两个同样倔强的人,竟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就在这时,马车似乎压到了石头,车身震动了一下,云想容身子没有坐稳,往边上一歪,撞在车厢内壁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霍琛看着她难受的模样,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她给扶正,云想容却避让的侧了侧身子。
霍琛索性将手完全放开,冷声道:“去周府。”
“是,王爷。”外头应了一声,马车朝着周府而去。
云想容坐正身子,微微揉了揉肩膀,沉默不语。
没一会儿工夫,马车平稳的停下,车夫在外头喊了一声。“王爷,周府到了。”
“多谢王爷今日搭救之恩,至于这毯子”云想容说着,略微扯了扯身上的毯子。
“别人用过的东西,本王嫌脏,丢了!”霍琛冷冷的开口。
云想容心里一痛,脸色越发白了几分。
他嫌她脏!
虽然知道这是他怒气之下所说,但依旧难受得揪心。
“下车。”霍琛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烦乱,冷声道。
云想容沉默着下了车,脚步刚刚落地。马车里便传来一声冷喝:“走。”
马车应声而动,云想容被带得险些摔倒在地,抬手挥散面前的尘土,看着远去的马车,不由得苦笑。
这已经是第二次这般了吧!
今日算是彻底将这个王爷给得罪了,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交集,不然少不得要吃苦了。
云想容想着,抬脚朝府里走去。
到了芙蓉阁,小芸看到云想容的模样大惊,素来轻细的嗓音都因为惊讶而变得略显尖锐,“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楚儿姐姐怎么没有随着回来。”
小芸快步上前扶住云想容的手。
“落水了。被人所救,便先送我回来了,楚儿在后面。”云想容淡淡道:“准备热汤,我要沐浴。再让厨房煮些姜汤,一会儿送过来。”云想容仔细的吩咐着。
“是。”小芸应了一声,赶忙去吩咐去了。
云想容坐在凳子上等着,没一会儿热水送来,她好好的泡了个澡,这才感觉全身的寒意被驱散了不少。
虽然天气渐暖,但是长时间穿着湿透的衣服,依旧冷得她感觉身躯都僵硬得不是自己的了。
“少爷,少夫人在沐浴,您”云想容正穿着衣服,便听到外头传来小芸的声音。
紧跟着门被大力推开,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房子都轻轻颤抖着。
周牧怒气冲冲的闯入洗浴间,就见里头花香弥漫,水雾氤氲,云想容正穿上外衫,系着腰带。
见他闯进来,神色略显错愕。
周牧目光一扫,看见一旁屏风上搭着的正是云想容落水时穿的衣服,心里松了口气。
“夫君这是怎么了?”云想容系好腰带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问着,眉宇间似乎噙着疑惑。
“你不是昏过去了吗?镇南王属下说王爷送你去医馆了,这么快便回来了?”周牧更是困惑。
他总觉得,自己当时也在场,云想容却被霍琛所救,他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妾身只是当时背过气去了,在马车上边醒了,求王爷送我回来,并没有去医馆。”云想容说着,见他身上似乎也有些不对,“夫君这是怎么了?衣裳怎么也湿了?莫非夫君也落水了?”
周牧想着自己那时落水,却急急的上船保住自己的小命,压根没有动去救她的心思。
可是她被霍琛所救之后,他却巴巴的不开心,后来她被霍琛带走,他拒绝了蒋青叫他换衣服的提议,紧赶慢赶的赶了回来。
如今看到她在屋里,竟莫名的有些心安。
心里又是羞愧又是难受,脸色也不断变化。
“嗯,只是叫王爷先一步将你给救走了。”周牧含糊的说道。
他自然是不想云想容知道当时自己的表现,左右她也不能去问旁人当时的事情,这样说。还能得云想容的好感。
果然,他话说完,她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夫君为救我下水,妾身真是”云想容眸光闪闪的看着周牧,一脸感动的模样。
心里却是冷笑。
对于周牧,她再了解不过了,随意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的不对劲。
他明显在说谎。
他是落水了没错,但绝对不是为了救她而落的水。
既然他想装,那么她便陪他装。
“夫君还是快去沐浴一番吧,以免受凉。妾身吩咐了厨房准备姜汤,一会儿让人送过去你房里,喝了去去寒气。”云想容上前一步,目光盈盈的看着他,温和柔软得叫周牧本就心虚的心更加心虚了。
他闪躲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低低的说:“嗯,既然你没事,那我便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不舒坦,便叫人唤大夫来瞧瞧。”
周牧说着,不再停留,转身便走。
每多停留一分钟,他便多难受一分钟。
不知为何,在她面前,说谎竟然像是成了一种罪过似的。
云想容看着周牧离开的背影,嘴角淡淡一笑,喝了小芸送来的姜汤之后,便打发人去叫葛全和楚儿回来。
接下去的几日,云想容并没有出门。
晴娘上次在蒋青手里吃了亏,容颜几乎半毁,最近也够安静。加上她改了帖子的事情,自以为天衣无缝,加上云想容浑身湿透,落水回府的事情她也知道,便越发的安静了,就怕人将注意力落在她的身上。
至于婉娘,自从进府之后,得了周牧的宠爱,如今周牧几乎都宿在她的屋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来。
不过这样的安宁也没有维持多久。
原来拖了这么久的正四品鸿胪寺卿之位终于尘埃落定,当然不是周牧的。
周牧没能升官,一张脸拉得老长,阴沉可怕得吓人。
连带着做事的下人也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惹恼了周牧,平白吃了责罚。
这日,云想容处理完府中的事情,带着楚儿出了周府。
一来是为了透透气,二来也是离大旱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还有些需要准备的。
去了一趟正在重新筹备开张的云衣阁,和扶夫商议了些日后生意方面的事情,云想容便离开了。
乘着马车准备回府,云想容却忽然来了兴致,吩咐道:“葛全,改道去湖边转转。”
“是,少夫人。”葛全应了。
走了一阵,马车猛然停了。
“怎么回事儿?”楚儿问了句。
帘子蓦然被挑开,“姐姐,真的是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好开心啊。”
一张可爱的小脸印入眼帘,竟然是七皇子司徒瑞!
两世为人妇,却不曾有过自己的孩子,云想容对可爱的司徒瑞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浅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又偷偷跑出来了是不是?不怕回去被罚了?”
“才不是偷跑出来的,我跟四哥哥出来的。”司徒瑞皱了皱小鼻子。嘟哝道。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了司徒炎的声音:“没想到能巧遇周夫人,也省得这个臭小子老是缠着我,要我带他去周府。”
司徒炎手上抓着一把折扇,抬手敲了敲司徒瑞的头。
司徒瑞吐了吐舌头,笑眯眯的没有吱声。
他刚刚还在磨司徒炎带他去找云想容呢,没想到这么巧就遇见了。
“见过”云想容松开司徒瑞的手想行礼。
她和司徒瑞可以没有那么多礼节,那是因为她知道司徒炎不喜欢,而她要靠近他,只能顺势而为。
但是对已经成年的别的皇子却不能。
手被折扇托住,司徒炎笑看着她。
“不必多礼。既然有缘遇见,那就请周夫人喝杯茶怎么样?”司徒炎笑着开口。
云想容看了看天色,不算很早了。
“姐姐,去嘛去嘛,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难得我出宫来,你就去嘛。”司徒炎抓着云想容的手摇了摇,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眼巴巴的,祈求着。
云想容招架不住,心里软软的,笑道:“好。那便劳驾四殿下了。”
“不会。走吧。”司徒炎说着。笑着转身。
几人就近找了一间茶楼,要了个雅间,上了茶水和糕点。
“姐姐,你那天落水,后来没事儿吧。”刚刚坐定,司徒瑞就抓着云想容的手急急的问。
他在树上下不来的时候,是云想容救的,他差点掉到湖里时,是云想容救的。
甚至为了救他,她自己都掉到水里去了。他自然关心。
他如今是真把云想容当成自己的姐姐,真心喜欢着。
“放心,我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云想容笑着回应。
“没事就好。”司徒瑞闻言顿时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弯得像是新月似的,极为好看。
“你今儿怎么出宫了,你要出宫应该不容易吧。”云想容笑着开口。
住在皇宫里的皇子皇女,在未成年前是不怎么容易出宫的,要不是有司徒炎在,她非要以为他是自己偷跑出来的了。
“我出来看琛哥哥,他病了。”司徒瑞闻言顿时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苦恼。
云想容的手顿时一紧,一直带笑却从容的神色也略微有些异样,“他怎么病了?”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司徒炎,她很清楚,司徒瑞是跟着司徒炎去看的霍琛,司徒炎肯定了解情况。
司徒炎放下手中的茶杯,脸色也有些凝重,“那日送夫人回去之后,阿琛在回府的路上碰到了刺客,后来他中了暗算,暗器上面猝了毒,这几日各种名医都看过了,都束手无策,什么药都用了,就是不见好,人都消瘦了不少。我这次来就是看看他的情况,正打算回去请太医院院使帮着出手相救。”
他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云想容的耳边炸响,让她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苍白如纸。
他中毒了!云想容大惊。
她记得前世里他也中过毒,那次毒势汹涌,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甚至惊动了宫里那位,叫整个太医院前去救治,却没有半点起色。
后来还是某个不知名的大夫给治好了的。
但是,那次毒伤不是在两个月之后吗?
难道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不少的事情,连带着他受伤的日子也都提前了吗?
云想容脸色惨白,浑身冰凉,抓着司徒瑞的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司徒瑞本来在吃糕点,感觉到手痛,顿时跳脚。
“姐姐,你抓痛我了。”他叫着,却担心的看着她难看的脸色。
“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的脸上好难看啊。”司徒瑞问。
“周夫人,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司徒炎也蹙眉问道。
“我没事。”云想容回过神来,松开抓着司徒瑞的手,抱歉的笑了笑,低声道。
“只是猛然听到王爷出事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在送我之后回府的路上出的事。”云想容掩饰般的解释着。
“原来如此。”司徒炎微微点头,也没有多说。
自从知道了霍琛出事之后,云想容就变得魂不守舍,她脸色一直不大好,笑容也是勉强的,最后司徒瑞不放心,非要送她回府休息。
和司徒炎和司徒瑞分开之后,云想容匆匆回了芙蓉阁。
怎么办,怎么办,他受伤竟然提前了。
那么,救治他的人也会提前出现吗?
若是不曾,他是不是就会死
脑海中闪过这个词,她心里一痛,脸色更差了。
仔细回忆前世的记忆,云想容匆匆出了府。
不行,她不能让霍琛等死。
就当就当还他救她的恩情吧!
云想容去了靠近贫民街的一家叫做孙生医馆的医馆里。
说是叫医馆,但是却被贴上了封条。
云想容使了楚儿去问邻里情况。
“少夫人,打听到了。说是这家医馆的大夫医术不精,医死了人,被官府给抓了。”楚儿禀告道。
云想容闻言冷笑,道:“走,去衙门。”
路上,云想容让葛全停下车,备了丰厚的礼品,这才去了衙门。
“这位官爷,我家夫人有要事求见府尹大人,求你行个方便。”楚儿给守门的衙役塞了银两,这才笑着开口。
“这。府尹大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见的。”感受着手上沉甸甸的重量,那个衙役有些心动,为难道。
“这是我家夫人的拜帖,只是我家夫人毕竟是后宅中人,不好露面。”楚儿拿出云想容在车上准备好的帖子,递给他。
“有拜帖就好办了,成,你在这等着,我去禀告一声,成不成我就不保证了。”那个衙役说着,转身匆匆进了里面。
此时。衙门的大牢里。
某个牢房里,孙逸安静的坐着,神情平静,安详得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
“都要死的人了,还装什么平静,趁着还能出声,赶紧哭两声吧。”有狱卒看着他平静的模样,冷笑。
“梁员外看得起你才找你看病,出了那么多钱你却不干,这会儿梁夫人死了,迁怒于你,你就等着做刀下鬼吧。”狱卒见他不理自己,又说。